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你要不要脸？这是我家！李云烟她是我的女人，你在这儿守着干嘛？”

  王伟不应。

  “哦~~我知道了，家里没人了，你一个人孤独寂寞，想在我老婆孩子的门口感受家的温暖是吧？

  指不定她现在正在奶孩子，我和她生的孩子，这样你都不觉得膈应？”

  我来不及犯恶心外面就响起另外一道敲门的声音。是王菲菲在喊王伟。

  “王伟？王伟？你在云烟家吗？”

  “诶，奇怪，刚刚不是听到他声音了吗？我不会听错的呀……

  怎么没人呢？”

  王菲菲在外面嘀咕着。我下意识抓了一下窗帘，本来想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算了。现在就在屋里比较好。只是好死不死的……就在外面的王菲菲快要撤走时林峰突然迎了上去。

  王伟紧跟而上。

  但还是慢了半拍。林峰已经把院门打开，王菲菲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似的，立马转过身往里面看来。

  “呀，真的是你呀！王伟，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就说嘛，明明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刚刚怎么不回我？”

  王菲菲视线越过林峰看向王伟，声音越发娇了起来，那眼神好像要隔着林峰把王伟拆开吃了似的。

  太欲。

  太明目张胆。

  王伟低头用拳头抵着牙巴清咳两声，声音清清淡淡的：“没听到。”

  “啊？没听到吗？你戴着耳机听不见？还是说你们……在忙别的呀？”

  这时林峰突然咳两声。这才把王菲菲拉回神。

  “呃……小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才看见我？”林峰问。

  王菲菲面带羞涩地用手捂着半边脸回：“哎呀，我这不是……找他有点事儿就……

  而且，谁让你长这么帅的？出门没几天回来就变了个样。好像，好像跟吃了仙丹似的……

  也难怪我没认出来。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啊……”

  王菲菲一句话就让林峰脸上由阴转晴。

  哼。

  原来好听的话就是不分对方是人是鬼，只要昧着良心说就行。

  在这一层次上我确实比不过王菲菲1/10。

  惹男人高兴的本事也是需要天分的，像我这种棱角尖锐的人一辈子都学不来。

  我双手环胸看戏一般继续盯着他们。

  林峰露了几声笑，我竟然破天荒的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来。

  他的咸猪手就差放在王菲菲手上去了，在半空中轻轻挥了一挥，是王菲菲往后躲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好的。

  于是周旋道：“嘿嘿嘿，还是你最有眼光。我就说嘛，咱们这个村……”

  林峰下意识往我这边看，跟吆喝着卖东西一般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嚷嚷着阴阳我：“没几个人像你这么有眼光的，就你能看出来我长帅了，其他人……

  有眼无珠。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点不懂得知足！

  还是你，你的眼光最好，嘿嘿嘿。”林峰再一次想去摸王菲菲的手，只是这一次王菲菲从他面前越过，已经站在王伟身前。

  把林峰丢在后边了。

  林峰懵了一圈，目瞪口呆地扭着脑袋看他们两人。

  “小伟，我今天买了一块不错的肉，要不要一起尝尝？上次……”

  “下次吧。今天没时间。”

  我还想听一听王菲菲说说上次的情况，结果却被王伟给截断了。

  直接了当的拒绝。

  “啊？你……晚上还有别的事儿吗？”

  王菲菲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朝我这个屋子看过来。这段时间她确实没在家，听人说是去她娘家了。

  但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和王伟、林峰之间的事儿。

  这是故意在这儿探底儿呢。

  “村长吩咐我今天晚上得在这儿守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红烧肉一块端到这里来大家一起尝尝。”

  “？”

  王菲菲更惊异，五官迅速拧在一块去了，抓着王伟的手臂就问：“村。村长？”

  王伟点头：“对。”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王菲菲的目光在院中扫荡一圈，也就是在这时被王伟拂开手。

  她甚至来不及失落，眼皮子动了动，继续八卦：“为什么要在这守着呀？是……婶儿身体不太好吗？”

