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高启梁急问。然后直接站起，开门出去。

  最近他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随时担心着夫人要生。

  “二爷，快回府，吴嬷嬷说公主有反应了。”一小厮看到自家主子，立刻禀报。

  “什么？不是还有二十来天的吗？”高启梁吓了一跳。

  这话谁也没法答他。

  “侯爷，拜托。”高启梁向凤祖文一拱手就匆匆随小厮跑了。

  对，就是跑。可见其着急程度。

  凤祖文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还在回味高启梁提供的消息。

  不过离闺女说的过年还有时间，他再慢慢计划。

  凤祖文收了心思进了内院。

  一家人都等着他。

  今天大家都非常开心。

  “爹爹。”一看到凤祖文进来，凤天星就小跑着冲到了他面前，再一个架起，抱到怀里。

  “夫人，刚才靖安伯府的小厮来报，说五公主要生了。”

  “哦？这么快吗？她好像还不到时间吧。”宋舒青回忆了一下，感觉有点早了。

  “刚才高二爷向我求了件事，他说五公主生产时希望你和闺女去。我答应了。”

  大家一听凤祖文这话都知道什么意思。

  “闺女，你不会怪爹爹自作主张吧？”凤祖文有点认错的语气说道，看着怀里的闺女。

  “没事的，爹爹，救人是好事。五公主对咱们家从来没有恶意。”

  凤天星对云芷柔这一年来的表现很喜欢，虽有目的，但求人的态度很好，也表现得很有诚意。

  宋舒青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了一颗贵重药材。带着凤天星就去了靖安伯府。

  五公主并没有要公主府，直接嫁入高家的。

  她这样做其实于她是好事，能很快融入高家。

  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其实并不讨喜，得不到夫家其他人的真心尊重。

  这一点云芷柔做得很好。

  一听是凤夫人来了，门房立刻领到内院二门处。

  门房早就被高启梁交代过。

  吴嬷嬷亲自出来迎接。

  “侯夫人，凤小姐，你们能来，实在是太好了。请跟老奴来。”吴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的主子能怀孕，就是面前这小姑娘的功劳。她在心里不知千恩万谢了多少回。

  还没到五公主住的主院，凤天星就听到云芷柔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这时天已经黑透。

  “凤夫人，麻烦你了。”高启梁一看到宋舒青，立刻上前一拱手。

  宋舒青把凤天星交给翠香牵着，她直接进了五公主的产房。

  两个稳婆，两个大丫鬟，还有靖安伯世子夫人。还有一位老嬷嬷，在太后宫里见到过，应该是太后派来的人。

  云芷柔一看到宋舒青，整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凤夫人，天星来了吗？”为了确定，她还是问了一句。

  “来了，她在门外，她还小，产房不宜进来。”宋舒青温柔地说道。

  “那就好，谢谢你。”云芷柔说完，脸突然又皱到一起，然后发出一声低叫。

  “五公主，如果你现在还能忍，最好起来走走，站站，这样会下来得快些，少受些罪。”宋舒青毕竟是过来人，有些经验。

  “好，听你的。”

  两个丫鬟一听，立刻上前扶着五公主从床上起来，就在床边站站。

  她怀的是双胎，那肚子大得确实有些吓人。

  “凤夫人，这里也不用你劳累，你到外面去吧，时间还早，让天星先睡一觉。”

  云芷柔不是十几岁的小媳妇生产，很多事情她早就找人问得清楚明白，什么都知道。

  才发动没多久，要生，起码得几个时辰之后。

  “好，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宋舒青也知道。而且闺女也确实需要睡一觉。

  出了门，吴嬷嬷亲自安排，就在这个院子，虽然有些嘈杂，但离得近。

  母女两一间房。

  凤天星看着娘亲。

  “娘亲，大概还要多久啊？”凤天星不太懂。

  “可能要三个时辰左右吧。”

  “哦，那我们睡一觉吧。”

  凤天星没心没肺地躺下，她一个孩子，不用操那么多心。

  但宋舒青听着隐约传来的五公主的叫声，哪里睡得着。

  当等凤天星睡着后，她起身来到产房外陪高家众人等着。

  靖安伯夫人也来了，五十好几的年纪，虽不是第一次做祖母，但对二儿子终于要有后了，特别上心，这一来就是两个孙，她高兴之余还很担心。

  这要是有个万一，可就麻烦了，那可是公主。

  公主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时间一点点走向深夜。

  云芷柔已经不能再站立，躺到了床上。

  稳婆每隔一定时间检查一下。

  可是公主年纪相对有些大了，宫口开得慢。

  厨房早就准备好了参汤。还没生就已经喝了一回。

  九月底的天气，已经秋凉，但五公主因疼痛，已经满身是汗，换了两次衣服。

  子时，稳婆再次检查，觉得可以了。

  开始让云芷柔用力。

  那一声声惨叫从产房里传出。

  高启梁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外面走来走去。时不时锤一下拳头，来缓解他的紧张。

  “老二，你别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靖安伯夫人看到儿子那样，她也紧张不已。

  “娘，我这心里突突个不停，这生孩子咋就这么遭罪啊？”

  “你知道遭罪就好，妇人生子，那就是儿奔生来娘奔死。”靖安伯夫人说出了女人生产的精髓。

  “娘，您别说这话，您这么一说，我心里更突突的厉害了。”高启梁一听更紧张。

  “二弟，妇人生子大多都能顺产，只是极个别难产的。”世子高启明安慰道。

  他也很在乎五公主生产，就来二弟院里等着看最终情况。

  产房里。

  “五公主，再用力，不要停，已经能看到头了。”站在床尾的稳婆急得大叫出声，只需这股劲就能出来。

  可是云芷柔力竭了，头又缩了回去。只能等第二波。

  “快给公主再喝一碗参汤。”吴嬷嬷听了快速端了碗，趁疼痛间歇喂了几勺。

  阵痛又过了几波。

  “公主，这回一定攒足力气，一鼓作气。”

  又一波宫缩来临。

  “好，准备，用力。”

  云芷柔咬着牙，死死抓住床边特意为她准备的绳子，用尽全力。

  “出来了，出来了。”稳婆一声高喊。

  门外的人都听到了。

  没过一会儿，一声婴儿啼哭传出。

  等在外面的人心放下了一半。

  还有一个在肚子里。

  稳婆没有催，而是等云芷柔休息了一会儿。

  吴嬷嬷又把碗里参汤给喂上。

  一刻钟后。

  “公主，第二个会容易些，现在我们再来。”稳婆见云芷柔休息得差不多，准备开始第二轮用力。

  可是云芷柔再难攒出力气。两个稳婆各种鼓励都作用不大。

  云芷柔已经在晕迷的边沿，全靠意志在支撑。

  两个稳婆经验很丰富，看到公主这样，她们只好采用推拿法帮助把胎儿娩出。

  又一刻钟过后。

  在云芷柔的最终极限到来时，胎儿终于出来了。

  可是浑身发紫，一看就知道在肚子里憋太久，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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