"哎呀，我去！"尹玛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按车载电话，不小心按到了外放键。沈枫正要帮忙，手却停在半空中。

  他盯着车载电话，若有所思。屏幕上只显示着【未知来电】四个字，没有姓名或号码。

  尹瑕焦急又娇嗔地说：“姐夫，你快来，我真的不会用这个，帮我关掉嘛！”沈枫突然开口，故意轻松地笑道：“明明，你看，就是那个旁边的键。”小妮子嗯了一声，继续摸索。

  电话那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仿佛对方在刻意屏息，或许是紧张，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尹珥俏皮地笑道：“喂，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真的不太懂这个，按错了。”对方没有回应，电话却突然挂断了。

  尹瑕好奇地问：“姐夫，这是谁的电话？”沈枫淡漠一笑，突然粗鲁地把尹明拉过来，深深地吻了下去。

  尹明像只受惊的小兔，轻轻地拍打着沈枫：“姐……姐夫，别闹了，我先……先挂电话……别闹……”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急促起来。

  下一刻，电话嘟嘟嘟地挂断了。沈枫立即停止了亲吻，回到副驾驶座，眼神变得冷漠。

  小妮子脸颊绯红，抱怨道：“姐夫，讨厌，你真是个坏蛋，我还没准备好呢。再说，这都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让人听见多不好啊。”沈枫闭上眼睛，冷冷地命令：“开车！”

  “哦，”小丫头乖乖地应了一声，她不明白沈枫为什么生气。明明是他主动亲的，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小丫头心里嘀咕，应该是我生气才对！哼！男人都不可靠！

  沈枫沉默不语。车子发动，尹瑕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在黑暗中隐藏的眉眼，尽管窗外霓虹闪烁，他似乎内心藏着不愿透露的阴影。尹明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读懂这个人的心呢？

  不过，他亲了我，也算是一种喜欢吧。

  尹珥看着那个车载电话，突然想到什么。她用力摇摇头，不可能……

  她赶走那些混乱的想法，之后一路无言。尹瑕开车很平稳，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宁州市安定医院。停车时，沈枫突然睁开眼睛，完全没有睡意。

  沈枫打开车门，沉声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一下。”尹瑕应了一声，“好！”但沈枫刚走几步，尹瑕突然下车跟了上去，不好意思地说：“姐夫，我有点害怕。”

  宁州市安定医院位于偏远的郊外，冬夜寒风吹过，荒草摇曳，像鬼故事里的场景，确实有点吓人。沈枫没说什么。

  尹瑕随手锁上车门，跟着沈枫进了医院。这里是个封闭式的精神病院。

  保安拦住他们问：“找谁？”

  沈枫冷冷地说：“打电话给你们院长，我叫沈枫，来看望病人。”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和十几个医生从保安室冲出来，吓了沈枫和尹珥一跳。为首的老人跑过来握住沈枫的手：“沈总，我是安定医院的院长卫林东，萧总已经通知我了。”

  非常热情，极度讨好。沈枫笑了笑：“卫院长，不必这么客气，我只是来看看人。”卫林东殷勤地说：“没关系，您去看谁，我和医生都陪同。”

  沈枫笑着摇头：“不必了，是私人的朋友，我想自己去见她。”卫林东和其他医生陪着他走向住院部。

  在住院部前台，卫林东问：“沈总，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让护士查一下。”沈枫回答：“鱼伊伊。”

  一个小护士快嘴快舌：“哦，鱼伊伊在三楼3……”她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一个中年女医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小护士带着哭腔：“谭医生……”

  沈枫脸色一沉：“402号房间在哪？”

  被称为谭医生的中年女医生走过来，赔笑道：“沈总，时间不早了，伊伊可能已经睡了，不如明天……”沈枫冷冰冰地说：“我问的是，她在哪个房间？”

  中年女医生没说话。沈枫扫了一眼她胸前的名牌，谭丽红。

  沈枫凶狠地看着小护士：“哪个房间？”小护士吓得缩了缩脖子，差点哭出来：“402号。”

  沈枫大步甩开众人，向楼上走去，尹珥快步跟上，院长等人也跟了上去。沈枫一路走上楼梯，没乘电梯。

  402号门口，还没靠近，他就听到里面的低泣声。借着夜色，他往里面看了一眼。

  病房里，靠里的床位上，一个女孩被绑在床上，一个中年妇女正用裹着布的棍子狠命敲打她的腹部，手法相当专业。

  一边打，那女人一边恶狠狠地说：“下次识相点，谭姐让你陪客人那是给你面子，知道吗？你们这些神经病！埋了也没人管！”

  沈枫推了推门，发现门被锁住了。

  他愤怒了，一脚踹开了门。

  如果冯木木在场，她一定能认出打人的悍妇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刘姐，被打的就是鱼伊伊。

  月光下，沈枫看到了鱼伊伊的模样。他从没想过，那个清新脱俗、阳光健康的鱼伊伊会变成这样，蜷缩在床上，像囚犯般颓丧。一个精神病患者。

  刘姐惊恐地与沈枫对视，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下意识喊了一声：“谭姐……”

  沈枫猛然回头，眼神锐利如刀。院长等人吓得纷纷后退。然而，中年女医生谭丽红毫无惧色，阴阳怪气地喊道：“刘金翠，你是不是又犯躁狂症了？怎么能打病友呢？”

  刘金翠这才反应过来，夸张地坐在地上：“哎呦~头疼，头疼，我不行了，快晕倒了。”明显在装。

  谭丽红挑衅地看了沈枫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笑眯眯地说：“哎呀，沈总，是我的失误，作为主治医生，我没管理好病人，是我的责任。”

  这时，院长小心翼翼地说：“沈总，不如我们先把她放下来再说，还绑着呢。”所有人都以为沈枫会大发雷霆。

  没想到，沈枫突然笑了，云淡风轻地说：“正常人有时也会打架，何况病人。”他弹了弹因踹门而沾上的灰尘，说：“算了，既然今天不方便，那就改天吧。卫院长，谭医生，伊伊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就这么离开了。院长过了半层楼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另一边，谭丽红狠狠瞪了刘金翠一眼：“蠢货！谁让你现在动手的！快解开！记住！有外人问，什么都别说！”她毫不避讳其他病人。

  谭丽红恶狠狠地指着其他病人：“谁敢乱说，我就弄死你们！听见了吗？”其他病人有的年纪很小，此刻吓得缩成一团，不敢说话。

  鱼伊伊被放了下来，她痛苦地蜷缩着，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病人刘金翠笑着说：“伊伊，真不怪刘姐打你，你们为什么会得神经病？你们家为什么会完蛋？就是因为你太单纯，整天想着那些风花雪月，那些在社会上能行吗？不行！”

  她坐在一边，用令人反感的语气说：“伊伊，刘姐这是帮你成长，帮你适应社会。”鱼伊伊的美眸空洞无神，像一条即将窒息的鱼。

  与此同时，沈枫走出安定医院，坐进车里，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方力，我要你去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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