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锦兮又提出了新的质疑：“不过我倒是好奇，他身边居然没有傀儡贴身保护，到现在为止，出现的傀儡也只有暮筠一个。”

  “这有何好奇怪？”

  “傀儡师之所以麻烦，就在于他们能制造各式各样的傀儡，花样多变，叫人防不胜防。可傀儡师也容易对付，是因为他们本身十分脆弱。”

  就和炼丹师一样。

  这后半句话童锦兮憋了回去，没敢在苗悲秋面前说出口。

  “所以傀儡师总会带着几个傀儡贴身保护他的安全。可这人身边却一个傀儡也没有，难道没有问题？”

  “而且……”童锦兮眯了眯眼，同时传音，让苗悲秋也能听见：“你们不觉得这傀儡师与傀儡的相处很奇怪吗？”

  苗悲秋也觉得奇怪，他做出猜测：“是否…这里有两个傀儡师？具有掌控地位的另一位，还没出现，而眼前这个傀儡，就是出自另一个傀儡师之手？”

  “不可能。”童锦兮开启神识，感知周围，肯定地给出答案，“你们金丹，神识稍差，看不出来。但我感受到了，傀儡师与傀儡之间牵扯的丝线。暮筠就是何必空的傀儡，这点不会错的。”

  苗悲秋提议：“我去套话。”

  “你？”童锦兮发誓，她绝对没有歧视的意思，但……

  “算了吧，就你那纯洁的小脑瓜子，别说套话了，不把自己抖得一干二净，我都为你感到欣慰。”

  苗悲秋：……

  千言万语，总结为一个字：“滚。”

  他偏不信了童锦兮的邪，快走两步，开口问道：“怎么没见你身边跟着傀儡？”

  童锦兮：……

  不是大哥，您的套话是否太直白了点？

  何必空缺不觉得被唐突了，耐心解释：“暮筠她还有事，不时常跟在我身边。”

  “除她之外的傀儡呢？”

  “没有。”何必空坦然承认：“我只有暮筠一个傀儡。”

  苗悲秋一个怔愣，他立即传音，声音里都传达着他的兴奋：‘听到了吗，他说只有他们两个！我们现在就把人控制住！’

  禹羑亦早就按耐不住了，兴奋地拿出了他的丹炉：‘我数三声，你跳开，我出手！’

  ‘一……诶！’

  童锦兮拎住禹羑的后衣领，无奈道：‘你们还真是，一个敢说，两个敢信。’

  每次要有动作，就被童锦兮否定，苗悲秋直接甩手不干了：‘这次又是按兵不动？’

  ‘没，你再和他多聊聊，试探试探。什么真，什么假，说多了自会出现破绽。’

  苗悲秋按下心中不快，道：‘要我问什么？’

  童锦兮这时却极其不负责任地说道：‘随便。’

  苗悲秋：……火大。

  队友不靠谱，苗悲秋只得独自面对：“我看暮筠做的精致，想来你的修为不低。那为何只有她一个傀儡？”

  “暮筠她……是我唯一的傀儡。”何必空浅浅笑道。

  童锦兮的耳朵竖了起来。

  咋了这节奏？傀儡师与傀儡的禁忌之恋？

  八卦之心才冒出了个小尖尖，何必空下半句就打消了她的念头：“暮筠失控了，她几乎脱离了我的控制。只是她一个我已经操控不了，何况还有更多？”

  童锦兮默默地把拿出来的瓜子西瓜重新装回了储物戒。

  苗悲秋正了神色：“所以每晚扭曲城池里的时间，半月一次的祭品，做这些的，是你还是暮筠的意思？”

  何必空停下脚步，转过身。漆黑无光的瞳孔紧盯着苗悲秋，里面却没有任何倒影。

  “所以，你原先就是来杀我的。”他的声音很沉闷，与所见之初截然不同，“就因为我是傀儡师，就成了魔修，就得受你们的迫害与追杀？”

  童锦兮只觉头皮发麻，手已经悄悄放在了贯生上，随时等着冲出去。

  可苗悲秋却丝毫未察何必空的异样，依旧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摇头：“根据身份而定善恶是最愚蠢的。刚才你见到的…我的师妹，她虽修的正道，但心性低劣，我迟早会解决她为民除害。”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童锦兮：……

  ‘不是，我还在这呢。’

  苗悲秋装聋，继续说道：“至于是否会与你为敌，我会自行判断。”

  何必空一个怔愣，忽然一笑：“如果我是好人呢？”

  苗悲秋不躲不闪，直视何必空：“我会离开，不打扰你的生活。”

  何必空双手抱拳，作揖行礼：“若是我告诉了你，有关我与暮筠，你能否帮帮我？至于报酬，我愿意将那可控制时间的法器赠予。”

  “所以你是好人吗？”苗悲秋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好人的标准我不知道，但我能说，我从未害过人。”

  苗悲秋点头：“我答应帮你。但是否能做到，我不敢保证。”

  何必空摇头：“这样就好。”

  他转过身，继续在前领头：“暮筠生出了自我意识，已经不再甘心做兽人操控的傀儡，想要变成一个人。所以她会想杀了女孩儿夺舍，但她并不聪明，每次夺舍都没成功。”

  “至于扭曲时间，那只是她是在模仿。”何必空垂下眼眸，细长的碎发遮住了神思，不过仅从那留给苗悲秋的背影来看，亦能够瞧出他此刻情绪不佳。

  “她在模仿我，或者该说是在模仿人族的一切行为。我曾在杭家的追捕下，意外使用过一次。她记住了我的动作，这之后是她在不断练习。”

  “暮筠她……已经疯了。”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宅院前。

  宅院的装饰古朴，好似一座古老的建筑。但细看就能发现，虽然是古时的样式，但物品表面极新，一看就知是才搭建的。

  何必空把手搭在大门上，并不急着推开，继续沉声说道：“是我制造了她，我必须为此负责，该由我亲手将她销毁。”

  苗悲秋默默上前一步，帮何必空推开大门：“我会帮你。”

  禹羑也早已摩拳擦掌：“我也加入！小师妹你呢？”

  “我？”童锦兮笑得甜甜的，传音给苗悲秋，还故意调大了音量：“我就在一旁，看你们拯救世界好了。”

  禹羑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咧开一排贝齿肆意一笑，兴致很是高昂：“好，到时候师兄的荣耀分小师妹一半！”

  苗悲秋忍不住骂：“蠢货，她那是在阴阳我们！”

  苗悲秋的小辫子不好找，那一旦找到，童锦兮当然不会错过：“太子殿下也太没教养了，居然爆粗口骂我三师兄蠢货。等我回去，我就到予筠仙子那告状去。”

  苗悲秋明显慌了，脱口而出：“不准去！”

  倒是没料到鱼儿上钩越来越容易，分明她手里又没留下什么证据，只要打死不承认就好。但这正义感满满的家伙就是过不去自己良心的一关，怎么也不能否认所发生的事。

  童锦兮压下心中欣喜，逼迫道：“殿下，诚意呢？”

  “你要什么？”

  童锦兮张了口，刚欲说出自己的要求，就被一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打断了。

  “公子！公子您回来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凑上前，瞧清了何必空身旁还有个苗悲秋时，稚嫩的小脸笑得更加灿烂：“太好了，终于有个和公子一起回来的小姐了。”

  何必空捏了捏小姑娘头顶的一个小揪揪，温柔地笑着回应：“谢谢你的欢迎。”

  苗悲秋在意地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跟着他来此是这种反应？”

  小姑娘却贼兮兮地把门关好：“嘘，说女魔头坏话要小声点，小心被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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