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杜衡语气焦急，“我来楚小兰家找你，发现没人在。”

“上午顾凌云来找我，我跟她吃中饭了。”叶星辰答道。

“……顾凌云？”杜衡声音有些不悦，“她这个时候来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来找我玩的。”叶星辰说。

不知道为什么，杜衡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开心。但她不明白不开心的原因，只能算了。

“……行吧。”杜衡顿了顿，说，“那你吃完了吗？吃完了我来接你。”

“接我做什么？”叶星辰有些诧异。

“我也是带你去玩的。”杜衡说，“我听他们说，郊区新开了一家公园，那里的风景不错。”

叶星辰犹疑着，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跟杜衡单独出去这回事，还是有些抵触。难道是她还没和顾清河离婚的原因吗？……

“你不用担心，就是普通的散步。”杜衡说，“……更何况，为了改写那些程序，我可是死了不少脑细胞呢。陪我出去逛逛，总可以吧？”

“好吧。……”

他这话一出口，叶星辰只能答应了。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杜衡很快就到了。叶星辰上车后，车子朝着城郊的方向飞驰而去。

“下午我们就在那里，走走逛逛。万一逛累了，我车上有帐篷，野餐布，还有烧烤架。我们选个风景好的位置，做做烧烤。”杜衡说。

“……嗯。”叶星辰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顾凌云说的事情上。杜衡瞥了她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你和顾凌云去吃了什么？”

车内一时沉默。半晌，杜衡突然问道。

“就是西餐。”叶星辰说。

“好吃吗？”杜衡问，“……你们聊了些什么？”

“还行，也没聊什么，就是她最近遇到些问题，找我来问问。”

“什么问题？”杜衡问，“……是不是劝你回去了？”

叶星辰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担心的，是顾清河托顾凌云来说和，劝叶星辰回去。

“没有。”叶星辰说，“是她自己的一些烦恼。”

“真的吗？……”杜衡半信半疑，反问道。

他怀疑的样子，让叶星辰有些不悦。她没有回答。

“我就知道他是那种人！”杜衡冷笑一声，“算了，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你不要被他骚扰到就好。”

“他根本就没骚扰我。”叶星辰忍无可忍，开了口，“我说了，顾凌云来找我，跟顾清河无关。你为什么不信？”

“我——”

杜衡一时语塞，脸色也越发难看。他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是我多想了，对不起。”

他这么一说，叶星辰也有些愧疚。两人坐在车里，恢复了沉默。半晌，杜衡开了口。

“你也要理解我，我实在是怕了！……前一段这些事，我感觉顾清河根本没保护好你，反而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杜衡说，“顾家不是个好地方。我希望你离他们远点。”

“……没有。”叶星辰说，“你也是关心我。是我语气粗暴了，该道歉的是我。”

“没事。”杜衡笑了，“这几天你休息，我知道一些好玩的地方，带你去玩玩，再给你做几餐好吃的。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心休息就行。”

“不需要这样的。”叶星辰说，“我待在家里，睡几天就是了。”

“那多无聊？”杜衡说，“人生在世，要学会享受生活。”

说着，他转过头来，看了叶星辰一眼。

“你中午也没有休息，累了吧？开到那还要点时间，你把椅子放平，先好好休息会。”

“……行。”

叶星辰点点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她听到了杜衡播放了轻柔的音乐。

不知为何，刚才车上的氛围，实在尴尬得很。不用说话，也让她解脱了。

说也奇怪，闭上了眼睛，她大脑里的思绪，反而还变得更多更复杂。她根本无法进入梦乡。

她闭着眼躺着，一会想到顾凌云的那些话，想到李叔和俞氏集团，一会又想到顾清河，想到杜衡……各种矛盾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相互冲突。

不知过了多久，她思维慢慢模糊起来——

“滴！滴滴！——”

这时，一阵尖锐的喇叭声，把她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杜衡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而面前的车辆，更是大排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

拦住车流的，是一大群人。看数量，估计有二三十个。他们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带着小孩的。

而在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立牌和红色横幅。叶星辰在横幅上，看到了“交房”、“还钱”等字眼。

在人群旁边，还停了两辆警车。有几个警察站在一边，身穿黄色反光衣的交警也来了。

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棕色夹克的中年男人，他伸直了脖子，与一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激烈地争吵着，交警正站在一边。

“这是怎么了？”叶星辰问。

“……哦，这是俞氏集团三年前新开发的一个楼盘，现在烂尾了。”杜衡答道，“这帮人是来维权的。好像是跟集团的人爆发了冲突，集团的人想走。维权的人就把路给堵了，还叫了警察过来。”

“俞氏集团？……”

叶星辰皱眉。她仔细打量，这才发现最大的那条横幅上，的确写着“被逼无奈，合理维权！俞氏集团，还我房子，还我血汗钱！”

她往旁边一看，的确看到一个工地。工地上的楼房，都已经盖了一定高度，但都没封顶，外立面的瓷砖也没贴。

与工地相反，售楼处装修得金碧辉煌，上面还立着“俞氏·御景天宅”的招牌，应该是小区的名字。

“这小区刚开盘的时候，因为临近公园，又赶上A市房价的最高点，房价还挺高，卖到了5万多一平。很多人都是背了几百万的房贷买的。”杜衡说，“没想到楼盘开工到一半，工地说是防疫需要，停工了，业主一直在闹，还上了新闻。没想到他们闹到现在，还没有复工。”

“它没复工，怎么没人管？”叶星辰问。

“管？”杜衡笑了一声，“他找零零散散几个工人，天天在工地晃悠。你说他是复工了，还是没复工？……你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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