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之中有带着些神秘的棋盘之上，顾江明稍显俊俏的面容上带着凌然邪气。

    抬手。

    盘旋于棋局之上的一枚黑子重重落下。

    太仓老者的目光并没有聚集在棋局之中，而是聚焦在了顾江明的身上。

    原先毫无表情的神色上，多了一抹期待之色。

    旋即，他落下一枚白子。

    【经过烂柯棋盘的棋局，你的野心上升了50点，你的魔念和欲望再次得到了提高。】

    只是那剑已满是腐朽斑驳，再无锋芒，而如今所接过的宝剑却锋锐异常。

    才是顾江明这个大丈夫要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决定的答案，又有谁会拼命地扑在这个过程之上。”

    【我魔慈悲：获得200%的生命力上限，额外的抗击打能力并且临时提高30点意志，并在重伤状态下回光返照回复全部生命，被攻击时，魔念将自动反弹，该状态将持续30分钟。】

    方才顾江明所说的话，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理念，他钦佩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丈夫，但如今的他其实早已被诸多羁绊所束缚，而忽略了很多很多他本该要做的事情。

    顾江明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柳默染提出天地大同的理念。

    在轮回之中的最大意义，是要将自己轮回模拟之中没有做到，没有做好的遗憾全部弥补。

    “放下执念是大丈夫，可放不下就不是大丈夫了吗？”

    轮回而来，那一幕幕画面再度出现在顾江明的脑海之中。

    “让老夫看看你的气魄到底在何方！”

    那些匍匐在妖族脚下苟延残喘的人族，甚至于被修为高深者肆意驱使，如犬牛下人般的凄凉人。

    【伱选择走上新的修行之道。】

    【觅长生推荐本次轮回走势——魔尊之道。】

    “心中既有擎天之志，归隐此地就是对自己的不尊。”

    【是/否选择走上新的修行之道，借此打破天地悟道加身的枷锁。】

    “倘若你注定要输，那么又何必努力？”

    顾江明接过这柄长剑，立马想起了这柄剑就是在太仓遗迹之中与之随葬的太沧剑。

    “这一局我还会输。”

    “但下一局，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一念求魔》：你的专注度提升了，你的野心提升了，你的意志力提升了，你对于旁门左道的修行速度大幅度提升，魔化过后的你，全属性提升四倍效果，并且获得全新的战力词条——《我魔慈悲》。】

    无论轮回的过程，无论轮回的次数，无论轮回的方式，一个人的想法，一个人的本性，一个人的思维，是不会产生变化。

    “于是，只能在零星之处，镇守南方人族安危，于是此剑至此之后，便唤作南守。”

    太仓老人抚着胡须，轻笑道：“好棋。”

    【你获得了新的词条——《一念求魔》。】

    “如今，我已用不上此剑，也无能再用此剑。”太仓老人目视在你的身上，“有朝一日，我想看到这柄剑能同你一起名扬天下九州。”

    “结果从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至于顾明月的事情。

    太仓老人的眉头微微挑起，似乎追念，但摇了摇头道：“有时候天命难违。”

    “小友觉得老夫的看法如何？”太仓老人悠然说道。

    而他的遗憾，又怎么会只有一个不能陪小师妹天长地久的心结呢？

    先踏平那害人的化欲宗，再找到那咄咄逼人的麒麟族算账，守住自己该守住的一切。

    “此剑，乃是我年轻时的佩剑，我已配不上当年的意气风发，但你.却是再好不过的持剑人。”

    因为这本就是我自己，他顾江明的想法。

    “若是前辈的路，是舍弃，是放下，是明知不可为便不为，那与我道不同而不相为谋。”

    “天意不可违而为之者，方为英雄。”

    现在他缺的就是强度，缺的就是战力。

    “剑名北攻，后唤南守。”太仓老人淡淡说起过往之事，“名北攻时，我亦有你这般的凌云之志，想在妖族纵横的南四州杀出一条血路，以南伐北，逐出这样夷族妖兽。”

    “有你这般人当他的孙女婿，柳家三代又当兴盛。”

    “棋如人生，赢固然重要，但每一步落子，让人不悔，才是这棋局真正精彩的地方。”

    “而终有一局，我能赢。”

    “知天意，而不为者，与懦夫又有何异？我同前辈下棋，自知棋艺不精，却为何还要执迷于此？”

    顾江明不再深想，这种情况之下，追求强度准没问题，就像是轮回模拟推演的时候，他就一心只追求强度。

    “所以，大丈夫所行之事，便要听天时而动吗？”顾江明的目光再次直直地望向了太仓老人。

    “那只不过败者的慰籍罢了。”顾江明一双目光洞悉眼前的老者，坦然道：“结果若是不重要，那么过程又从何开始？”

    顾江明微微睁着双眼。

    何为天地大同？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既然已经选择了走这一步棋，那就要赢。”

    他那紧绷的苍老脸庞上终于露出笑意，眼角余光一扫怅然大笑道：“柳君如倒是走运。”

    他突然意识到了轮回的意义，不是回到过去纠结于自己和诸多情缘的关系。

    “然而守南州百年终究烂柯一梦，我也无力回天。”

    “过程和结局同样重要。”

    而顾江明又是一走，团团黑雾般的魔念像是腐蚀般吞没了周遭的巨树连茵。

    他时时刻刻纠结于儿女情长，反而显得自己气量浅短。

    “只可惜半道崩殂，道心破碎，修为再难精进，不能以南四州为根基，兴盛人族。”

    顾江明再次落子。

    话毕，四周繁茂树木骤然之间轻颤摇摆而上，刹那之间就落在了顾江明的眼前。

    太仓老人微眯着眼睛，猛然起身，他死死盯着魔念几乎凝固成实质，一心唯有眼前棋局，那几乎是涌出来的求胜欲望。

    因为无论怎么样，这些娘子和顾江明所发生的故事，都是既定的事实。

    太仓老人甩出一剑，轻轻落于顾江明的手上。

    我一个大魔尊，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问就是看上了。

    又不是妻管严，怎么能怕小师妹所施加的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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