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河，他说的约定，是什么约定？”叶星辰越听越不对，她开口问道。

顾清河望向了她。叶星辰竟少见地在他脸上，看到了犹豫的神色。

短暂的沉默后，他将手中的牌一放，站起了身。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的做法，比起告别，更像是落荒而逃。叶星辰心里一空，下意识站起了身。

“顾清河！”

他没有理会她的呼唤，匆匆走了。叶星辰回头看向茶几，发现他丢出来的牌，已经被他用力地抓成了一团。

她下意识追了出去。在她背后，楚小兰一脸茫然，而杜衡的表情有些失落。

……

叶星辰慌忙乘上电梯，到了楼下。幸运的是，顾清河还没走远。

“顾清河！……”

叶星辰追了上去，她喊了好几声，顾清河才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只是回过了头：“什么事？”

“……。”

他这么一问，叶星辰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在他身后，站了一会，才想到该说什么。

“就走了？”叶星辰问道。

“我在那里干什么？”顾清河皱眉，“你和杜衡在一起，不也玩得很开心嘛。”

“什么叫‘我和杜衡’？你不是也在吗？”叶星辰一头雾水，“……还有楚小兰啊？”

“我从楚小兰那里听说了！”顾清河突然吼道，“你跟他一起去买烧烤，刚才他要你亲他，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拒绝了啊？”叶星辰辩解，“我又没有同意！”

“那你就是要跟他约会了？以情侣的身份，度过整整一周？……”

顾清河转过身，他朝着叶星辰，继续追问。这时，叶星辰才发现他面色阴沉，像是压抑着强烈的怒火。

“应该不会吧。”叶星辰说，“这种游戏的要求，当不得真的。”

再说，她也没答应跟他以情侣身份相处啊！

“但你也没拒绝。”顾清河强调。

“我说我已婚了啊？”

叶星辰望着顾清河，突然，她脑海有了个想法——

“顾清河，你一直追问这件事，不会是吃醋了吧？”下一秒，她将想法脱口而出。

“……！”

顾清河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短暂地沉默后，他迅速躲开了目光。

“没有。……我只是认为，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该答应做这件事。”

“就这样？”叶星辰很失望。

“你还想如何？”顾清河猛地烦躁起来，他再度望向叶星辰，“……你想让我说什么理由？”

他的语气非常不客气。叶星辰一愣，下一秒，她感到非常委屈。

他追过来，问她喜不喜欢他，吃醋提前离开，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他妻子，所以才有种占有欲？！……那她又是什么？他的宠物吗？

“那你呢？！”她反问顾清河，“你都打算跟我离婚了，凭什么管我？！”

顾清河一愣。他面色一僵。叶星辰继续了。

“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你是看到杜衡在追我，担心所有物被抢走，才故意问我那些？”

“那你呢？”顾清河反问，“你究竟喜欢过我没有？在这段婚姻中，你真的感到幸福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问我这些，有什么意义？！”叶星辰回怼，“难道，你在离婚前，知道我对你有感情，舍不得离开，才能满足你的优越感？！”

“……。”

顾清河低下眼睛，张了张口，表情有些尴尬。叶星辰继续了。

“如果你希望别人喜欢你，你是否要先表现出你的诚意？！……你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说，一直试探，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想像初中时那样，先骗我告白，然后再羞辱我？”

一瞬间，叶星辰想起了她初中时，有且仅有一次，正式向顾清河告白的经历。

那是中考结束后的当晚，她在QQ上，向顾清河告了白。

在告白中，她承认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喜欢顾清河，  还仔细回忆了两人的经历。

之所以选择，在那时进行告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跟顾清河上不了同一所中学了。

中考的前天夜晚，叶南明又喝酒到半夜，醉醺醺地回了家。

因为女儿第二天有考试，宋巧莲在给叶南明开门后，就开始劝叶南明，说女儿正在中考，要叶南明早点回来，不要一回来就发酒疯，打扰女儿休息。

没想到这些话，彻底触了叶南明的霉头。他把所有的怒火，都朝向了宋巧莲，开始痛骂她。

宋巧莲也不甘示弱，直接回击。两人吵成一团。

但谁也没注意到，躲在自己房间的叶星辰。

叶星辰房间的门紧关着，室内一片黑暗。但越是这个黑暗，越是放大了一切的声响：父亲的怒骂声，母亲的尖叫声和哭声——

“……。”

叶星辰躺在床上，她用被子裹着头，紧紧咬着牙。

——快点入睡。

——只要能够睡着，第二天考试就有精神了。

——她正常发挥的话，是能跟顾清河考上一所高中的。

——上了那所高中，再考上个好大学，就能寄宿，远离家里的一切。她不会再被看成拖累了，母亲也不用再为她担忧烦恼了。

奇怪的是，她越想睡着，神智反而越清醒。她只能闭着双眼，希望门外的一切赶快结束。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叶南明骂完最后几句，踩着拖鞋，去睡觉了。没过多久，又传来了宋巧莲关灯的声音。

“……。”

叶星辰长舒一口气，将头伸出了被窝。她这才发现，身体蜷缩成了一团，身上汗津津的，心跳也飞快。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了。

她别无选择，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躺到了天亮。

所幸，她复习得比较扎实。上考场时，她靠着以往的积累，答得也还算中规中矩。

第一天考的是语文和物理化学，第二天是数学和道德历史，第三天是外语。

而对她最关键的，就是第二天。数学是她的短板，一旦发挥失常，就必定和好学校失之交臂。

没想到，就在第一天晚上，叶南明又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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