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都打偏了他们的箭，直接进城。直到你出现，想不到那箭直接射死了你。”

简方漓默默按按曾经中箭的胸口，那里还有中箭的记忆。

堂羽继续说：“我发现你死亡后，我就会回到了循环的起点。我想阻止你死亡，但是每次都失败了。只要我反击，你都会被误杀。”

他叹口气：“我只好投降了。”

说完，他的目光投向简方漓，幽幽说：“你才能顺利活到现在。”

简方漓张了张嘴，震惊让她无法组织好语言，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每次？”

“是的。”堂羽说，“我曾经把城门口的人都杀了，但还是无法阻止你死亡。我也等过进了城再动手，你还是意外死亡。”

他定定的看着简方漓的眼睛，慢慢说：“不止四次。”

简方漓一震，结结巴巴地问：“可是，为什么我只记得……四次？”

“我现在还没弄明白缘由。”堂羽摇头，“你仔细回忆细节，我们来比对下不同。”

简方漓一边回忆一边讲述，心里慢慢生出一种不幸中的万幸感。

幸好“死神来了”的这一天，她正好陷入了时间循环，否则，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听完简方漓的陈述，堂羽皱眉思索了半天，才又叹口气：“我明白了。”

“什么？”简方漓急切地问。

“我杀过那些守卫。”堂羽有些疲惫，“只要是我杀过守卫的循环，你就没有记忆。”

简方漓眨眨眼：“这似乎对破解循环也没什么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离开这，不要再来找我。”堂羽淡淡说。

简方漓一愣：“可是……”

“早就该分道扬镳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堂羽收回目光，“我应该说谢谢你信任我，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喜欢独来独往，一直都是，以后也不会改变。如果你喜欢我，我谢谢你，但是不可以。”

“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关卡里了，以后也不需要有任何交集。你也不要再用那个移动道具了，我已经找到离开三桅船的办法。”

“所以，”他脸色变得讽刺，“你再不走，我就要喊‘滚’了。”

这个“滚”字从他舌尖上吐出来，仿佛锥子一般，简方漓的内心好像被刺了一刀一样，她愣了半天，才好像被扎漏气的口袋一样，精气神都瘪了一截。

“我一直当你是队友，可信任的队友，我可没喜欢过你！”简方漓又憋了一口气，“你少自作多情！既然你觉得我缠着你，好，那就分道扬镳！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堂羽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最好是。你跟那些缠着我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烦得很。离我越远越好。”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一无是处，我不认可你当我的队友，也永远不会让你入我的队伍。”

说完，他又挪回墙角，依旧背着手，侧头闭上眼睛，再也不理她。

简方漓只觉得自尊心被碾了碾又压了压！她自从进入这个世界，自问一直很努力，怎么就一无是处了？

但她不需要任何人认可，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离开这个世界，回家！

就算是真的动过心……可笑，谁会在这种环境里动心，她只想回家，就算动心了也要掐死这种念头。

她扔下通话筒，转身就走。

连破餐车都不要了。

等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堂羽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有挂回原位的通话筒。

他慢吞吞地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双手，双手齐腕已断，断口虽然有血迹，但是已经完全愈合。

他的目光又缓缓转向隔壁的牢房。

那里关着的感染者已经失去了理智，双臂不停拍打着隔离板，但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那个感染者的双腕也齐齐斩断。

凡是关进隔离站的感染者，为了防止抓挠伤人，全部是失去双手才关进牢房的。

当堂羽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双手。

他闷闷地靠着墙壁，想着，还好，下一个循环就会复原了……

简方漓胸闷，心塞，怒气冲动地出了监狱大门，直接闯进值班室，对主管说：“我要辞职！”

主管平静地看着她：“才进去十分钟就后悔了？”

他微笑，和蔼地说：“每个人来这都是这样。包吃包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说对吗？”

简方漓：“……我真的不想干了。”

主管指了指天：“进了隔离站，就不能再出去了，不光是那些感染者，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一样的。”

他用可怜的目光看向简方漓：“你永远都不能出去了。”

简方漓太阳穴直跳，不想再跟主管废话，直接就往消毒室冲。

出了消毒室，再去门岗，看守的黑甲人就开始喊话：“快回去！”

“快回来！”主管在消毒室门口喊她，“他们会杀了你的！进了这里的人都不能出去！”

简方漓满肚子情绪激荡，也没听他们喊什么，径直朝外走。

她不过是迈出了两步，就觉得脖子一凉，瞬那间全身都不听使唤了。

眼前黑下去的时候，她想，怎么又死了吗？

……

简方漓打了个激灵，又看见了队伍前面的照明灯光。

她脑海里冒出个念头：“刚才太激动了，不应该这么激动的。我这是怎么了？”

好像在雪地里这么一冻，她的头脑清醒多了。

于是她出列，横向三步，然后撒腿朝队伍末尾跑。

她刚才已经看见了城门口的堂羽的背影，此时满脑子都是赶快逃跑！

然而，她听见身后传来喊声：“站住！”

“跑什么？站住！”

不想排队了不行吗？重排队不行吗？她心说，还是离城门口远点更安全，于是脚下不停。

紧接着，就听见破空之声传来！

嗖！

后心一凉，简方漓扑倒在地。

……

这次死得太快了！

简方漓面无表情地看着城门口的照明灯。

神情麻木。

死神来了？

死神来了。

她有些痛苦地闭紧眼睛，然后睁开，回头跟后面的人说：“你好，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我还要等人。”

后面的人摇头摇头再摇头，小声说：“别啊，会让守卫怀疑的，你要是心虚，会被当场打死的！”

简方漓：“……”

她不想进寒冰工会的基地了！真的！

“你是不是想走？离开的话更心虚！”那人又小声说，“来都来了，走不了了。家在城里，总要回去的。”

家？简方漓念着这个字，柔肠百转。

那个人“嘘”了一声，示意她朝前看。

她转头，看见一个黑甲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那目光里全是警惕和冰冷，仿佛她只要一迈腿，就要击毙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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