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如咬住手指，防止自己被这恐怖血腥画面吓出尖叫声。

  1秒钟后，悬于半空，处于破晓境的J教授——

  在朱德约如炮弹般擦肩而过的电光火石之间——

  接到了朱德约送来的屠神钉——

  并听到朱德约尖利的嘲笑声，呈多普勒效应，增大和降低：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对这孩子的阶级压迫都快赶上我大明了就问君怀安你怕不怕哈哈哈哈——”

  下一秒，朱德约的一堆烂肉，呈超音速撞在翔鹰大厦上，人体组织被磅礴动能挤压成细腻的肉泥，均匀涂抹在大厦外墙上，然后下滑和滴落。

  直到撞没的那一刻，朱德约的笑声还在狂风中回荡。

  此时，好孩子的怨气开始实质化，天空下起了冰冷的苦雨！

  幽怨的歌声，也更加痛苦和凄厉：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

  “夫也不良，国人知之。”

  “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而J教授！却手执屠神钉！

  听着朱德约的狂笑！

  听着龙卷风的悲歌！

  沐浴着破晓者的通天白虹！

  悬浮在一千米高空中，沉默不语！

  周枭宇披着雨衣冲过来，狼狈地举着对讲机，朝着至高神和李冰如大喊：“你们老公还在发什么呆！催他宰了那个孩子啊！”

  “苦雨是负能量凝结，是狄拉克之海的具象，对现实世界有强烈扭曲效果！再不宰了那孩子，真的要迁都了！”

  “对讲机里的联席会议领导在问了！”

  “你们抓紧点啊！”

  “朱德约呢？”

  周枭宇想起了朱德约。

  李冰如对周枭宇指了指朱德约那鲜红的骨架。

  骨架呈弓腰撅腚状，缓慢滴着粘稠的血，恐怖的无以复加。

  直接吓得周枭宇倒退两步，打了个嗝，迅速恢复了对至高神的礼貌和恭敬。

  李冰如反问周枭宇：“你知道龙卷风唱的是诗经的哪一节吗？”

  周枭宇骂至高神的胆子虽然没有，但是骂李冰如的胆子不仅有，而且还很大：“都什么时候了，还研究什么勾八歌！那就是龙卷风在呼啸！你，上去，催你老公，宰了那孩子！现在！马上！”

  至高神缓缓扭头看周枭宇，樱唇轻启：“不要对我的师妹大喊大叫。”

  说完，至高神的拇指和中指相扣。

  负热和负能量在翻手之中形成闭环，微量宇宙结构能随之生成。

  随着至高神心念电转，这些精纯的宇宙结构能在大气中转化成动能，直接灌注到周枭宇的身体里。

  周枭宇的一身肥肉直接原地加速到2马赫，如炮弹般，擦着发呆的J教授飞过。

  周枭宇的尖叫声，呈多普勒效应，渐增和递减：

  “君怀安快宰了那孩子联席会议在催问情况了别踏马发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在飞啊啊啊啊啊！”

  “噗！”朱德约的旁边，翔鹰大厦外墙上，又多了一个肉泥涂匀的红点。

  李冰如看着周枭宇的鲜红骨架还滞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吐了。

  至高神微微噘嘴说：“我嫌他吵，才送他自己去通知的，才不是护着自己的师妹呢。”

  李冰如一边抬手说话，一边吐的昏天黑地：“谢了。师姐。但是你宰了国研院长。你的源论不会有反应吗。”

  至高神嘟嘴装白莲花：“我宰了院长吗，没有啊。我不杀人的。”

  说话间，至高神的拇指和无名指相扣。

  周枭宇的骨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活生生的周枭宇，带着肉泥糊墙的恐怖记忆，在暴雨中，开始劫后余生的疯狂喘息：“我记得我已经均匀涂抹在翔鹰大厦上了，怎么我又复活了……”

  “因为我是不能杀人的。”至高神朝着周枭宇柔声解释道。

  周枭宇“咕嘟”吞下一口唾沫，一个音节都不敢发出，连心里的腹诽都不敢有，一步一步，慢慢后退，每退一步都在察言观色，确保至高神没有觉得冒犯。

  就这样，周枭宇小心翼翼地、悄无声息地倒退出了至高神的视线。

  李冰如敢说：“师姐，你这样，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至高神难得地说了粗话：“狗东西难受关我屁事？”

  李冰如点点头，深以为是，然后指着朱德约的骨架：“你是不是忘了复活崇祯同志？”

  至高神不屑一顾：“这个变态不算人，他自己会复活，你不用管。”

  李冰如如果知道，朱德约每天吊在房梁上睡觉，估计她也不会替朱德约操心半分。

  “那老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屠神呢？”李冰如眺望高空上那一缕白虹，问师姐。

  至高神幽幽说：“不要让其他人打扰你老师做决定。”

  “他现在做出的决定，影响着我对未来的视觉。”

  “现在，我通过高维视觉看到的‘伪未来’，就像反复送审的宣传片一样，版本内容变个不停。”

  “这说明，你的老师，正在改变未来！”

  李冰如心潮澎湃地看着天空，反驳和纠正：“也是你的老师！”

  至高神小人得志地看着师妹，反驳和纠正：“不，那是你的老师，在我面前，他自称老公。”

  李冰如咬紧了牙。

  在高空中，J教授迟迟不屠神，是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

  他在透至高神的时候，从交换的信息碎片中看到，至高神确实前往狄拉克之海-1000层，推演了95万次人类命运结局，无一例外，均是自我毁灭。

  这一点，至高神没有说谎。

  为什么人类毁灭得如此笃定，甚至概率中没有一个小数点？

  J教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无法回答问题，不影响他做出有价值的判断：

  既然人类在既定历史路线中必将走向灭亡！

  那就只能守正创新，开辟具有东大特色的文明存续之路！

  东大特色是什么？

  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是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是天理循环，是公序良俗，是善恶有报！

  绝不是将错就错，更不是一错到底！

  也许，在至高神推演的“伪未来”中，每一个J教授，都忠实地执行了周枭宇的命令，用屠神钉宰掉了即将封神的冤种。

  但是，在这诗经的悲歌中，在那末代天子的疯狂嘲笑中，J教授决心走出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第二个问题来了，这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通往何方？

  诗经给予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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