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小妞儿当真水灵的很，特么的若不是那个臭小子作梗，这会儿就也正剥光了搂在怀里快活！”光头三爷却又想起卖馄饨的那个女孩子，心痒难耐。

“咱们这就回去找她去！”一个手下道，“反正城门也没关呢，他们这种小摊贩都是凌晨才收摊子呢，这次去也不跟他们废话，抢了咱就走，看谁还能拦着？”

“带一捆席子去，回头包着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玩完了就弄死，在外面挖个坑埋了。”另一个建议。

“弄死可惜了的，若是运到江南卖瘦马，怕还不值个几百两银子？”又一人笑道。

“这话有道理啊，我瞧顺风城还有不少东瀛娘们，罗斯娘们，这种货色江南可也没有，若是拍几个回去，一定能奇货可居，卖上大价钱。”光头三爷受到了启发，觉得贩卖人口这个买卖也不错。

“就只怕拍人容易，运走难啊，码头那边管的紧，陆路又太远……老七，你灌猫尿就罢了，拿着你那个大木棒子只管乱敲什么？”一人道。

“我好好的喝酒，哪有敲什么？”那个叫老七的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那个大棒子刚才跑的时候给丢了，这是袖子破了，撕扯着不舒服，是以晃荡两下。”

可是大家都隐约听到了笃笃笃的敲击声，刚才喝酒说话还听的不咋清楚，这会儿都闭上嘴侧耳倾听，却是越来越分明了，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特么的谁啊？”光头三爷忽地站起身来，一双三角眼瞪圆了看向庙门，大家伙一起转头看去，却见一个人拄着双拐静静的站在门口，冷冷的瞧着他们。

“耶？这不特么的那个谁吗？”有个家伙眼尖，瞧出这个瘸子正是那个馄饨的小贩子，他来干什么？

“一，二……八，呵呵，都在呢？”那小贩掰着手指算人头，见大家都在，还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特么的这个死瘸子！胆子还真是不小，我们正待去找你算账，你竟然还送上门来，看我们不打……

几人大声叫骂中，黑暗的庙中忽然亮起了一道道的闪电，在几人胸前一闪而逝。

“特么的搞什么鬼？”光头三爷见手下兄弟们忽然一起闭嘴，个个双眼圆睁，呆若木鸡，还兀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佛祖莫怪我大开杀戒，玷污净地。”那小贩拄着拐走到了佛像前，合十为礼，“但佛祖你容留此等凶徒在庙中饮酒胡闹，却也不该。”

只听得噗通噗通几声闷响，那几人接二连三的扑倒在地。

却原来刚才的闪电不是闪电，而是这位小贩的剑光，剑光到处，已经将他们的心脏全都刺穿了，只是剑太快了，所以伤口甚至都没有流血。

“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光头三爷惊惧之下，都没有腿软瘫倒，可见还算是一条汉子。

“不人不鬼。”那小贩叹了口气，拐杖轻轻一挥，一道剑光射出，将光头三爷的脑袋斩了下来。

“人不作孽天不杀，人若作孽我来杀，我杀你可也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而是替天行道，像你们这等凶徒，委实也不配活在世上，不如早点下去地狱受苦也好。”小贩将滚落在脚下的光头捡起来，对着兀自双眼圆睁的头颅喃喃自语。

“他们下去地狱受苦了，可是咱们却还活在世上煎熬。”忽然一个声音轻轻的道，“长青，你说咱们死了以后，却会去往哪里？”

小贩闻言，虎躯巨震，手里的头颅砰然落地。

“唉……这毕竟是佛门净地，你瞧你弄的满地是血，就也不怕佛祖见怪？你的化尸丸呢？”一个红衣女子倏忽出现在了小贩身边，冲他伸出了雪白的手掌。

地上一堆篝火闪闪烁烁，将她的脸色照耀的变幻不定，却竟然是潇湘玉！

“在在在……这儿呢。”那小贩不但语声颤抖，一双手也抖的厉害，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

潇湘玉轻笑一声，“你这个人，还是剑客呢，手都不稳怎么拿剑呀？”说着直接将手伸到他的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葫芦，打开塞子，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来。

捏碎了丢在脚下那个光头三爷的脖颈处，又飞身将其他几具尸体都踢了过来，堆在一起。

只听得嗤嗤轻响，那些尸体身上冒出了阵阵的白烟儿，宛若冰块放在了火炉上，渐渐的融化成水。

“原来你知道我来了。”那小贩好半天才定住了心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你天天晚上在街上买馄饨吆喝，我耳朵又不聋！”潇湘玉嗔道。

“可是我的腿却瘸了。”小贩低头瞧着空空荡荡的下肢道。

“那又怎么样呢？你还是你，一点也没变。”潇湘玉凝视小贩，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变了，你也变了，一切都变了。”小贩涩声道，“你莫要见怪，我也不知道你在顺风城，我来此地也并非是想要打扰你，只是卖点馄饨筹集些个路费，好去玄冥祭奠师傅，我也好久没来啦，只是最近做梦梦到师兄师弟们，所以……”

“你就没梦到过我？”潇湘玉忽然道。

“多年不见，你还好吧。”小贩低着头用一根拐杖在地上画来画去，不敢面对潇湘玉的目光。

“呵呵，有什么好的？”潇湘玉苦笑道，“你是不人不鬼，我是不死不活，咱们两个呀，都不是这世间的人……可是长青，你本不该是这样的，都是我害了你，你的手掌怎么啦？”

潇湘玉握住他的手，见他一只手掌上遍布水泡，关心询问。

“没事。”小贩听到潇湘玉的话登时眉头紧皱，面露不悦，用力将手抽了回去。

“你瞧你，我只是这么说说你又生气，那不怪我行了吧？都怪你死心眼！”

此刻的潇湘玉，不像是名震天下的潇湘门主，也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老鸨子，宛然却是一个乖巧温柔的女子。

又强行抓住小贩的手，摘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在嘴巴上抿了一下，小心的将他手上的水泡儿一一刺破。

又从小贩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葫芦酒壶，咬开瓶盖儿，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又喷出来在刺破的伤处消毒。

最后摸出一块雪白的手帕，将小贩的手掌仔细的包裹好了。

小贩只是怔怔的瞧着她雪白弯弯的脖颈，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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