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之际，沈枫遣退了所有旁人。

  众人只见李飞步出时，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神色复杂而深沉。

  遵照沈枫的吩咐，谭丽红将手机中的秘密传递给了她通讯录内的几位大能者。

  图像、消息、语音，这些原本用来制衡他人的工具，此刻成了沈枫手中的权柄。冬日的寒光下，沈枫倚在车边拨通了电话。

  谭丽红丈夫的电话，那个依靠谭丽红步步高升的男人。

  沈枫抬头望向蔚蓝的苍穹，笑盈盈地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咆哮与质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发这样的照片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别乱来！”沈枫笑容依旧：“放心，我是个本分人，从不做无谓的事，我没兴趣动你，只想请你帮个小忙，十件事而已。”

  对方的声音恢复了上位者的威严：“哦，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枫笑道：“谭丽红，是你的夫人吧？”

  男人的语气明显一顿：“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她做的事我一概不知。”

  沈枫朗声大笑：“正是因为你们这样的男子，女子才会常说，你们这些薄情郎，真是无情。”

  男人气得脸色铁青：“你到底想怎样？”

  沈枫笑道：“你说，谭医师日理万机，如此劳累，难道你不担心她心智受损吗？前两天我看仙道典籍，说心魔会传染呢。”

  男人有些懵：“你的意思是？你想干什么？”

  沈枫嬉笑道：“哥，我真没什么意思，我脑袋不灵光，但我小时候学弈棋，父亲教我一句话，今天就传给你。”男人心想，你干脆说我是个蠢货得了？

  他知道此刻不宜争执，只好应允：“你说。”

  沈枫悠悠道：“下棋，关键时刻要舍卒保车。”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

  沈枫笑道：“哥，你说你如今过得舒坦，三妻四妾，每天换个花样，何必在乎这个黄脸婆呢？既然她那么喜欢‘心魔洞’，那就让她留在那里好了。”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良久，男人答道：“没问题，但你得答应我，别再来烦我了！”

  沈枫轻笑：“那是自然，放心，我这人一般情况下很守信。”

  男人应了一声：“那就好，我这就去办！”

  电话挂断。

  陈新凤娇笑着抬头看向沈枫：“老板，一般情况下你都很讲信誉，那么特殊情况下呢？”

  沈枫低头看着她锻炼后的俏脸，笑道：“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陈新凤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

  沈枫与陈新凤午时抵达了宁州的静心疗养院。

  车停在门口，院内传来女子凄厉的喊叫：“我不去！我不转院！我不去！救命啊！救命啊！”

  沈枫打开车门，陈新凤立刻递上烟，为他点燃。

  几个壮硕的护士架出了刘金翠。

  刘金翠疯狂尖叫：“我不去！我不去！李飞！我诅咒你祖宗！你肯定收了黑钱！你要害我！你要害我！”

  李飞沉默地跟在后面，抬头看见沈枫，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就是他们在房间里的约定。

  刘金翠被人拖着双腿，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用力抓着地面，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沈枫。

  刘金翠尖叫：“老板！老板！我错了！我还有女儿！我不想变成痴傻！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鱼伊伊是你的手下！老板！放过我吧！”

  刘金翠放声痛哭：“老板！我...我有钱...我存钱就是...就是为了出去！”

  她疯狂地尖叫起来！

  几个男护士粗暴地将她推进封闭的车厢。

  李飞默默拿出烟分给护士们：“辛苦了。”

  护士们面无表情地点烟，随后上车。李飞走向沈枫，递给他一支烟。

  沈枫夹着烟摆了摆手，拒绝了。

  李飞目光茫然地望着前方，苦笑：“其实想到她马上就要变痴傻，我竟然有些失落。”

  沈枫轻轻弹去身上的尘埃，面无表情地说：“我想那个疗法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这些人准备的。”

  李飞嗯了一声，深吸两口烟，丢在地上：“钱什么时候到账？”

  沈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我的人确认她做了手术，钱自然会到你账上。”

  李飞点点头，沈枫冷笑：“有空多关心关心你女儿，你在外沾花惹草时，你的女儿可能也被别人占便宜了。”

  李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离开了。

  沈枫继续前行，陈新凤疑惑地问：“老板，刘金翠做了什么手术？怎么会导致痴傻？”

  沈枫将烟头熄灭在垃圾桶上，慢悠悠地说：“你看过一部叫《飞越疯人院》的电影吗？”

  陈新凤摇头，正色道：“没看过，不过前几天看了《仙居》，里面的诸葛大力挺好看的，听说很多人都在写她的同人。”

  沈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写《诸葛大力》的订阅如何？”

  陈新凤想了想：“没留意，应该不错吧，毕竟美女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沈枫笑了笑，往前走去，忽然说道：“其实你觉得，从某个角度看，鱼伊伊还真有点像她。”

  陈新凤轻笑：“像谁？像谁？”

  “诸葛大力。”

  “很像吗？”陈新凤追问。

  “等会儿上楼你自己看看。”

  “哎呀，我真的很粉诸葛大力，真的很像吗？”

  “各有各的美，只是那份灵动的感觉很像罢了。”

  “很像吗？”

  “或许吧。”

  ......

  楼上。

  鱼伊伊正躲在被窝里无声地哭泣。

  冯木木透过窗户看见了沈枫，轻声道：“伊伊，你不是想见他吗？我把他带来了。”尹珥远远站着，目光中有些惧怕地打量着这些精神疾病患者。

  这时，电梯叮咚作响。

  电梯门打开，沈枫走了出来。

  尹玛欢呼一声扑过去：“姐夫，你终于来了。”

  沈枫不太习惯她的亲昵，仍以姐夫对小姨子的关心口吻问道：“怎么了？害怕了？”陈新凤附和道：“正常，毕竟是疗养院，害怕很正常。”

  沈枫揉揉她的头发，调侃道：“害怕了所以要跑跑？”

  尹明咯咯笑起来，灵动的眼中闪烁着狡黠：“不是，是想先抱抱，然后才说自己害怕了。”

  沈枫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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