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雪，飘然降下。

  三三两两落下，潜入城市，悄无声息，又千军万马般冲下，寒风呼啸着像是一位疯狂的艺术家演奏着乐曲，在它的助威下，它们肆无忌惮的侵占着所到之处。

  雪花落在黑长靴上，很快融化。

  地上很快因为本来低温，因此很快就覆上了  一层薄薄的雪。

  费雷斯举着枪往前走了一步，很快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冰冷的雪落在他握枪的手上，逐渐消融。

  “把人放下。”

  他命令道，声音冰冷的像是皮肤血肉下包裹着本来冰冷的内核。

  服部平次略微偏头。

  “把他放下，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费雷斯冷眼望着他，举着枪没有放下，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背对着他的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我记得你，当初——在那个办公室的人，是你吧？”

  “怎么，当初没有杀死我，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吗？”服部平次嗤笑。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费雷斯指尖挑着枪，一转，将枪口向下收起，从口袋里掏出手套，一只用牙齿咬住，一只往手上套，往前面走。

  服部平次不屑一笑：“原本？”

  费雷斯套上另一只手套，正好走到了他面前，“是啊，原本。看得出来你还挺在意工藤君的，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吧？”

  服部平次搂紧工藤新一的腰，眼神警惕：“关系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别拿着一副你和他很熟的语气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费雷斯不怒反笑：“我只是来提醒你，我这个人也不喜欢遇事就动手动脚，看在你这么关心工藤君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你们已经是两路人了，认清现实不是什么难事，你再这样纠缠他，只会落得和那个关西侦探一样的下场。”

  “你觉得对他周围的人赶尽杀绝他就会心甘情愿留在你们组织吗？”

  “那没有，”费雷斯突然失笑一声，“我知道，如果单单是针对他个人进行全方面追杀，他有可能变成一个亡命徒，但如果是对他周围的人赶尽杀绝在把他逼上绝路，那么他就会堕落成一个丑陋的恶魔，无法自控任之堕落，把自己的经历妄想重演在同一个人身上只会物极必反，因为仇恨而生存的人会活得很痛苦，我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工藤君这样。”

  服部平次不屑冷笑：“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有多善良一样。”

  “那么至少我现在只要求你放人我就留你一条命。”费雷斯说，“杀那个关西侦探是我们老大的意思，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可不像我们老大一样丧心病狂。”

  服部平次：“如果我不放呢？”

  费雷斯：“那只能留下你的命再把他带走了。”

  费雷斯脸上还挂着招牌笑容，却忽而一腿对着服部平次踢了过去——

  服部平次反应迅速抱着工藤新一快速躲开，又迅速将手里的酒瓶朝费雷斯砸了过去，费雷斯躲开一个又伸出大长腿将另一个飞过来的酒瓶踢到墙上，那酒瓶瞬间碎成渣。

  服部平次抱着工藤新一来不及逃走，又被费雷斯几步追上，一拳打了过来，服部平次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费雷斯见势抓着工藤新一的胳膊朝自己方向一拉，在服部平次又一次攻过来时，费雷斯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手枪对准他开了一枪。

  服部平次大惊，只觉得耳边有过一阵灼烧，子弹擦过他的耳畔打在了他身后。

  “别这幅表情看着我，我可不是个有道德的人。”费雷斯弯腰抱起工藤新一，他退后几步，身后立刻追上来几个黑衣人将他围住。

  “费雷斯大人，老大传来命令，让您即刻带人速回公馆。”其中一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知道了。”费雷斯垂眸看着怀里昏迷的工藤新一，又抬眼看着脸色极差的服部平次，“你还真下得去手，我都舍不得打晕，你也太粗鲁了，等工藤君醒了我可要好好告状。”

  服部平次：“啧。”

  费雷斯抱着工藤新一转身，对着那一群人命令道，“到巷子里去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工藤君遗落的东西，我才不相信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见那家伙。”

  “是，费雷斯大人，那要不要把他——”

  “不用，我刚刚已经开了一枪，警方可能马上就到了，单打独斗你们也未必能打得过他。”费雷斯说完，瞥了一眼服部平次，嗤笑一声，提高声音说道，“你们那帮警视厅废物马上就来了，如果不想惹上麻烦，还是趁早逃命吧。”

  费雷斯抱着工藤新一迅速钻进车内，身边的人快速进入小巷，不一会儿便搜到了工藤新一之前抱在怀里的那个箱子，服部平次面上冷漠的看着他们，握成拳头的手却早已青筋暴起。

  直到小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一辆车停在服部平次跟前。

  白马探：“上车。”

  服部平次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前脚刚从那个地方离开，后脚那个小巷口就停下了两辆警车，还有剩下的几辆急速超到他们前面一会儿就没影了。

  车内无人说话。

  白马探一只手扶着额头，眉头一直皱着。

  服部平次也没看他，没有打算提什么话茬。

  车内还飘浮着一股清淡的咖啡味，窗外还不断飘过白雪。

  “通缉令全国下达了。”白马探略微叹了一口气，相比起服部平次，他似乎显得更平静，只是他心里清楚这种平静无力感的占比是百分之八十，他现在的情绪跟窗外的白雪一样食之无味。

  “他现在也算是表明他的态度了吧，事实证明，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服部平次皱眉，不由得提高声音争执：“可他是没有办法的！他是被逼的！这不是他的错白马探！”

  白马探睁开眼睛，坐起身：“我知道，这一切的开端，我知道。”

  服部平次长舒一口气，心里却还是被堵着，很不畅快。

  “现在呢，我们的目标也不应该只限于工藤君了，笼罩在米花市以及更远范围的，黑暗中的那一股强大的势力，才是我们接下来的重头戏了。”白马探说。

  服部平次：“......我知道。”

  “关于你高桥历的身份，你还需要继续扮演下去，即使新来的那位警官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白马探掏出手机上下划拉着叙述道。

  服部平次头疼：“他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白马探：“说来惭愧，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你的死讯是真实的。”

  服部平次：“......”

  “他已经跟我联系过了，你的身份现在除了我与他还有工藤君以及你的家人知道之外没有其他人了，把他也勉强算是局内人吧。”

  “他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青木川和桑田？”

  “没有，他跟我保证过，暂时是可以信任的。”白马探盯着手机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相比起之前米花市的信息闭塞，这次的事件似乎大范围传播了呢，都到外网上去了。”

  服部平次闭上眼睛。

  “这个渡边折你之前应该有印象吧？”

  “他又怎么了？”

  “嗯——现在各大媒体把他和工藤君进行了大肆的炒作，话题热度很高，如我所料他就是一个背后有团体操控的傀儡，不出意外的话，他后期会成为米花市直接对标工藤君的正义标杆，要不要来打个赌？”

  “算了，看见他就烦。”

  “后期我还得给他庆贺庆贺呢，”白马探扭头看着服部平次，“好好表现一下听到了没有？”

  服部平次：“阿里嘎多探桑，演不了一点。”

  白马探叹了一口气。

  服部平次坐起来：“去吃饭吧，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面馆，味道不错。”

  白马探收起手机：“也好，吃完之后去茶馆喝茶吧，注意养生。”

  正在开车的司机听到两人的对话，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会火急火燎的要么一起探讨计划要么分头行动，今日发言不同以往，他有些疑惑的从镜子里看了一眼两人，当即有些震惊。

  他们脸上皆是一副不同往常的坦然，眼神透彻的似乎看破了红尘，两道佛光隐约打照在两人身上，甚是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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