  在农村，如果哪家长辈身体不好，快到离世那两天，村里的左邻右舍或是家族里的亲戚都会自发到那家白天夜晚地守着，直到老人归西后大家又自发开始摆酒帮忙。

  所以王菲菲这么问也实属正常。

  王伟不以为然。

  这把林峰问得原地僵住。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没有的事儿！我妈好着呢！

  能不能盼点好？！”

  这话正好问到王菲菲心坎上，她顺势问：“那……为什么要在这守着呀？”

  林峰哑口无言。

  王菲菲看向王伟。

  王伟用手轻轻蹭太阳穴，顺带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又回到刚刚树干那儿坐下。

  “想知道就去问村长吧。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做你的红烧肉吃吧。”王伟说。

  “……”

  王菲菲僵在原地。

  看看我窗户的位置，看看王伟，最后又看向林峰。

  他用眼神向林峰挑拨离间。

  然而林峰……在王伟面前横不起来，最多只能在嘴上逞逞口舌之快。

  “养虎为患，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诶，你的红烧肉有多的吗？正好我还没吃饭，要不我上你们家讨口饭吃？”

  这才是林峰想说的重点。去王菲菲家，顺带把刚刚他没摸到王菲菲的遗憾给补上。

  此话一出，王菲菲脸上先是僵硬，最后转为惊讶，最后……略带无语。

  说话都有些迟钝：“我，呃……那个……下，下次吧，我刚刚记错了。我以为家里还剩一些肉，但是刚刚突然想起上次已经给我女儿做了……”

  “别的菜也可以，我不挑……”

  “唉唉唉，别别别……家里一点菜都没有，我还要去辅导我女儿做作业，就这样先走了啊！

  走了~~”

  王菲菲迅速离开，那速度之快，快得好像她从未出现在这儿过一样。

  呵。

  王菲菲倒是个正常人，她想勾搭王伟，但也不可能在林峰面前胡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想跟林峰有什么，也不可能当着我和王伟的面。

  倒是林峰这个吃相十分难看……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撩女人的呀？

  呵。

  外面那些女人眼光也太不好了，这种货色都能看上，都能让他上。

  真是饿了！

  林峰把着门“哎”了一声，在看到王菲菲跑回家已经关上门后，又失落地叹了口气。

  王伟一点不带隐藏地直接嘲讽。

  “呵……”

  “笑什么？”

  林峰关上院门走过来，他不敢站在王伟面前，只能隔着一段距离。

  仿佛是又弱又欠揍的那条狗在挑衅。

  “呵。”

  “我他妈问你笑什么？姓王的，你刚刚笑什么？”

  “不跟上去吃红烧肉？原来你喜欢这种货色？

  呵。其实我特别想问一句，林峰，你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恨不得当场舔她的时候就没觉得膈应？

  她也是奶过孩子的人，而且奶的还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你……你，你简直就是个变态！我他妈懒得理你！

  行，你爱在这儿守着就在这守着，我看你能守几天几夜！！！老子总有碰上你不在的时候！”

  话闭，林峰进了侧卧。房门被他摔得砰的一声响。

  而王伟依旧坐在原地不动，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屋里，我掀开一个角，隔着窗户和他视线对上。

  他手指摩擦了几下手机边缘，似在深思，旋即指了指手机，示意我看。

  我点了点头，立马把手机拿到手里。

  【什么时候和他断？】

  我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他低着头目光锁着手机，认真等着我的回应。

  【我已经和村长说了，具体还得看他那边安排。】

  【你自己心里的时间呢？有一个底线吧？】

  【……】

  【……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一个没注意就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撤回已经无意义了。

