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暴力拆迁的当事人不愿意提及过往，再加上证据被销毁，无法形成完成的证据链。即使调查组的人知道当年发生过这么一件惨烈的事儿，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算到赵氏头上。

“上头会大动作，是因为手上掌握了重要证据。”

赵氏公司效益高，每年为魔都的GDP做出一定的贡献，它是否能安稳经营，关乎众多员工的生计。

如果递上去的材料只是小打小闹，上头经过综合考量，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温总这么一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宋恩华是赵氏的核心人物之一，能接触到公司机密。他身为律师，心思缜密，有能力在赵瑞明眼皮子底下搜集证据。想到这里，我问出心里的疑问，“宋恩华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车祸，是他自己为了避嫌故意为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对自己下手也够狠，差点让自己去见了阎王。

“这个得等他醒来才有答案。”

“在此之前，他跟你没有过任何联系？”

“自我去江州，我跟他没有交集。宋恩华在赵氏工作多年，以他敏锐的观察力，早已察觉当年宋家会迅速败落，跟赵家脱不了关系。他有心要查宋恩媛消失的事，可以查到内情。”

“这么说，他已经在心里跟宋姨和解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莉的心结就能解开了！

温叙言轻摇下头，“这些是我的猜测。我们不是他，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

外甥肖舅，宋恩华的比温叙言年长一些，他的城府比温叙言还要深沉。

“希望他在车祸前，将手头上所有能证明他背刺赵氏的证据都销毁掉。”

否则一旦赵瑞明查到事情跟他有关，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生命随时会受到波及。

“他既然敢兵行险招，会做好万全准备。”

我能想到的，温叙言早已想到。宋恩华敢迈出这一步，温叙言嘴上不说，心里十分佩服他，他会适时出手帮助宋恩华。

……

调查组入驻魔都近十天，从未跟赵氏有过正面接触，行为反常。

在赵瑞明因为调查组的事焦头烂额时，收到黄岑回国的消息。

听到黄岑的名字，他差点咬断了后槽牙。黄岑在赵氏存在感不高，赵瑞明不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搜集到那么多的证据，他背后有人。

赵瑞明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让人快些找到黄岑，再三叮嘱绝对不能让他跟调查组的人接上头。

黄岑跟条溜滑的泥鳅样，大家知道他人在国内，却查不到他的行踪。

已二十四小时没有黄岑的消息，赵瑞明坐立难安。

他没有心思继续处理工作，在办公室内烦躁地踱着步子，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不时打电话催促派出去查找黄岑行踪的人。

他从手底下的人口中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正在查找”。

赵瑞明冷声说：“他是能飞天，还是遁地，魔都就屁大点的地方，你们连个人都找不到！”

“赵总，调查组的人在魔都，我们不敢有大动作。”

赵瑞明不想节外生枝，他一再叮嘱手底下的人一定要低调行事。

他闻言，面色愈发黑沉，“调查组有多少人，你们有多少人，他们能盯着你们每个人不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最迟在一天内找到黄岑！”

黄岑的事不能再拖下去！

赵瑞明挂断电话，手机响起，是赵瑞雪打来的。

昨天两人的谈话内容在耳边响起，赵瑞明将手机丢到办公桌上，任由它响着。

……

新河西餐厅，宋恩栀正在用餐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在她对面坐下。

宋恩栀因为流言蜚语和宋恩华车祸的事，心情郁郁，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陌生脸孔，“不要在我用餐的时候跟我套近乎。”

那人坐在宋恩栀对面没动，带她将切成小块的牛排塞进口中时，压低声音，叫了她声，“宋经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宋恩栀震惊的瞳孔地震，她想说话，口中有没有吞咽的牛排。

她迅速将手中的食物咀嚼一番，咽下去。

她动作太快，被噎住，黄岑把她手旁的红酒递到她的手中。

“宋经理不要激动。宋律有几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赵瑞明派了很多人在寻找黄岑，黄岑青天白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西餐厅，简直是胆大包天。

如果不是因为宋恩栀心中的疑问需要黄岑解答，她早已联系赵瑞明。

她喝下杯中的红酒，顺了口气，咬牙切齿说：“你这个叛徒，怎么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怪不得没人能找到他！

“都是因为你，公司才会被上头盯上。”

“宋经理错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因为宋律。”

“你别胡乱攀咬！”宋恩栀性格不似宋恩华那样沉着冷静，她愤怒的看向黄岑那张妆容精致，活脱脱一个天然大美女的脸，“赵家对我和恩华恩深似海，恩华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宋经理仔细想想，赵氏有多少产业是从宋氏手中夺过来的。”

“当年我父亲去世，公司没有个主事人，大家各怀鬼胎，公司无法继续运营下去，就算赵氏不瓜分宋氏，也有其它公司会将它收入囊中。”

比起宋氏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她更希望它被赵氏商业帝国纳入版图。

“表面上看是这么一回事，其实这事还有内情。”黄岑低头整理下肩头大波浪，那妩媚的姿态浑然天成，丝毫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我跟温叙言坐在角落中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用放在桌下的脚，轻碰下温叙言，“黄岑真是男生？”

他身上的女人味不是演出来的，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好似他天生就是如此。

我看过他的照片，跟现在完全不同。我敢打包票，就算是他跟赵瑞明面前走过，赵瑞明也不能认出他。

“你这么一问，我也不确定了。”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见宋恩栀？”

“直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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