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王妃!”
人群中有几个百姓惊喜地叫喊出声。
镇北王妃可是大好人啊, 在京城里施粥施药,去岁寒冬,她施的药救活了无数人。
京城里有不少百姓都受过她的恩惠。
镇北王妃从来没有扬名, 这还是听闻镇北王府被封, 百草堂的大夫说漏嘴的,不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颜姐儿?!”
盛兴安又惊又慌,真是的, 她爬这么高做什么, 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
王府的侍卫们呢,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爬上墙头了呢!
张痕并没有把盛兮颜放在眼里,抬手一挥, 环抱圆木士兵们就要再度撞门, 而与此同时,盛兮颜突然抬起手臂, 她的衣袖仿若被一阵风吹起, 一支铁箭从她袖中射中,向着张痕的头颅而去。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迟疑或犹豫。
众所周知, 镇北王妃是文官家的大家闺秀, 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般英气的样子。
盛兮颜和张痕距离不远, 袖箭速度极快, 张痕一时轻敌,躲闪不及, 只得抬手挡面, 锐利的袖箭贯穿了他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
“镇北王府历代为大荣效忠,王府代代征战沙场, 为了大荣葬送了无数子弟。”
“大荣的盛世天下,有一半是镇北王府用鲜血浇灌而成的。”
“大荣如今莫不是容不下我镇北王府?”
盛兮颜站在墙头上,丝毫不畏,字字句句说得铿锵有力,几乎都说到了那些百姓和学子们的心坎里,全都心有感触。
镇北王府为了大荣牺牲太多了。
如今就只剩下了这一脉,可是,皇帝连仅存的镇北王这一脉都容不下了吗?
张痕捂着受伤的胳膊,怒火中烧地脱口而出道:“楚元辰忤逆犯上,图谋不轨,奉皇上圣旨,镇北王府满门杀无赦,诛九族!”
此言一出,持弓的禁军们全都举起了手上的长弓,弯弓搭箭,对准了站在围墙上的盛兮颜。
箭头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那句皇帝有旨,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片哗然。
他们先前只是猜测,而如今……
果然是皇上容不下镇北王府!
果然!
盛兮颜一身正气凛然,傲然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我镇北王府为了大荣朝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
“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若是我们死在这里,那只表示天意如此,但我镇北王府,绝不会认命!”
“是大荣对不起我们!”
这席话说得不少人心有戚戚焉。
他们想到了已经不在的岭南王府和平梁王府,又想到了镇北王府这些年来的功绩,心底生寒。
有人放声高喊道:“镇北王府无辜!”
“放箭!”
眼看着四周的百姓已经被煽动,张痕暗恼,下令放箭,好歹他还记得要留活口,补充了一句道:“射她手足!”
“颜姐儿!”
盛兴安惊叫着,顾不上太多就要往里头冲。
然而,当羽箭射出时,站在围墙上的人就已经不见了,数以百计的箭矢全都射空。
人群里爆发出了嘲笑声,还有故意嘲讽的声音:“禁军是不是蠢啊!”
“谁会站在墙上等他们攻击。”
“镇北王妃可没那么傻。”
‘“照我看啊,禁军就是废了,整天养在军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把人都养蠢了。为了养这群蠢货,朝廷还年年加税,我老爹就是因为加税,没了看病的银子,才会活活病死的!我老爹的买命钱,都去养这群废物了!”
“禁军有什么用,禁军要是有用的话,翼州还会流匪为患吗?说废物还抬举他们了。”
“也就只会欺负欺负妇孺。”
……
这一声声奚落的言语尽数落在了张痕的耳中,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张痕的心口有一团怒火腾腾地蹿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破门而入,让镇北王府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厉害。
“撞!”
圆木又一次撞上了府门。
砰!砰!砰!
一次又一次,朱漆大门摇晃得更加,随时都有可能被撞开,盛兴安看得心惊胆战,他一咬牙冲了过去,喊道:“住手!镇北王府是大荣功臣!”
他这话一出,立刻点燃了百姓们的怒火:
“对!”
“禁军有本事,你们剿匪去啊,对着满府的妇孺动手,要不要脸!”
“我们一起冲进去。”
守在街上禁军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泛着森森冷光的长剑对准了这些百姓们,更是有一把剑直接对在盛兴安面前。
盛兴安本能地惊了一跳,他应该怕的,然而,不知为什么的,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在颜姐儿出嫁的那一晚,他做的那个梦。
在梦中,颜姐儿死了,是被人用一根细绳勒死的。
梦醒后,他想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
颜姐儿性命垂危。
一旦让禁军破门,颜姐儿和卫修都会遭殃,甚至性命不保。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为妻儿做过些什么。
从前少年得志,年少轻狂,无论是对元配,还是对这两个孩子都没怎么上过心,一晃眼,错过的就都错过了。
到了这把年纪,回首过去,才发现自己这大半辈子过得一团糟。
“本官是礼部侍郎盛兴安!”
