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点头，“好，有何线索让谢家及时报给我。另你可知秦王何时归京？离宫前陛下到本宫住处用膳时曾提到要修道观，秦王前脚刚清缴千万两脏银还未来得及入国库，这后脚就要大兴土木，实在是……哎。”

想到陛下近来被莹姬哄得五迷三道开始服用金丹，谢宜贞心里一阵无奈。

殷家如今万事顺着陛下心意半点微词都没有，朝中大臣也见风使舵有样学样，虽有人反对，但耐不住支持的人多啊，那修道观历来都是劳民伤财，她实在不忍陛下贤名因此受损，所以想让秦王赶紧回来劝劝陛下。

董娇从谢贵妃话里听出端倪，她都用大兴土木来形容了，想必皇帝此举阵仗不会小，古人有服用金丹延年益寿之说，但作为现代人的董娇最清楚，那是找死的最快捷径，但她不说。

“我有好些日子没收到殿下消息了，不过我的人正在去淮东途中，算时间应快到殿下那边，待有消息我差人来告诉娘娘一声。”

“好，”谢贵妃招呼侍女上前引董娇往外走，“这会儿陛下同诸位将军们应打猎回来了，我们去猎场瞧瞧吧，晚些还有木兰赛，公主若感兴趣不如去和姑娘们一起热闹热闹。”

“是。”

……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目下皆是青翠而勃发的绿色，身着银甲的禁军头顶红翎列阵而立，威武又庄严。

慧明帝一马当先于百官前，拉弓射箭朝天去，正式为这场声势浩大的盛宴掀开序幕，百官齐声呼“好”，慧明帝笑意深深。

“今年春猎可惜老四不在，不然还真想叫你们兄弟几个好好比试比试。”慧明帝看着晋王及两个年幼的儿子笑道。

六皇子一夹马腹率先上前，“父皇，儿臣近来日日钻研父皇教导的骑射之术，若父皇不嫌儿臣愚钝，儿臣想同二哥比一比。”

看着跟前意气风发眼神纯粹的少年郎慧明帝眼底含笑，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子当然不会差，他侧头看向八皇子，“小八呢？”

十一岁的八皇子还显得有些怯懦，但看着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六哥如此出风头也不甘示弱，“小八也想献丑！”

“哈哈哈哈，好！”慧明帝调转马头看向李准，“作为兄长，你可要起好表率作用。”

李准看向眼前眸色慈祥却暗藏波涛的男人，他不知父皇此话是否还有其他深意，但他明白，如今作为天家长子，如果他连十三岁的小六跟十一岁的小八都比不过，呵。

“小六小八少年英雄，儿臣还真怕输给他们，不过父皇放心，儿臣必竭尽全力不让父皇失望。”

话音落，三位皇子走到靶场，李准率先挽弓，虽说他言辞谦虚，但张弓射箭可不留情，两瞬之间干净利落朝靶心射箭，正中红心。

“好！二皇子好厉害的箭术！虽说二皇子没怎么上过战场，但就这身本事，怕真上了战场，也是当仁不让的大将啊！”

“是啊，你们刚刚可有数过二殿下挽弓的时间，只有两瞬啊！这准头与控制力，厉害！”

旁边晋王党的官员们立马开始吹捧，六皇子见状有些心虚，二哥的箭术果然厉害，他这水平恐怕难及。

慧明帝看出六皇子的担忧，他拍了拍六皇子的背以示鼓励，六皇子深吸口气，驾马来到兵器架前选弓拉弓，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能看出六皇子拉弓时微微颤抖的手臂，在力量上他确实不如晋王稳定。

几息过后，六皇子放箭，缠着翎羽的箭支笔直朝箭靶而去，同样正中红心，只比晋王的箭偏离一寸。

“这，太不可思议了！六皇子居然能跟二殿下比得不相上下！他才十三岁啊！”

“还真是，都说虎父无犬子，几位皇子皆乃个中翘楚，陛下好福气！”

听着大臣们的恭维，慧明帝朗声大笑，小六果然没让他失望。

“小六好样的，不错！”他招手把儿子唤到近侧拍了拍他的脸，眼神动作中满是关怀。

八皇子有些眼红，也希望得到父皇的鼓励，可他明白自己和六哥不一样，他深吸口气拉弓射箭，由于力量弱，箭矢朝箭靶飞去的途中就歪歪扭扭倒了下来，但无人在意。

晋王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冷冷牵了牵嘴角，先前听母妃说父皇偏爱小六他还只当是父皇心血来潮，如今亲眼所见，当真叫人心寒。

自李茂被废至今，他处处顺着这个老家伙的心半点不敢违逆，日日夹着尾巴做人只为讨他欢心，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压和无视！

尽管他现在跟韩仲轩暗中合作，可他心底里还是对父亲这个角色保留着最后的期许和尊敬，但父皇，不懂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心。

既然父皇心里没有他这个儿子，那他也不必再顾念这个父亲。

晋王心中对慧明帝最后的期待破灭，他面含笑意的驾马走到六皇子跟前，“六弟好箭法，果然有父皇亲自教导就是不一样，看来要不了几年，你就要赶超为兄了。”

六皇子有些害羞地挠挠头，“二哥说笑了，二哥箭法精湛，小六哪能跟二哥相提并论。”

李准打趣，“哎，六弟箭术大家有目共睹，若过分自谦可就显得像炫耀咯。”

明明是玩笑话，可这话里还有话。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六皇子李桓这初出茅庐的小崽子哪儿能跟李准过招，被他三两句话揶得满脸通红。

李准见他那有口难辩的模样笑出声来，“哈哈哈，二哥跟你说笑呢，你不用解释。好啦，虽你今日成果颇丰，但也不可自傲，以后也要勤加练习，更上一层楼才是。”

六皇子又羞又恼，晋王这番话弄得他骑虎难下还只能应承，“是，多谢二哥指点，小六会努力的。”

慧明帝看着兄弟二人的无烟战火默然不语，以老二的性子，他忍不住才正常，而小六也的确该直面风雨，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自己的羽翼下。

“回来了回来了，诸位将军们射猎回来了！”小兵卫高声喊道。

慧明帝目光飘远，看向浩浩荡荡归来的一众武将。

“走，都随朕去瞧瞧他们猎回来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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