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呢？”

  沈叙白的目光就像一道利刃一样刺破了老许所有的伪装。

  老许看着神情淡漠的青年，嘴角的笑容不禁有些苦涩。

  良久，他哑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变成猫那天。”

  闻言，老许有些好奇，他还以为时间会更早呢。

  “为什么？”

  “系统说这次升级的是鸡肋的百变系统，可是除了海底墓那次我就再也没有变过其他的东西，直到我跟系统提过一嘴……”

  沈叙白冷笑一声：“然后你就出现了，你出现的那天晚上我就变身了。”

  “你说说看，怎么会这么巧合？”

  “那也有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

  沈叙白瞥了眼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许没好气道：“那我们就从头好好捋一捋。”

  “先不提之前的事，就从我们见面那天说起。”

  “那天你被人追杀，旁边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随便拉出来一个看起来都比我能打，可你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直勾勾地就朝着我跑过来。”

  “那些人是汪家的，打了就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你的身份就很微妙了。”

  “一个叛逃汪家的汪家人。”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躲过汪家之后的追杀的，我猜，是因为贺九州吧！”

  老许现在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沈叙白竟能猜到他和贺九州的关系，这些他可是连沈叙白的系统都瞒着的。

  “关于他的先不提，我们继续说你的。”

  说到这里，沈叙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遇到你那天你就是这副模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说没问题你当我傻呢！”

  老许尴尬地僵在了原地，他是真的忘了这一点了。

  沈叙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刚开始我只是怀疑，毕竟没什么确切的证据，直到贺九州的出现。”

  “虽然那家伙两次三番地出现在我面前，看起来是在跟我们作对，他下手也够狠，但是他又不会真正下死手，像是顾忌着什么。”

  “而且明明快要得手的长生之力，到最后总是会以各种方式落到我的手里。你说他每次都做无用功是有什么目的？”

  “更巧的是，每一次他出现之后我就会生个小崽子。”

  沈叙白拍拍手赞叹道：“送子观音都没他灵啊。”

  “如果说前三个崽崽都是小珍珠，那清清又是什么？”

  “你们的破绽从我第二次变身就开始变得很明显了。”

  看着老许认命似的表情，沈叙白对着他旁边的空气道：“来都来了还躲着做什么，就这么没脸见人吗？”

  话音刚落，老许旁边的空气就变得扭曲起来，下一秒，一个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嗨，又见面啦。”

  贺九州站在老许身侧笑嘻嘻地跟沈叙白打着招呼，那表情好似前些天重伤他的不是他一样。

  沈叙白没好气地看着他：“现在能说说你们的计划了吗？”

  之前在青铜门里的时候，那个声称是他的‘沈叙白’妄想同化他，他想吸收自己的能量突破阵法的封印逃出去。

  可他受阵法禁锢动弹不得，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召唤出了贺九州，也是那个时候沈叙白才知道，原来贺九州是‘那个‘沈叙白’的儿子。

  想到这里，沈叙白感觉有点别扭，青铜门里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他，那也就是说贺九州也是他的儿子……

  嘶，怎么感觉有点冷。

  那个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躲过了阵法的捕捉将年幼的贺九州送了出去，就连后来的管理局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就这样，凭借着出色的能力，贺九州被系统选中做了任务者，再然后他就利用职务之便回到了这里。

  贺九州不是同化者，因为他本身跟他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也因此他还保留着属于自己的意识。

  就是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会跟老许搞到一块去了，这是要叛变他爹啊。

  “自然是杀了墨喽。”

  沈叙白愕然地看着那个说弑父就跟喝水一样轻松的人，有点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孝，可真是孝死了。

  “那可是你爹。”

  贺九州不以为意道：“可别，我可没这样的爹，他拿我也只是当工具而已。要不是我还有用，他早把我吸收了。”

  听着这‘父慈子孝’的言论，沈叙白竟然有一种应当如此的感觉。

  贺九州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老许旁边。

  “既然他想吸收你，那你也吸收了他好了。”

  沈叙白和墨本是一体，他们本是一股没有意识的能量，这个世界在亿万年前只是天道封印他们的蛮荒之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渐渐有了生命，再后来慢慢地有了人……

  人这种动物很复杂，他们有着极高的智慧，他们渐渐脱离了茹毛饮血的生活，渐渐有了文化、制度、阶级。

  在积累到一定的权势与财富之后，那些人开始恐惧死亡，他们想要得到长生。

  那些人找到了青铜门，在这种神迹之下，他们把青铜门当成神灵崇拜。

  那些人渐渐开始形成信仰，这些求得长生的信仰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能量。在这股能量下，长生之力生出了意识。

  刚出生的时候，长生之力不分善恶，他懵懂地看着这个世界。

  那些人说他是神，他就把自己当成了神，那些人说是自己的信徒，他就把那些人当成了自己的信徒。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天地的灵力开始慢慢枯竭。有一天，长生之力发现自己能够短暂地分出一部分力量脱离阵法的禁锢到外面的世界一会儿。

  这股被分出去的力量就是沈叙白，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沈叙白。

  他跟着那群人走出了长白山，但他并不能长时间地留在外面，时间一到他就会回到阵法里。

  可那些人并没有恐惧，相反更加虔诚，他们狂热地信仰着这位神通广大的神明，祈求他赐予他们永生。

  长生之力想，自己做为神明应当回应信徒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就好像以前有谁做过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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