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雪一声令下无人敢藏着电筒不交，一下子全部人的电筒都送了过来。

  “只要亮的，来几个人都给我照着，干净的衣服拿来！”初念雪将工具摆开。

  大腿的伤口太大了，如果不马上处理的话小高将面临着截肢。

  大家一看她的架势就知道她要动手，纷纷看向小高的爷爷。

  “我要给他开刀缝合，你们都别围着。”初念雪脸色严肃。

  大家一看她这个架势比大队的医生还要正经不自觉就让开，一下就空出了一个大位置。

  小高爷爷看着初念雪欲言又止，最后变作一个长长的叹气。

  初念雪不理会众人直接下手，她认真扒开小高的伤口，惹得大家纷纷侧头。

  小高的腿已经被犁田给压得面目全非，那个位置的烂肉初念雪必须要切掉。

  她只有一颗上次顾呈远受伤留下的止疼药，说是止疼却不是麻醉的作用。

  “把他弄醒，给他一块布咬着，不让他睡过去！”初念雪盯着那个帮忙的小伙认真叮嘱。

  初念雪到现在都没记住这个小伙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小高介绍的时候说的是她没听过的字。

  周围的人还在小声讨论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们，她眼里只有眼前的伤口。

  她的工具就显得太简陋了，她原本还寄希望于部队军医的工具，结果只能用自己买的水果刀。

  小高的血管已经裂了，她把血管挑出来用线缝起来，一点点把已经不能要的肉割掉。

  小高咬着那块布睁得眼睛大大的，初念雪只有一个想法，大概这就是死不瞑目的样子吧！

  缝合好之后，初念雪才松了一口气，命算是救回来了！

  她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火烤得差不多干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她的线不是医用缝合线，即使缝合血止住了也免不了感染的风险。

  她久不久看看天空祈求顾呈远快点来，新高很快就会迎来发烧期，没有医院的环境，她救不了。

  第一次，她希望时间快些流逝，天快点亮来。

  她来回踱步，久不久去查看小高的伤口。

  众人看到她如此心情也提了起来，他们也意识到了小高可能会死。

  雨还在一直下，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你们村的人数有数过吗？全了吗？”初念雪看向新高的爷爷。

  小高爷爷眼眶红红的，初念雪和他说话，他的目光还停在小高的身上。

  “您去看看有没有缺的，我看着他。”初念雪出声道。

  小高爷爷不想走，碍于初念雪的嘱咐他不得不走开。

  他一走初念雪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旁边的小伙，“锅里烧着水吧！”

  小伙子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话去做。

  “那个破犁田是谁家的，站出来！”初念雪盯着人群一脸严肃，刚刚天黑她没看清人。

  人群往一个方向看去，二狗娘站在初念雪旁边，直接指着和高大婶一个棚子的几人开口，“就是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出来！”初念雪语气冰冷。

  他们扭捏了一会才出来，捏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不敢看初念雪。

  “是他一定让我们上山的，为了让我们上山他自己要帮我们的！”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男人说。

  初念雪的心更加冷，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

  “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滚出雨棚！”

  兄弟几个一听就露出了害怕的声音，“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那时候吓坏了！不要赶我们！”

  现在他们知道下山就是死路一条，因为下面已经是一片汪洋了。

  “呵，你们把他丢在那里的时候有想过他会死吗？”

  “没有，你们不但没有，你们还带着自己的东西上了山，他却在雨中差点淹死！”

  “他救了你们，却差点配上自己的性命！”

  初念雪声声带着质问和指责，凉薄的目光看着那群人。

  她甚至想，她不应该让小高下山的，有些人就是需要天收。

  初念雪说的话没有人反对，一阵安静后，高大婶站了出来。

  “凭什么，这儿是我的地盘，你凭什么赶人！”高大婶站了出来。

  初念雪眸子一眯，看高大婶的目光已经没了温度。

  “既然你们不走，也别怪我不近人情了！”初念雪冷冷地说了一句。

  她转身后回去查看小高的情况，还好还没有开始发烧。

  小高的爷爷热泪盈眶地走到初念雪的面前，“娃娃，是我们对不住你，对不住小高。”

  初念雪摇头，“您可千万不要倒下，到时候他可还指望您照顾呢！”

  小高家里只有他和爷爷，小高的父母去省城打工，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的！”小高爷爷红着眼连连点头。

  那几个最后没有离开，初念雪出了气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她寻了个位子坐下休息。

  “你看一下，我休息一下，有情况叫我。”一天的劳累让她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

  她已经到了极限了，从火车上休息好的精力早就花光了，做手术本就很费神，即使环境很简陋，但是她还是睡着了。

  棚里的大伙靠在一起坐下，底下垫着家里带来的矮凳，陆陆续续有人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嘈杂了起来，初念雪拧着眉睁开了眼睛。

  那个照看小高的小伙子在忙碌，她心里一咯噔。

  “发烧了？”她急切地站起来。

  动作太急了，头晕得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头发现天已经泛白了。

  “初同志，他发烧了，小事，我来照顾你继续休息吧。”小伙子一脸平静地和初念雪说。

  他的认知里，发烧是普通的感冒，出一身汗就好了。

  “多久了？”初念雪揉着太阳穴开口。

  “两个小时，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发热是很平常的事。”小伙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初念雪，初念雪的表情太过严肃。

  初念雪脸色更差，快速走了过去，“快，把热水打过来！”

  小伙子看初念雪变了色的脸很无措，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忙赶紧去准备水。

  初念雪不停地给小伙子指导操作，她也用一些土法子给小高降温。

  原本烤干的衣服很快又因为忙碌再次湿了起来，大家看他们一阵忙碌就知道又有了情况。

  “这是怎么了？不是止住血了吗？”二狗娘听到响声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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