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匆匆闪进翰林院，刚刚坐下平复自己心情，结果就被通知说王锡爵阁老在找自己。

    “张侍读，这几日忙的如何？那个热气球在做了吗？”王锡爵问道。

    “下官在做规划了，如今还在找材料，选场地。”张晓回答道。

    “陛下给你分办的活，你要抓紧一些。你手上拿着的是奏章吗？这是要跟陛下汇报何事？”王锡爵问道。

    “是关于国朝水师发展的一些规划，下官这些天想出来的。因为干系重大，所以想请阁老把把关。”张晓说道。

    “放我这里吧，我仔细阅阅。这些日子伱可有在写书？”王锡爵问道。

    “下官在写帖木儿国的历史。”张晓回答道。

    “刚才你在路上应该也看到动静了，之前怎么样先不管了，这几日你就先安心修书，不要随意外出，也不要随意讲话。”王锡爵告诫道。

    ……

    长安门外几个叫嚷的军官估计是喊累了，一个个也不喊了，秋季的北风有点大，原先聚集的人群，也有军官三三两两找了个角落靠着，但是并没有人离开。

    石星灰头土脸从皇帝那里出来，回到了兵部衙门。石星回来一看，衙门比以前热闹了不少，统领五军都督府的几个公侯都来了，不过他们一个个只是坐在位置上，没有作声。

    “石尚书，英国公、成国公、定国公他们位高权重，不便讲话。我李如松如今没有爵位在身，我就斗胆说几句话了。兵部现在是什么个章程，现在搞成这样子，谁的脸都不好看，特别是圣上的面子最不好看。”李如松大咧咧问道。

    石星本来想训斥一下这个越级对话的军官，一看是李如松，只好先压下来脾气：“李将军，按理说你只是都督府佥事，不该由你来问。不过既然诸位国公不愿意开口问，我也要把圣上的意思跟五军都督府这边商议一下。圣上已经下了喻旨，先补发了京营的欠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过现在京营军官已经是信不过石某了，还请都督府这边也出一个人，陪我去跟还在城门楼下的京营军官讲讲话，让他们早点各自回营。”

    “石尚书，不用想了，这种事诸位公侯哪里好出来讲话，就我了，我虽然只是佥事，好歹也是当过总兵的人，也不算太辱没了石尚书。”李如松说道。

    石星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诸位公侯，一个个都假装没听见看见。

    “那就有劳李将军跟着本官去慰劳京营诸将了。”石星无奈说道。

    石星和李如松两人出了兵部衙门往长安门走去，身边还跟着一些随从，不过都没有带着武器。

    “京营诸位军官，我石某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了。”石星鼓起勇气，对着这一大群军官喊道。

    “都是我石某人的不是，陛下已经知道了诸位的不容易，兵部这些天就会把饷银都发下去。今年天气冷一些，再给大家多加一成，大家买点炭火。”石星说道。

    “石尚书，你可不能诓骗我等。”

    “石尚书，假传圣旨可是死罪，你可不能为了哄我们这些老兵头开心乱讲话。”

    “石尚书，那你说，饷银到底什么时候发下来。”

    原本安静的军官们好些都嚷嚷了起来，石星看着这些嚷嚷的军官都冒出了冷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诸位同袍，我是李如松。今天大家伙闹这一出，圣上知道了，都督府也都知道了。陛下下了口谕，给诸位发足饷银，年底也能过个好年。”李如松看冷了场，站出来说道。

    “李将军，你可不能联合文臣诓骗我等。”

    “李将军，大家不论职位高低，那都是军中袍泽，我许某信你。”

    “李将军，怎么只有你来了，都督们呢？”

    李如松的出现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一些，但是军官们叽叽喳喳的问话并没有停下来。

    “诸位诸位，国公们已经到了，但是他们不方便来，他们来了，事情就说不清了。我们京营在诸军之中，待遇已经是最好的了。诸位，我李如松发誓，要是有欺骗诸位，必死于乱军之中。”李如松说道。

    “好，我们就信李将军一回。劳烦李将军告诉诸位国公，我等没有要挟朝廷的意思，只是我等拱卫京师，总不能没吃没喝没穿来拱卫吧。”千户许文站出来说道。

    “好了好了，诸位这大冷天的站在这里干啥，多余道理诸位也不爱听，我今天这班也不上了，请诸位喝酒去，有什么话咱吃饱喝足了慢慢说。”李如松说道。

    原先义愤填膺的众人，此时听李如松这么一说，感觉气消了不少，一群人跟着李如松潇洒去了。

    石星看着众人离去，才放下心长吁一口气，然后赶紧跑回兵部想办法筹银子了。

    ……

    京营军官们的怒气消了，只是事情并没有能这么快圆满结束。

    御书房内，皇帝听着石星的处理情况汇报，旁边还有一人，那就是继任石星担任户部尚书的杨俊民，名臣杨博之子。

    “启禀陛下，积欠京营的军饷俱已到位，可随时补发。不过仍尚缺一项，还需陛下独断。”石星说道。

    “还差哪一项还需要朕亲自决断？”皇帝不高兴问道。

    “就是吴惟忠部的军饷少发欠发了许久，吴惟忠部的军饷原先定的又高一些，几年积累下来，数目有点大了，臣不敢自专。”石星说道。

    皇帝一下子没记起来吴惟忠是谁，陈矩见状，凑到皇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这吴惟忠所领人马，是戚继光的旧部吧。那先把吴惟忠部今年的饷银发足吧，至于往年的饷银，再跟户部统筹吧。现在各地积欠的饷银也有不少，你也算出一个数，列出一个轻重缓急，慢慢补上。”皇帝说道。

    “臣遵旨。只是今年兵部开销甚大，年底还要留钱应急，能不能从户部或者从内库支一部分……”石星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皇帝打断了。

    “内库这边朕有大用，你从国库里面开支，不行的话把明年的钱先拿来用用吧，或者哪一块还不着急的开销先停下来。杨俊民，你这几日辛苦一些，跟兵部这边对齐账目，哪里急的款就先拨出去。”皇帝说道。

    “臣遵旨。只是今年多灾，国库存银也不是很多，兵部这边也是挑急的款子先拨付了。”杨俊民应道。

    “臣遵旨。”石星也只好无奈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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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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