盛兴安强行让自己不要害怕,他的双腿在发抖,脸上却是不显,并说道:“让本官进去!”
“镇北王府无辜,不该遭受此难!”
“站住!”
禁军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一分,盛兴安没有退,他闷头朝前冲去,几乎是把自己的胸膛对准了剑尖。
他是朝廷三品命官。
如今百姓和士林都已为了镇北王府的遭遇愤愤不平,只是还缺少最后一点推动,他要是死这里,他们必然会群起激昂。
激起民愤,说不定就能让禁军不得不停手。
他没有别的本事,这辈子,总得为儿女们稍微做一点事!
禁军也是怔了一怔,禁军毕竟是禁军,也不是什么土匪强盗,让他们无故杀一个朝廷命官,一时间也是没法下手的。
张痕闻禀,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便是一句:“擅闯者,杀无赦!”
于是,长剑又对准了盛兴安的胸膛,再无丝毫迟疑和犹豫。
盛兴安心一横,他大喊出声,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禁军,埋头朝里头冲去。禁军二话不说,提剑从他背后挥斩了下去。
“小心!”
有百姓惊叫出声,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不少人都不敢再看,而这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射穿了这个禁军的手腕。
“啊!”
禁军惨叫着抱住自己的手腕,一剑砍偏,在盛兴安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伤口又深又长,可想而知,这禁军是下了狠手,要不是被这一箭挡开,盛兴安必会死在当场。
百姓们彻底激愤了。
人都是会是害怕,会是恐惧的,然而,当热血冲头的时候,这些害怕都会被激愤所取代。
更何况,这是为了镇北王府!
这是为了镇北王!
他们埋头冲向了禁军的包围圈。
禁军的阵势一下子就乱了,手中的武器下意识地砍向了无辜的百姓。
嗖嗖嗖!
从镇北王府的围墙上接连射出几箭,把那些对百姓们举剑的禁军尽诛当场,才不过一会儿,地上就躺了数具尸体。
站在围墙上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他手持长弓,英武不凡。
百姓们中间爆发出激昂的欢呼声,他们更加义不容辞地朝里头冲去。
慕白一把长弓在手,数支连珠箭射出,仅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杀得禁军开始后退。
他往底下看了一眼,笑道:“你们不用过来,放心。”
百姓们心生感动,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镇北王府还记挂着他们,生怕他们吃亏。
“盛大人,烦劳你了。”
盛兴安闻言有些明白了,说不定是镇北王府对于禁军已有准备,他们过去,只会破坏了镇北王府的布局……
砰!
门被砸开了。
“冲!”
张痕一声令下,围在府前的禁军二话不说,蜂涌而入,要占头功。
然而,他们一进王府,就先遭遇到了一波箭雨。
数十手持弓箭的侍卫们,分别站在两边高地,搭弦弯弓射箭,箭矢如雨般疯狂而去,走在最前头的士兵反应不及被贯穿了胸口,当即倒地不起。
一波攻势直接带走了禁军上百人。
“退!后退!”
……
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盛兴安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这太明显了,是禁军受挫了。
禁军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他们把镇北王府当软柿子了。
这一咬,就嗑到牙。
盛兴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随之瘫软了下来,有无力,更多的是安心!
不行,现在安心还太早!
禁军退出来大半,重新整兵,由盾兵在前,再度冲进了王府。
“突围!”
再冲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人都不见了。
张痕:“……”
刚刚分明静乐郡主和镇北王妃就带着侍卫们在前头站着啊,一副要和他们一决生死的样子,现在人都去哪儿了?
跑了?