  或许这就是我心里下意识的想法。现在是乱的，还没有一个可行的确切的方式。

  【不想断？还是说有什么顾虑？】

  我抬头透过窗户和他目光对上。四目交接中，我似乎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勾引。

  勾引我掀桌。

  勾引我赶紧和林峰彻底断掉。

  我心头沉了一沉，过了几秒，低头开始回应他刚刚的话：【说实话，我还不知道摊了牌我们娘俩何去何从。】

  这并非是放不下，也不是矫情。而是站在实际意义上去考虑事后的后果。

  之前我也并非没想过，只是因为后果我承担不起，所以才会一次一次忍耐将就着。

  但这一次和以前不同了。

  我或许多了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就是王伟，但我还不确定他会不会为此买单。

  说难听一点，我现在就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的烫手山芋。

  男人玩玩可能是真。

  但真要负责，真要和我有个结果，他们都会有所掂量的。

  而我现在想要的并非只是一时的新鲜娱乐，我想要的是一份安稳，一份可以支撑我把我儿子带大的安慰。

  他陷入沉默。从窗户中我能看到他把手机垂放在手中，仰头靠着树干，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样我心里也略有复杂感。

  我知道这才是最正常的状态，要是理智上头想也不想直接就点头答应了，那是逞一时之快。可我心里依旧有一点点失落，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酸楚。

  但这些酸楚不是王伟带给我的，而是现实带给我的。

  我想，如果没有儿子这一层面的顾虑，他应该会点头，会救我于水火之中。

  但是牵扯到儿子，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他好歹是林家的根。而王伟的根，也在这片土地上。

  我又开始在手机上编辑什么，但最后都被我一一删掉。最后我强迫自己把手机放回被窝。

  算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知道我心里犹豫的问题。

  他会去考虑的。

  我只需要等着他的答案就好。而现在我要想的是另外的出路。

  整个林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这样的状态不知维持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婆婆那个屋终于传来响声。

  “云烟？云烟？你能来一下吗？请你来一下我屋里。”

  这么客气。应该是有求于我，这两天我都没管她，无论是屋里的卫生还是她的吃喝拉撒。

  林峰更是没着家不会管。院里甚至都有味儿了。婆婆向来体面又洁癖，受不住的。

  估计屋里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不忍直视。

  “我没空，业儿还在闹我。有什么事你找林峰吧，他在家的。”

  正好让他看看平常我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也让婆婆看看，除了我以外谁会对她那么尽心尽力。

  细节，才最考验人。

  屋外又陷入一片沉静之中。

  “小峰，小峰？”

  “干嘛？！大晚上的鬼叫什么？”

  林峰开门就开始嚷嚷，这都还没伺候上他亲妈呢，就开始埋怨上了。呵，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婆婆房间又陷入沉寂。

  我甚至都可以想象，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这么不耐烦，她此刻心里会有多痛苦。

  不过。

  只有火星子落在她头上，只有她最亲的儿子都不把她当回事儿，把她当成一个累赘看待时她才知道我的付出有多不容易！

  现在正是利好我的，也是利好我儿子的。她最好清醒一点，别把手里的东西全都给这个败家儿子才好。

  不然以林峰现在的表现来看，老太太头一天交财产给他，第二天他就能把所有的地变现，第三天就能远走他乡，让她无儿送终！

  “林峰，你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就这么说吧，我听得见！快点啊，外面有点冷，我没穿多少衣服扛不住！”

  “那就把你的衣服穿好，进来！”

  “不是，我说你到底烦不烦？！我不去！你让李云烟去！

  她不是你的好媳妇儿吗？你还帮着她勒索我的钱，你叫她去啊，叫我干嘛？”

  服了。到现在我也只能说服了。就这种逻辑，我还祈求他对儿子负责？

  我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不然回头因为失落而难受的还是我！

  “好，你不进来可以。但是林峰你可想好了，今天你要是不来，以后林家所有的东西都跟你没关系。

  你什么都别想要！”

  “不是，妈，你玩真的？”我听到林峰迈步走向婆婆房间的声音，掀开窗帘看去，发现王伟依旧坐在原地，只是扭头安静地看着林峰的动静。

  看他把婆婆房间的门猛的一推，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我可是林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妈，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

  为了李云烟那个外人你这么对我？为什么？她比我更亲？

  还是说，你还有其他的儿子不成？！那林家的东西也只能是我的，你休想动一分一毫！”

  “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林家的，既然是林家的就是我的。你没资格做决定，不然，你以为林家的列祖列宗会放过你吗？”

  “你，你……”

  “妈，妈！妈你怎么了？妈，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妈，你还没告诉我哪些地是我家的，还有存折密码是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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