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重复一下文立在他们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冰清已经无力纠缠，掌握大致案情的她，问得十分潦草。

  审讯者复述了冰清的话。

  “我在他们之间扮演的角色嘛？有点像中间人，或者贴切地描述，更像一个转换接头。”文立已经被审明白了，回答的十分痛快。

  冰清虚弱地继续问：“你是怎么连接神权峰会和李涩清的？”

  审讯者复述了冰清的话。

  文立一愣：“你指的‘他们’难道是神权峰会？”

  审讯者反问：“不然呢？还能指谁？”

  文立老实说：“难道不是指李小姐和俞公子吗？”

  “他们两个都跟我保持肉体关系。”

  “在机缘巧合的场合中，这两者也可以同时发生。”

  “这时候，我在他们之间扮演的角色，有点像转换接头。”

  “李小姐在下面，我在中间，俞公子在最上面。”

  “李小姐和俞公子，通过我这个转换接头，连接在一起……”

  俞冰清捂着耳朵尖叫道：“别说了！”

  审讯者不明所以，他们没想到，幕后监听的大佬，居然这么脆弱，审讯还没开始，大佬就破防了。

  王明光弯腰拽过麦克风，轻声说：“文立是故意的。他猜到我们在监听，故意对家属发动了精神污染攻击。审讯中止，听候指示。”

  审讯者把一杯咖啡推到文立面前，起身，走出审讯收押室。

  文立得意洋洋地喝咖啡。

  J教授把捂着耳朵的冰清交给秘书科的女警：“照顾一下冰清同志。”说完，走出审讯监听室，请求警督开门，进入审讯收押室。

  文立骄傲地抬着头，与J教授对视：“怎么，找了一个律师来？硬的来不成，终于来软的了对吧？”

  J教授手腕一翻，手心出现一把铁锤。

  文立莫名其妙：“律师随身带锤子？”

  J教授慢慢打开文立的审讯椅，释放文立的双手。

  文立得意洋洋地揉着手腕：“早就该松开我了，都铐麻了！”

  然后，J教授一言不发地把文立的右手按在桌上，手起锤落，直接把文立的食指砸成了饼，血肉模糊地粘在了桌上！

  文立的惨叫声直接震碎了桌上的咖啡杯！

  监听室的女警急忙调低音量！

  “你这是暴力审讯！我的律师会把你告到倾家荡产！”文立目眦欲裂，冲着J教授声嘶力竭。

  J教授的左手一抬，微量宇宙结构能化作射线注入狼藉的桌面，直接将文立的食指修复如初。

  文立傻眼了。

  下一秒，J教授再次手起锤落，文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食指第二次血肉横飞。

  “啊啊啊啊！”文立终于发出惊恐至极的惨叫！

  他最害怕的，不是食指被砸烂！

  他最害怕的，是同一根食指被反复砸烂！

  哪怕律师来了，看到完好如初的食指，都没办法指控对方人身伤害！

  离谱！

  这简直是对法治的侮辱！

  失去法律保护的文立，立刻变得乖巧懂事，惨叫着投降：“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我是到克莱登大学留学的时候被策反叛变的！”

  “我直接跟神权峰会的‘吸血鬼’联系！”

  “是我介绍李骚货和俞傻逼认识了射影师！”

  “我招！”

  “我全都招！”

  “不要再砸了！”

  J教授依旧一言不发，恢复了文立的食指，沉默着把血淋淋的锤子丢进垃圾篓，拍拍手上的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审讯收押室。

  王明光和俞冰清面面相觑。

  俞冰清说：“好……好解气。”

  王明光说：“好……好吓人。你老公，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就让文立招供了。”

  俞冰清说：“是不是你们的审讯方式太斯文？”

  王明光给俞冰清普法：“别瞎说，我们依法依规审讯，是你老公的审讯方式违法了。”

  这时候，摄像机发出轻微的爆鸣，秘书科的女警去检查一番，回来报告王明光：“视频存储卡被电流烧坏了，丢失了10秒钟左右的录像数据。”

  王明光傻眼了：“文立招供的那一段都在吧？”

  女警说：“都在。”

  王明光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J教授，松一口气：“招供的录像在就好。是哪10秒钟的数据没了？”

  女警看一眼J教授：“他……举起锤子……不可描述的那10秒钟……没了……”

  王明光回过神来，扭头盯着J教授，仿佛在问，是不是你销毁刑讯逼供的证据？

  J教授若无其事地看着王明光，依然一言不发，仿佛无事发生。

  王明光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女警说：“审讯结束，关闭设备。记得把垃圾篓里的锤子拿走，丢掉。”

  女警心领神会，看了一眼J教授，忍住笑，跑出去落实上级指示。

  王明光问恢复精神的俞冰清：“您还去看看您的后妈和亲弟吗？”

  俞冰清想起了李涩清和俞堂通过文立连在一起的画面，差点吐出来，摇手拒绝：“不了不了，我无法直视他们了。”

  从审讯室出来，夏星洲问俞冰清：“董事长，怎么说？是让公安把案子移交给魔都当地检察院，还是移交给国研院派驻检察院？”

  俞冰清蹙眉说：“给我2小时，我要仔细思考一下。晚饭后答复你。”

  夏星洲同意：“没问题。”

  回到西郊宾馆，J教授随手打开电视，冰清抱住丈夫，一边看电视，一边发愁。

  “爸爸亲口交代我，要让他们体面点，我如果乱来，我怕爸爸一口气上不来，就驾鹤西去了。”涉及到忠孝抉择，冰清反复推演，都找不到两全之法。

  J教授说：“别烦恼了，看看电视，放松一下，说不定办法就自然来了。”

  冰清搂着老公，蹙眉看电视。

  电视里，黄四郎兵败，独上炮楼自裁，黄四郎的前走狗跑出来向赢家张麻子献媚，询问要不要宰了黄四郎。

  张麻子对武状元说：“他要是体面，你就让他体面；他要是不体面，那你就帮他体面！”

  冰清忽然睁大眼睛，喃喃着咀嚼这句话“他要是不体面，那你就帮他体面——帮他体面——帮他们体面——”

  接着，冰雪聪明的冰清，终于逃出牛角尖，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哦——帮他们体面——爸爸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这就符合情理了！”

  J教授问冰清：“你在嘀咕些什么？”

  冰清掏出手机，对夏星洲说：

  “我爸爸好面子，请您帮个忙，不要移交魔都当地检察院，烦请移交国研院派驻检察院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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