箭雨只能攻其不备,禁军既有防备,当然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先前,为了取信郑重明,王府中的侍卫确实调走了一大半去了清净寺。
郑重明此人多疑,他若在清净寺附近没发现镇北王府的伏兵,是不会相信的。
对于郑重明而言,错失机会倒也罢了,可一旦被算计,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他只会小心再小心。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所以,当盛氏向卫修提出,让卫修把盛兮颜单独带去清净寺的时候,盛兮颜就干脆真的让镇北王府的侍卫去埋伏,就是为了让他相信王府守备空虚,让他动手。
所以,王府内如今的确守备不足。
不过,郑重明要用镇北王府来拿捏镇北军,园子的事情未了前,他们是不会危险的。只要园子的事一了,无论郑重明是胜是败,都会立刻向镇北王府出手。
留在王府中的侍卫只有几十人,而包围王府的禁军足有千人,甚至为了能够尽快拿下他们,还会调来更多的禁军。
他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盛兮颜站上墙头,不止是为了射出这一箭,说出那一番话,更是为了激怒禁军,人在怒火中烧时不会保持理智,容易中伏。
一波箭雨,打击了禁军的士气,而趁着禁军重新整兵之际,王府众人全都退到了正晖堂。
这是镇北王府的正堂。
与其他府邸不同,镇北王府的正堂靠湖而建,正面地形开阔,并早已摆放好了数架弩机和重盾,在正堂两边的树上,也有手持弓箭的侍卫。
禁军无法从后方突入,他们只需要守住正门。
守株待兔。
无论是静乐,还是骄阳,都没有躲进密道和暗室,镇北王府的人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也避免了让本就不多的侍卫还要分出一些来保护他们。
“大嫂。”
骄阳拉着盛兮颜的衣袖,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腰刀,说道,“骄阳保护你。”
盛兮颜笑了,应道:“好!”
“还有你!”骄阳回头又看了卫修一眼,“盛琰不在,你跟着我,我也保护你。”
卫修点头道:“好。”表情郑重。
静乐含笑地看着他们,她和盛兮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目光平静,明明如今的局势已经这般紧张了,她们的脸上依然没有焦色。
盛兮颜手上的袖箭已经重新装好了箭匣,她站在窗前用千里镜看着前方,回头说了一句:“娘,禁军过来了。”
禁军正向这边奔赴而来。
不止是盛兮颜,王府的侍卫们手上也都拿了千里镜。
弩的射程比弓更远,禁军一到射程内,几架连弩同时射出了铁矢……
嗖!
夜色更沉了。
早已是宵禁的时间,不过,街上的百姓反而更多,一开始,百姓们还不太敢在宵禁时乱走,但是见连五城兵马司也没管,渐渐的,出来的人就多了。
学子们敲响了登闻鼓,一下又一下,振臂高呼。
京城中的喧嚣声连城门附近都能隐约听到。
站在城墙上的城门校尉杜林微微皱了下眉,暗道:镇北王府还真是会煽动民心,把一些愚民哄得服服帖帖的。
他冷哼一声,又看向了外头。
今夜月黑风高,四下都是黑沉沉的,城墙上点起了许多的火把,可以勉强看清四周。
当他看到有一队数千人的骑兵朝这边奔来的时候,脸上不由一喜。
是都督!
都督回来了。
杜林是郑重明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先前,郑重明要把三千营交接给御马监的时候,就特意把他调到了三千营。
萧朔提出由三千营代替五军营接手京城布防后,他就主动要求守城门。
杜林目光灼灼地看着外头,心里是对萧朔无比的鄙夷,心道:萧朔还真为拿到了兵符,就能调动三千营?简直天真至极。
三千营,只效忠都督。
如今萧朔定然已经被诛,朝中重臣都被都督困在了园子里头,都督一回来,他们就能趁势逼宫。
这是他的机遇,也是他就要得到的从龙之功。
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沉声吩咐道:“听我令,你们就打开城门。”
城门守卫抱拳应是:“是!”
城墙上,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队骑兵,同样的也有人去禀报了杜林,杜林只道:“许是皇上回宫了。”
皇上回宫了?
皇上不是中风吗,中风还跑这么跑?!
可是,在军中,一切都要听从上级的,其他人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继续在城墙上驻守巡逻。
凌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天色太暗了,所有人的视野都被压制到了极点,一直到骑兵就快到城墙下的时候,杜林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底下的,好像不是都督!
他心头一跳,慌张道:“把火把拿来!”
于是,就有人把火把递到了他的手上。
杜林亲手持火把往下照去,眯着眼睛怒力看,这看起来就更不对了!
“不是!”
杜林脱口而出道,“不是都督!”
此话一出,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很快,骑兵就到了城墙下,其中一个士兵举起了一面玄底金鹰的旗帜,士兵用力摇了几下手臂,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上头的金鹰展翅,就像是要从旗帜上飞出来一样。
“是楚元辰!”
这是属于楚元辰的旗帜。
“楚元辰竟敢私自回京,攻击!”
“开城门。”
这两个声音是几乎同时响了起来,杜林看向了身旁的士兵,正要开口喝斥,那个穿着守卫铠甲的士兵就已脱下了头盔,灰盔底下赫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也不算陌生 ,杜林曾见到他跟在萧朔身边,似乎是叫作乌宁!他是东厂的人!
