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高子清走了进来，连忙上来询问：“小公子要抓药吗？带药方了吗？”

  高子清目光沉沉，视线在药铺中扫视了一圈，目光冷冽地问：“你这药铺中，只卖一般的药吗？”

  掌柜的眨眨眼，旋即摇头：“非也，小店除了卖救人的药，也卖药老鼠畜生的毒药。”

  高子清点了点头，继续问：“哪些毒药？”

  掌柜的见他年纪不大，面容却是冷肃，便道：“小店毒药有蒙汗药，拿来药牛马畜生之类的，还有砒霜，专门用来毒老鼠。”

  说是毒动物，但卖出去的话，谁管得着你拿去药人还是药动物？

  “只有这两种？”少年微微蹙眉，眼中闪现不满之色。

  “小店就只有这两种毒药啊。小公子想要哪种？”

  高子清冷冷斜他一眼，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诶等等！”掌柜的赶忙上前拦住他，满面笑容，压低声音道：“小公子，其实我们有专门的制毒师，你想要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药，我们都能制，只要银子管够。”

  高子清闻言双眼微眯，嘴角噙笑看了他一眼，半晌后道了句不用，转身便离开了。

  掌柜老板顿时气得黑脸。

  原以为能有一单生意，结果就进来转一圈便走了。

  ******

  沈嘉凝睡午觉醒来，便发现侍女们一圈一圈往她隔壁空房间里搬东西。

  她好奇起来查来。

  进到那房间，她一下傻眼了。

  满屋子的新衣服，新鞋子，珠宝首饰，闪闪发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揉了揉眼睛，掐了掐手背，这才记起来早上高子清说要帮她买鞋子的事情。

  她乐得合不拢嘴，开心地一件一件翻看那些新衣服，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傻钱多的富二代。

  而且对她好到炸。

  她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高子清给了他好多奖励。

  之后几天，她忍着没有去看望白夜，而只从下人手中打听他伤势情况。

  听说他伤好得很快，只用六七天便能下床走动，她也就放心了。

  只要白夜好了，她便安心和高子清在一起。

  反正她和白夜之间已经两不相欠，她只想和高子清好好走下去。

  ******

  马上进入冬月份，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夜晚在屋外不穿棉袄，都能冷得人打摆子。

  最近一直闲着养身体，她仔仔细细，费尽心机，终于画出了火炮的粗略图纸，给楚鹤川后，这人便悄悄拿去工匠研究打造了，而收集火药原料的事情，也在楚鹤川的安排下悄然有序进行。

  目前他们的人已经在景城和尚城交界处的深山中探查到，某座山里的确存在硝矿，现在只需要等筹够了钱再秘密派人去开采。

  沈嘉凝闲得发慌，夜里坐不住。

  傍晚吃饭的时候听阿青说这院子后面长了一片雪片莲，这两日正是雪片莲花开的季节，白花花一片十分漂亮。

  吃完饭天黑了，高子清去熬药去了，沈嘉凝便想去采两朵那花儿来插在花瓶中观赏观赏。

  她提着个灯笼，脚步轻快地往院子后面走去。

  夜风实在有些厉害，刮在脸上像是刀片飞掠一般，她的脸飞快变得通红。

  抓着衣领将脖子缩进披风中，她打了个寒颤。

  远远的，昏暗灯笼的光照亮了前面五六步远的地方。

  夜色中，那一小片雪片莲静静开放，花瓣洁白如雪，淡雅而高洁。

  走近将灯笼往那一片花儿身上照去，花瓣细腻而富有光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每一朵白花都在寒风中轻轻摇曳，犹如冬夜的精灵，在寂静中舞蹈。

  沈嘉凝看着那花，用力吸了吸鼻子，淡雅的清香扑进鼻孔中。

  她将灯笼放到旁边地上，想要伸手去采摘花朵。

  然而，挪动脚步的时候，不小心将灯笼给踢翻了，里面蜡烛倒下熄灭，四周立刻被深沉的黑暗淹没。

  眼前花儿也看不真切。

  她伸手胡乱摸了一下，没法摘到可心的雪片莲，只能站起身来，准备回屋去重新打灯笼。

  可来的时候灯笼亮着，她能看清地面，现在灯笼灭了，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四周大片大片的黑影，如同深渊巨兽，张牙舞爪地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她伸手摸索着墙角，小心翼翼，缓慢前行。

  她记得方才来的时候，地上并没有什么绊脚石，可走了两步，脚尖踢到个什么东西。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

  原以为要摔到地上磕破脑袋。

  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他一下扑到了面前一个人影的怀中。

  “小心摔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嘉凝手在人影胸口摸了一下。

  这手感……明明是白夜！

  她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想要站直身子。

  随即抬头去看眼前人影。

  但夜色浓重，她什么都看不清，男人的一头白发在这暗夜里也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沈嘉凝一把将他推开，伸手扶住了墙，不想理会他。

  她打算自己摸回去。

  可白夜夜晚视力极好，普通人在黑夜中看不清东西，他却能看清。

  他闪身挡在了沈嘉凝面前，沈嘉凝脑袋又撞到了他下巴上。

  “你不是来摘花么?花没摘到就要走？”

  白夜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女子在夜色中两眼抹黑，眼珠子小心翼翼地转来转去，却发挥不了该有的作用。

  她举起手摸着被撞疼的脑门，低声恼怒道：“我摘我的花，关你什么事？让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黑暗中，男人看到她眼珠子好似受惊小鹿一般骨碌碌地转，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沈嘉凝又往另一侧闪身，准备绕过他。他还跟着挡住她的去路。

  “公主，我帮你把花摘过来，你不要乱走，小心摔倒。”他说着，扶着她的肩膀强行将她按到了墙上靠着。

  沈嘉凝：“……”

  她看见面前一个黑影走过，想要转身自己离开，可想起方才险些摔下去，又放弃了。

  她乖乖地站在那里，转头看向白夜的身影。

  他在黑夜中行走，视力丝毫不受影响，大步走到雪片莲旁边，蹲下身，挑了最大的四五朵摘下来，拿在手中。

  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

  再起身，他走到沈嘉凝身边，将花儿递到她面前。

  沈嘉凝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大概的位置。

  她伸手去接，不小心抓到了男人的手背。

  白夜感受到她柔软微凉的手在自己手背上摸索了片刻，诚实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手背上有青筋鼓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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