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用手轻轻叩击了一下行李箱。”何妄言说道，“很快，行李箱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根据行李箱的大小，我猜测被囚困在箱子里的人，身形也不大。行李箱顶部有一个不显眼的小孔，应该是为了里面的人能呼吸，才专门钻出来的。在杂货店里的时候，我听到李春香安排蒋湾，将行李箱运送到目的地，而自己会稍后乘坐出租车赶来。为了查清楚隐藏在李春香背后的秘密，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只有你才会认为那是一个好方法！”艾娜含坐在轮椅上，不满地说道，“他在我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将我塞进了一个同款的行李箱中，又装进了汽车的后备箱中。明明还有很多更简单的方法，你偏偏就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

  “我不是还给了你一把左轮手枪吗？”何妄言笑着说道，“放心啦，你忘记了自己的零重人格病症了吗？你可以随时进入零重人格的状态，与肉体分离，所以，被装在行李箱的时候，你能够完全从压抑感中抽离出来。其实，在当时我的脑中，是闪现出了无数中可能的。我说过吗，我会做一些有一定预知能力的梦。直觉告诉我，只有这样的方法，能获得真正的真相。好在，我们侦探社破获过一起无牌车偷油事件，偷偷留下了一套犯罪团伙的偷油设备。”

  “其实在行动之前，我已经不止一次地，测试过偷油设备的可行性了。”白聪阳得意地说道，“蒋湾的面包车，是停在后巷中的，那里没什么人经过，所以很好操作。接到何妄言的信息之后，我就带着偷油团伙的自制抽油装置，来到了后巷。那装备确实很好用，轻轻一按开关，不到一分钟就把里面的汽油给抽了个干净。当然，根据妄言的安排，我还是倒回了少量汽油。剩下的汽油，就装进了那种弹性系数较高的PUP胶袋里，再放进了背包，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下来，我和毛如意来到了最近的那一家，简陋的加油站，开始进行调换的准备。”何妄言说道，“算好时间之后，我们弄晕了加油站的唯二员工，并且穿上了两人的制服。我告诉蒋湾，加油站的加油机因为电路故障暂时无法使用，没办法加油了。蒋湾异常的紧张，问我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当然告诉他，加油站有一批便民加油桶，可以帮他加油，可惜我体质不好，有点搬不动，当蒋湾和我一起搬动油桶的时候，毛如意就将装着艾娜含的行李箱，和面包车里的行李箱进行了交换。老实话说，当时我对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还是失败了吗？”艾娜含责怪道，“直到李春香赶到了目的地，将我从行李箱里放了出来，你们都没有来到现场。”

  “蒋湾离开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刻去追车。”何妄言说道，“毛如意打开了行李箱，发现里面是一个被捆绑住了手脚，却没有被堵住嘴巴的少女。毛如意想要给少女解开捆绑，但是，我没有同意。”

  “你们到底是谁？少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让我非常震惊，能说话的她，不仅没有呼叫，还在思考我们的身份。我和毛如意一起，将少女放进了侦探社的面包车，之后，我们就根据追踪器上的显示，远远地跟随着蒋湾。”何妄言说道，“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少女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会把事情给搞砸的。”

  “当蒋湾在一片密林中停车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黑色的迷雾，让原本就黑暗的树林，更加难以视物。李春香和蒋湾会面之后，他们借着车灯的照耀，竟然做起了古怪的仪式。他们把一种血液，倒进某一株被标记的树下。很快，四只长着人脸的蝴蝶从土壤中钻了出来。蝴蝶悬浮在四个点上，形成了一道门。李春香和蒋湾拖着装着艾娜含的行李箱，就走进那道门，在我们眼前消失了。与此同时，追逐设备上，再也搜索不到艾娜含的影踪了。”何妄言紧皱着眉头，说道，“第一时间，我想到要把树下的土地挖开，想看看到底藏着些什么机关。”

  “是我动的手。”毛如意说道，“我挖开土之后，一具古怪的尸体，就自己从地下爬了出来。他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倒在了我们面前。”

  “是一种蓝色的虫子，驱动着尸体运动。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尸体内部的挖骨虫，控制着尸体运动了片刻。更没想到的是，当我用手电筒照亮尸体面部之后，才看清了对方，竟然就是才一段时间没见的宋文祥。”何妄言说道，“不得已，我和毛如意回到了车上，开始盘问那个被捆绑的神秘少女。”

  “我为她，你不是说，我们会把事情给搞砸吗？如果你不把正确的途径告诉我的话，那么，我保证可以做到，将一切弄得更加糟糕。我甚至用刀子划破了对方的手腕，让血水顺着座椅往下流淌。那一刻，我开始后悔，将艾娜含放入行李箱了。”何妄言说道，“终于，神秘少女不再神秘。她告诉了我们，她的名字叫做鸠夜，是位于莫家镇的，一间名为斑鸠研究所的研究机构，那里的负责人鸠起枫的女儿。她强调道，斑鸠研究所并不是研究斑鸠，而是鸠起枫年少时被人称为斑鸠。鸠起枫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嘲弄，却喜欢斑鸠这样的绰号。”

  “紧接着，她告诉我的话，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几乎不能将目前的现状，和她描述的文字给衔接起来。莫名其妙的动因，稀里糊涂的线索，内外两层的真相！”何妄言摇头晃脑地说道，“太有意思了，我喜欢这样的案子！”

  “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何妄言叹了口气，说道。

  “不要一直叹气，我说过了，会把好运叹走的！”艾娜含不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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