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你跟我结婚，就能得到顾家和俞家两方面的支持，对各方面都是最好的。”俞芊雅继续道，“只要你能过得好，公司能活下来，你爱不爱我，已经是次要的问题了。……你不要耍小孩脾气了，听我的，好吗？”

她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就连身为情敌的叶星辰听着，都很受打动。

俞芊雅和顾依依不同。顾依依纯粹是自作自受，而俞芊雅不是——相反，她还令人同情。她是因为喜欢顾清河，被牵连进来的无辜人。

顾清河望着俞芊雅，没有回答。在场的两个女人，都紧盯着他的脸，等着他的回复。

“……芊雅，不行。”半晌，顾清河摇了摇头，“你觉得那是最好的。但我觉得，那样的结局，所有人的牺牲都太大了。……那是最差的。”

“……！”

俞芊雅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睛。

“你的手，无论是不是为了保护我而伤的，都和我有关。我会负责，之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顾清河说，“但那个负责……并不是以婚姻的形式。”

俞芊雅张了张嘴，顾清河打断了她：“芊雅，告诉我，在跟我订婚的这段时间，你真的幸福吗？”

俞芊雅骤然沉默了。

叶星辰看到，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皮包的提手，攥得指节发白。

俞芊雅没有回答，但她的姿态表明了一切。

“不幸福……又有什么办法呢。”俞芊雅苦笑一声，“我没有选择了。”

“不，你有的。”顾清河说。

“那你告诉我，我的选择是什么？！”俞芊雅骤然愤怒，她瞪向顾清河，“我除了钢琴，什么都不会！现在手又废了！我是个残疾人！”

“不，你不是。”顾清河摇摇头，“你该去的地方，仍然是舞台。”

“但我的手——”

“我会帮你寻找最好的医生。在你重上舞台之前，我也会负担你一切的费用……关键是，你相不相信自己？”

俞芊雅紧盯着顾清河，沉默了。

“你也可以问问自己，你是喜欢这么委屈求全，陪在我身边，还是喜欢过自己的生活？……你遇到的问题，真的是结婚能解决的吗？”

房间里格外安静。顾清河紧盯着俞芊雅的脸。

“芊雅，我没把你当爱人，但我真心把你当朋友。”顾清河说，“你走的路，是我母亲走过的老路——我不希望你再走一遍。”

“……。”

俞芊雅微微睁大眼睛。叶星辰看到，她眼里闪着泪光。

但她没有说任何话。短暂的沉默后，她一摔门，走了。

“你去送送她。”顾清河转过身，对周秘书说，“……不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

周秘书点点头，跟着跑了出去。

“……。”

等他们两人彻底离开后，顾清河轻声叹了口气。他看向叶星辰：“怎么了？这么惊讶地看着我？”

“没什么。”叶星辰笑了笑，“……感觉你和原来不同了。”

“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顾清河愣了愣，答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什么事情？”叶星辰问。

“我的母亲也跟她一样，把人生的一切，都寄托在了婚姻，寄托在了我爸和我身上。……但有些事情，你越在意，它们就离你越远。”

”这么说，你恢复记忆了？”叶星辰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只能说是‘一部分’的记忆吧。”顾清河苦笑，“说也奇怪，可能昨晚的场景，让我大脑受了刺激，我记起了一些片段……完整的还没有想起来。但有昨晚那些记忆，也就够了。”

说着，他转向了叶星辰：“但还好，我及时记起了那些。要不，我真的会弄丢，我目前最重要的东西。”

顾清河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叶星辰认出，那是他们的离婚协议。顾清河将协议“哗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但这样，俞家和你爸那边，你怎么交代？”叶星辰皱眉。

“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顾清河简单地回答。

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与之前那种焦虑茫然的状态相比，他整个人神清气爽。

……

而昨晚，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同样焦急。

那就是陈志斌。

昨天，他将叶星辰做人情，留在郑铭豪的房间后，就离开了酒店。

没想到，他走出酒店没多远，便发现手机丢了，应该是忘在了酒店房间里。

他急匆匆回头去找。刚到郑铭豪住的那一层，就发现顾清河堵在了房间门口。

他吓了一跳，心知事态严重，赶紧拔腿就跑。

他在酒店大堂停留了一段时间，观察了下情况。没有多久，警车就来了，是顾清河的秘书去迎接的。

他知道，郑铭豪是个软骨头。到了警察那里，很快就会把他给供出来。

他慌忙离开了酒店，却也害怕警察的抓捕，不敢回家。

想来想去，他先趁着夜晚，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了备用机。

这台备用机，是他特意买来，和俞正鸿联络的。

他打了俞正鸿的手机。俞正鸿听完事情的描述，告诉他一个地址，要他先到那里去躲一躲。俞正鸿之后会来跟他商量。

俞正鸿给的地址，是俞氏集团一个烂尾的别墅楼盘。

楼盘位于城郊，位置偏僻。现在又是半夜，根本没人会去。

陈志斌打了个车，就直接过去了。下车后，他就在俞正鸿指定的那处别墅前，焦急地等待着。

月亮慢慢往西走，很快就到了后半夜。等到陈志斌脚下掉了一地的烟头时，俞正鸿终于来了。

俞正鸿也是一个人来的。他穿着西服和黑色大衣，像一个鬼魅一样，出现在了暗夜中。

“俞董事长！”陈志斌慌忙迎了上去，“顾清河报警了！郑铭豪那小子，肯定会把我供出来，到底该怎么办？”

“还不是你蠢！”俞正鸿皱起眉头，训斥，“只是给人下个药，都能被你做成这个样子！”

“这……我也没想到，顾清河那么关注她！”陈志斌咬牙道，“早知道，我就把她扛出去，随便找几个混混解决了！拿她做什么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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