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都已经开始有点着迷于，身体和灵魂的互换了。就好像某种实验一样，身体的变化又会影响到人的心境。不敢杀人的弱质女流，拥有了壮实的身体和上膛的手枪之后，她就变得敢于担当惩罚者了。”蛇妖感叹道，“年轻的灵魂，在衰老的身体里，就会感觉自己身在牢笼。”

  “你是在说王万宇吗？”江目灵问道。

  “哈哈。”蛇妖尴尬一笑，继续说道，“王万宇的心愿是，让他摆脱杀人嫌疑。这还不好办？温九和那个姓谢的，经常胡编我的故事，我，根本没有简简单单地杀死王万宇。在王万宇的手机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号码。他告诉我，那个叫王星汉的人，是他的爸爸。我又问他，你爸爸能代替你去死吗？他想了许久，终于告诉我，他一直认为王星汉是他的拖累，小时候常常虐打他，老了之后，有了痴呆症，就理所应当接受了王万宇的供养。而王星汉所在的老人院，也是非常昂贵的。正是因为有王星汉的存在，他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人结婚，毕竟为了王星汉晚年过得舒适，他自己都没能攒下钱买自己的房子。如今，王万宇只能住在旧棚屋中，靠着拉货挣辛苦钱。”

  “当然，我更是愿意，王星汉代替王万宇而死啦。不过，这样一来，太不戏剧化了，无聊的很。”蛇妖说道，“所以，我再次沿用了灵魂交换的方式，让王星汉和王万宇交换了身体。这样一来，我天才般地解决了王万宇的心愿，让他不必被调查局怀疑。而且，我还杀死了在王万宇体内的王星汉，让王星汉代替了王万宇而死。”

  “我曾经去看过一次，从老人院里逃出来的王万宇。那时候，他偶然从痴呆症的状态中活了过来。他一见到我，就开始给我磕头认错。可是，他又何错之有呢？”蛇妖笑着说道，“人类真的是宁愿死，宁愿坐牢，也不愿意衰老啊！总之，我欣赏了一段时间，王万宇被困在衰老皮囊中的样子，就满意地离去了。真没想到，留他一条命，比杀死他还有玩头。这一回，他终于得到了解脱。王星汉的肉体死亡了，王万宇也总算可以轮回了。”

  “所以，王星汉身死之后，你没有去看他。因为，你更加在乎的是，留在袁澄月手中的绝噩，对吗？”江目灵厉声说道，“你安排了，还在逃窜中的，拥有严飞凡身体的梁静熙。可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条手链却又再次被毛如意给夺走了。”

  “真是滑稽，梁静熙竟然被毛如意伏击了。之后，毛如意似乎想知道，梁静熙拿走绝噩的目的。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梁静熙的新男友出现了，骑着摩托车带走了梁静熙。浪漫的氛围，梁静熙用男人的身体，搂住了新男友的腰部。那一个戴着头盔的男人，转过头看了梁静熙一眼，两人消失在了浓雾之中。”梁静熙说道，“我承认，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被两人的背影所感动了。”

  “这算是基佬吗？”江半蓝突然陷入了疑惑，“一个男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可被他爱上的男人，却曾经真的是女人。”

  “是一个灵魂爱上了另一个灵魂吧！”江目灵说道，“这样或许好理解一些。”

  “是的。”梁静熙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个新男友你们也见过的。”

  “谁？”江半蓝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个二手店的店员啊，他的名字啊，就叫做——闫康了。”蛇妖大声地吼道，“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他杀人放火哦，所有行为，都是他自愿进行的。他特别主动地配合我的一切，只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梁静熙了。他曾经说过，只要能让梁静熙获得幸福，他做什么都可以。闫康，你的心愿我已经接受了！”

  言毕，门开了。

  一个手持斧子的男人，似乎破坏了外面的法阵，还踢开了门。

  一阵黑烟窜过之后，蛇妖消失了。

  她带着手持斧子的闫康，一起消失在了江目灵和江半蓝的眼前。

  与此同时，那一把略微生锈的斧子，插入了地板之中。

  “是大王战斧。”江目灵如此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叫闫康的男人，就是杀死张家凤全家的凶手？”江半蓝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为了能实现某种愿望吧？”江目灵说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江半蓝问道。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蛇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实现闫康的愿望。所以，她刚才才会说，闫康，你的心愿我已经接受了！因为，这个叫闫康的男人，为了愿望能被实现，才主动去完成蛇妖的各种心愿。比如清理张家凤的家人关系，比如刚才破坏我们的法阵，等等。”江目灵兴奋地说道，“因此，蛇妖才会说，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他杀人放火。他所有行为，都是自愿进行的。”

  “已经听不太明白了。”江半蓝从饕餮袋里拿出一个肉饼，开始啃食起来，“那么紧接着，我们又该去哪里呢？”

  “蛇妖得到绝噩之后，应该就会启用绝噩，回到梦境之中吧？”江目灵说道，“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将魔女盒相关的案子，完全弄清楚的话，那么，我们也得来到梦境之中。”

  言毕，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闫康，是你吗？”江半蓝一手拿着肉饼，一手拿着鸳鸯裂变刀，厉声问道。

  “是我，毛如意。”那身影越走越近之后，用一种忧愁的眼神，盯着江半蓝说道，“两位调查员，我已经非常合作地配合了你们的行动。虽然，我承认自己的疏忽，放了那个二手店店员进来。但是，我得说，那本绝噩之书上面书写的方法，是绝对可行的。”

  “伤得重吗？”江目灵看了毛如意的肩膀一眼，问道。

  “只是皮外伤罢了，我没能完全避开那个店员的斧子。”毛如意捂住肩膀的伤口，说道，“我有点搞不懂，那个店员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想要带给梁静熙幸福的话，那他直接给与幸福，不就行了吗？何必，需要和那个魔女——那个蛇妖做交易呢？”

  “或许，人说话就是这样吧？只愿意说出最体面的那部分，才给了蛇妖玩弄文字游戏，折磨他们的机会。”江目灵回答道，“我还记得那个店员看江半蓝的眼神，充满了欲望。你们还记得，杀死张成祥的凶手——也就是店员闫康，他曾经烧毁了张成祥的上衣吗？凌晨的时候，白聪阳打电话给我，说是鉴证科的同事发现，上衣上面的液体，是男性的体液。也就是说，凶手甚至对张成祥都是抱有欲望的。根据监控，张成祥长期都会偷窥建筑工地的淋浴间，还曾经偷窃过工友们的衣物。或许，他想要向蛇妖许下的心愿是，控制自己的欲望，给梁静熙幸福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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