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谈判，双方算是确定了各自的态度和底线，当然，实质问题仍然没有得到突破解决。

    “李提督，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西行长竟然如此强硬。看来想要让这十万倭军放下武器，他们是不会答应的了。”张晓说道。

    “难办啊。如果要是强攻，我军不知道要死伤多少。要是就这么把倭国十万大军放跑，朝廷要是怪罪下来，那可就难办了。但是和谈之事又不好再拖延下去了，万一又有什么变数也不好说。自从我军节节获胜以后，有了一些暂时屯垦的土地以后，朝鲜给我军提供的给养也愈发少了。”

    “要不要这样，先跟小西信长达成一个初步条款吧，就是把一些双方没有问题，容易办妥的事项先敲定。既然倭国人不愿意缴械，想要死守，那就让他们接着死守。我军现在也不是没有事情可以做，小西行长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不知道李提督注意到了没有。”

    “哦？请张侍读明言。”

    “小西信长说的都是釜山城的十万大军要死守到底，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提到蔚山城。一次两次可能是口误，但是一次都没有提到，那就是有意的了。”

    “张侍读，你的意思是釜山的倭国大军把蔚山城的加藤清正部放弃了？”

    “是的，之前我用了一些计策，不方便说出去。如今计策用过了，这个计策就可以说给李提督你听了。这两本书，你可以翻翻看，我也跟你讲解一番。”张晓一边说着，一边把《丰臣秀次之死》和《德川幕府》拿了出来。

    李如松接过了这两本书，张晓也顺便讲了讲这两本书的主要内容。

    “张侍读，没想到你写的书还有这等威力。就凭这两本生造的书，釜山的倭国诸侯就认定了加藤清正会倾向于德川家康。难怪他们要把加藤清正放弃了。那现在我军要是攻打蔚山城，加藤清正可就孤立无援了。能把加藤清正所部歼灭，那也是战功一件。至于釜山的十万大军，确实硬拦也拦不住，到时候他们要是撤了，我军就拦截追击，斩获也是不少，我军又没有多少伤亡。”

    “是啊，我军在朝鲜待太久了，朝鲜君臣也要多想了。我军早点班师回朝，对大家都好。不过这個意思，还是要跟柳相含蓄点提一下，我相信朝鲜国君还有后面的两班大臣应该也不会反对的。我军一边攻打蔚山城，陛下的旨意应该也在发来的路上了。到时候我们按照陛下的意思走，就不会有什么错。李提督你如今已是战功赫赫，也没必要画蛇添足了。”张晓说道。

    “要是能歼灭加藤清正所部，战功也是足够了。就是不知道宋经略那边意思如何。”

    “宋经略那边我去说就好，主要还是看李提督这边，如果此计可行，我军就可以将水陆的主力抽出相当一部分对付蔚山城，蔚山城的加藤清正部只有两万多人马，又经历了多次战斗，现在恐怕也就是一万多人了。”

    两人商量完毕，张晓又去见了宋应昌，宋应昌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接下来就是跟朝鲜人的通气了。由于李如松跟朝鲜国的关系还是紧张，所以跟柳成龙通气的任务还是放在了张晓身上。

    “柳相，倭人过于死硬，所以我军决定先攻打蔚山城，敲山震虎。蔚山城一破，釜山城就彻底孤立无援，釜山的倭军主力也就只能撤离了。釜山的主力就算能撤回国，倭国国内已经大乱，他们回去以后也要参与内战，对朝鲜也构不成威胁了。柳相你看如何?”张晓开门见山说道。

    “上国的意思，是想放开一条道路，让釜山城的倭军撤回倭国吗？”柳成龙问道。

    “倒也不是这么讲法，毕竟大明水师再加上李左水使统领的贵国水师，也不足以完全切断倭国撤军的海路。蔚山城虽然险要，但是毕竟驻守的倭军也少，打起来也更好打。要是打下了蔚山城，釜山的倭军还要顽抗到底的话，我们就可以接着打釜山城。”

    “我知道张天使的意思，不过柳某还要跟我国的君主奏报此事。有什么消息，柳某一定马上告诉张天使。”

    没过多久，柳成龙传达了朝鲜国王的意思，朝鲜水陆两军，全力配合明军的行动。

    取得了朝鲜方面的同意，张晓的底气就充实了很多。在跟小西行长的下一次谈判中，张晓没有再提让釜山的倭国军队缴械的请求，也没有提什么让倭国割地赔款的事情，只是就赐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交换战俘等事项达成一致，至于互市朝贡、开放倭国港口，双方表示下次有机会再商议。

    小西行长走了，蔚山之战的部署也传达到了大明还有朝鲜军队的高层手中。所有人都风平浪静，只有一个人忍不住了，那就是刚刚升任三道水军统制使的李舜臣。李舜臣看到了蔚山之战的部署，忍不住就去找陈璘了。

    “汝谐，陈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升官了。怎么样，今天来找陈某有什么事情？”陈璘问道。

    “陈将军，大明攻打蔚山城，是想把釜山的倭国军队放走吗？”釜山可是有足足十万大军，战船也有几百条，要是我们水师主力派去围困蔚山城了，釜山的倭军突围，就能突围出来一大半。”李舜臣直截了当问道。

    “汝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家的水师加起来，本来就不足以完全封锁住海面。所以吃掉蔚山城这一股孤立之敌，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要是釜山城的十万大军硬要撤走，我们硬要拦截的话，也不可能完全拦截住，到时候伱我两军肯定是伤亡惨重。反正倭国军队就要撤走了，孙子兵法有云归师勿遏，等他们撤走了我们再追击也来的及嘛。”

    “陈将军，倭人皆是狼子野心之辈，这十万大军在倭国无恶不作，舜臣每日每夜都在想着把这些入寇的倭国军队全部杀掉，饱饮其血。要是大明水师不愿意拦截，李某愿率孤师堵住釜山港口。”李舜臣说道。

    “李将军，这可是军令，朝鲜军队听从我大明指挥，贵国君主也是同意了的。你是要违抗军令吗？”陈璘很不高兴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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