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凡抱着剑离开，钟行云再次皱了皱眉，对着季殊直言，“本尊不喜欢你这个徒弟。”

  虽然说是他和季殊都是薛凡的长辈，季殊的徒弟就是他的徒弟，这样想才能拉近自己和季殊的距离，可他还是本能一样觉得那个薛凡让他抵触。

  季殊这个徒弟不知道怎么回事，年纪轻轻地看起来眼神儿却比他这个浸淫魔界八百年了魔尊还深沉阴郁，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季殊的眼神儿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好像别有目的。

  薛凡走了，季殊也懒得拐弯抹角，“实不相瞒，我也不喜欢他。我本不想收他为徒，只是形势所迫，只能先行收下了。”

  外面，已经下了峰头的薛凡，紧紧抓着手里的剑，停在那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此时站的这个位置，是他的神识暗中窥听最后能听到的位置。

  再往下一步，便探听不到了。

  半晌，薛凡阴冷的脸上划过一抹强挤出来的淡意，清羽，你就那么讨厌我么？

  没关系，没关系，都不重要，你迟早不过是一剂药而已。

  我也不该在意你的态度。

  叫你几声师尊，都已经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了。

  只是，没想到，魔尊钟行云和清羽竟然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势不两立，反而背地里堪称的上是亲密，这还真是他之前始料未及的情况。

  这样一来，修为强大的钟行云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帮助清羽的障碍，让他变得不那么好动手。

  也还好他之前担心会损伤清羽肉身，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谨慎地选择先潜伏到了清羽身边来，看来，有钟行云这个不定时炸弹在，他更要好好的寻找合适的机会。

  ···

  听到季殊自己都并不喜欢这个徒弟，钟行云心情大好，抬腿旁若无人地进了季殊的清殿，不禁感慨，“这清殿倒是跟八百多年前一样，冷清寂静，如今还少了点儿活人儿。”

  他这一动，季殊自然跟上了他，两人便无知无觉地踏出了薛凡的窥听范围，“难道我不是活人吗？”

  钟行云回头挑眉，“谁知道呢，万一你真是鬼域之主那个丧老婆的呢？”

  季殊一怔，“丧老婆？”

  钟行云从他的反应里就确定了他肯定不是鬼域之主了，要是鬼域之主听到这句话，早跟他打起来了，那个疯子最听不得的话就是丧老婆，“看来你真不是啊，你究竟是谁？”

  季殊在殿中坐了下来，避而不答，“这个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不过你刚才说的，鬼域之主丧老婆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可能是毫不相干的话题，但仅仅是“丧老婆”这三个字，就让季殊心中有种什么动了一下的感觉，他竟不可自抑的想到了庄凌。

  庄凌意外与自己失散，可在庄凌眼中，却是他突然死掉了，还死在了他的怀里，他一直不敢去深入想象，庄凌在一个不知道哪里的未知世界，只剩下了他的一具尸体，该是多么痛苦，多么绝望。

  钟行云虽然依旧还对季殊的来历充满好奇，但见季殊问的认真，还是开口解答了季殊的疑惑，“你们所谓正道仙门，肯定是不会关心本尊这种魔尊，又或者鬼域之主那种人，究竟有何心事的。你们只在意我们做了什么可以人人喊打的事。”

  何况，那个鬼域之主，虽说名头也不好，但这么多年来都躲在鬼域不知道干什么，外界就更懒得探究他的事情了，他这个人，活着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从来不露面。

  外面的人就更加不会知道他什么情况了，倒是他这个魔尊，一来好奇心颇重，二来怕鬼域之主的存在会对魔界暗藏威胁，这才亲自去探了探情况。

  只不过也是探到些皮毛而已。

  季殊轻咳一声，“好了，别吐槽正道仙门了，你快说重点。”

  季殊这一催，钟行云还不乐意了，斜眼看季殊，“你这么关心那个鬼域之主干什么？”

  前阵子这个师弟看到他主动关心他为何入魔，现在看来，他不是关心他的缘故，是性格就是这样，随便一个人都要关心吗？

  连个只是被他提了一嘴的鬼域之主也要关心？

  季殊不知道他那双骤然变得不爽的狭长眼眸都是脑补了什么，但也察觉到了钟行云不高兴，“我只是好奇。”

  钟行云哼笑，“所以你两次三番问本尊为何入魔，也只是好奇，你跟本尊一样好奇心大，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本尊为何入魔。”

  季殊看着他那嘴巴一撇，有些委屈控诉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你的事，我是真的在意啊，只可惜到现在你也没说个明白。”

  钟行云不知道信了没有，倒是朝他坐的位置挨近了一些，几乎贴到了他的肩膀上，“那本尊就先跟你讲讲本尊的事，再跟你说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鬼域之主吧。”

  季殊尽管心中异动，对“丧老婆”那几个字眼儿充满了在意，可理智上也觉得那不可能跟庄凌有关系，且不说庄凌不可能那么巧，在宇宙裂缝中万千世界恰好掉进这里来，即便真万分之一的概率，就是那么巧，他也不会成什么鬼域之主吧？

  这个世界的鬼域之主，都已经存在几千年了，不太可能是庄凌。

  丧老婆丧老婆，说不定人家鬼域之主的老婆是位女子呢，他只是听到这三个字，未免敏感了些才会想到庄凌。

  何况他也的确同样对钟行云入魔一事在意，倒不如先听听钟行云的前事，“你说吧。”

  “我娘就是魔修。”

  钟行云开头第一句，就是这个，“而我爹，却是你的师尊，昊元仙君。这样一个天天教导我们正魔不两立的师尊，却侵犯了我娘一个魔修，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觉得他可笑吗？”

  季殊诧异道，“你说师尊？”

  不会吧？

  昊元仙君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他一向对魔修意见很大，正因为如此，当年师兄入魔，他第一时间将师兄逐出师门，师徒恩断义绝。

  这样的人，季殊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他会侵犯一个女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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