乌宁冷冷地下令道:“开城门。”
“谁敢!”
“违令者,斩!”乌宁的声音刚落,他手上的长剑就毅然出鞘,快若灵蛇,杜林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就已头颅落地。
“城门守备由东厂接管。”乌宁尖细着嗓子说道,“不服者,杀无赦!”
四周的士兵们全都惊住了,先前天色太暗了,又个个都戴着头盔,再加上,临时调了三千营来布防,三千营和城门守卫之间本就不熟,彼此都以为是对方的人。
眼看着杜林被乌宁一剑斩杀,有人拿下头盔,他们才注意到,这城墙上,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所有人都又惊又怕,更多的是对东厂的敬畏。
东厂在萧朔的手中,积威已久,无人不惧,杜林一死,三千营群龙无首。
若是换作旁人擅夺城门,他们兴许还会反抗一下,可是,这是东厂!
城墙上的士兵们几乎全都低下了头。
“开城门。”
乌宁再次吩咐后,有番子下了城墙。
不多时,沉重的墙门被打开了,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骑兵冲进了城中。
这支骑兵共有三千人,他们进城后,立刻分为了两队,一队随着楚元辰朝镇北王府奔去,而另一队则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京城的四方城门和城防。
这是镇北军做惯的事了,根本不需要楚元辰额外叮嘱或者吩咐什么,他的满腹心神全都在王府。
娘,阿颜还有骄阳。
楚元辰空甩了一下马鞭,乌蹄与他疏意相通,四蹄狂奔。
楚元辰在带兵出京后,郑重明就一直让人尾随在他们后头。
他带出去的两万人肯定不能带回来,动静太大,根本瞒不过,而若是先把眼线给解决了,那也就相当于明晃晃地告诉郑重明,此行有鬼。
闽州是必须要去的。
而这三千骑兵是早早就安排下的。
当初这三千骑兵先到京城,设埋拿下了汪清河,镇北军到后,这三千人其实并没有被并入到镇北军,而是一直独立在外。
两万镇北军由纪明扬率领,继续往闽州去,楚元辰则在适当的时机悄悄潜回京城,和这三千骑兵会合,反攻回京。
所有的计划都是严丝合缝。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大哥,都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郑重明所有行为和想法,他们能做得就是随机应变。
“乌蹄,再快点!”
乌蹄打了个响鼻,速度又一次加快,楚元辰与身后的将士们瞬开就拉开了几个马身,然后,他一马当先,狂奔而去。
黑马在京城的大街上奔驰如风。
直到……
他终于看到了镇北王府,还有王府前的人山人海。
“是王爷回来了!”
有人也看到了他,惊喜地呼喊出声。
此时,来到镇北王府附近的百姓已经更多了,盛兴安正在努力地安抚着他们不要和禁军起冲突。
盛兴安闻声,一脸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阿辰?!”
“岳父,镇北军一会儿就到。”
楚元辰没有时间与他多说什么,直接策马往王府奔去,百姓们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
王府前还守着几个禁军士兵,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拦人,就被乌蹄撞倒在地。
盛兴安心中大定,连忙道:“我们大家先散开些,镇北军要到了!让镇北军进府!”
不然等到镇北军到了后,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只会耽搁他们的时间。
楚元辰刚刚过去的速度太快,很多人压根儿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闻言不由喜形于色。
镇北军回来了。镇北王回来了!
他们的目光灼热地追随着楚元辰的背影,就似是打了一场大胜仗,然后又自发的退出了街道,刚一退开,就听到无数的马蹄声朝这边奔来。
是镇北军!
策马冲进王府的楚元辰径直朝着正晖堂的方向奔去。
禁军还没能攻进正晖堂内,不但如此,他们还伤亡惨重,堂外的地上躺了上百具尸体,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张痕被镇北王府杀得怒火中烧,他恶狠狠地道:“泼火油,点火!我就不信他们躲……”
楚元辰的嘴角略略弯起一个弧度,他拿起了的放置在马上的重弓,弯弓搭箭。
一支羽箭破空而出。
嗖!
张痕听到了声音转头过来,见到楚元辰的那一刹那,他面露惊容,下一瞬,羽箭就从他胸口而入,贯穿了出来。
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向后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一箭毙命!
“校尉!”
“是镇北王!”
禁军们惊喊出声,一时乱了手脚,楚元辰就已经策马奔到了近前,他熟练地重弓搭在马背上,长剑出鞘,所向披靡。
“大嫂,是大哥!”
骄阳欢喜地喊道。
自从楚元辰出现后,盛兮颜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她的唇角浮现着淡淡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身影。
看着他向着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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