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当下！”江莎莎解释道，“在我们交流的过程中，我了解了很多关于你的过去，还说出了我的过去，但是，世界却是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才被创造出来的。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都是被穿凿附会，联系在一起的无效因果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记忆被操纵了？”江半蓝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但记忆这种东西，比它看起来要复杂、深刻、庞杂得多。”江莎莎叹了口气，说道，“而现在的世界，则是从你被关在笼子里，以狗的形态存在，才被创造出来的。”

“像一个真实的梦那样？”江半蓝问道。

“就是真实的梦。”江莎莎激动地说道，“太好了，你似乎和以前不同了，你的两个人格似乎有融合的倾向，并且真的符合了天命的需求。我还是说的更加简单一点吧！混沌，才是宇宙真正的姿态。梦境，则是混沌的最佳产物。为了获取灵魂平静生活的最佳区域，圣梦区和噩梦区诞生了，它们各自由圣气和噩气构成。不久，两个区域共同作用下，地府和人间就诞生了。地府里居住着需要轮回的灵，而人间则居住着具有更加稳定肉体的人。”

“之后，人口开始膨胀。原本的灵魂，需要扮演多次人类，循环往复，才能撑起人口的数量。后来，这些灵魂开始裂变，形成了破碎灵魂。而这些破碎灵魂，则会在人世中修行，逐渐变得完整。灵魂越来越多，人口也是。”江莎莎说道，“我们黑溟村的族人，起源于多目真。我们是轮回的漏洞，因为我们可以做到不死不灭，并且把前世记忆记录在身体上的其他眼睛之中。”

“到了1034年左右，我族之人几乎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多目真的身份。然而，随着我们转世投胎，再次回到了现在的黑溟村，我们一族的大祭司夜明突然睁开了前世之眼，也帮助部分族人回忆起了前世。这样一来，我想起了前世，世界已经在恩奇的破坏下，完全消失了。灭世过程中，时间和空间不断收缩，变成了一块块时空碎片。然而，这一世我们却生活在了西恩雅昂之中。”江莎莎说道，“三年前，夜明乘坐小船，试图离开西恩雅昂群岛。没想到的是，刚踏上船不久，夜明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家中。所幸的是，夜明通过前世之眼，看到了这段消失的记忆。原来，以里西恩雅昂群岛为圆心，五十海里之外的大陆，就已经是混沌本身了。”

“夜明怀疑，有人整合了上一世的残留时空，组合成了西恩雅昂群岛。我们并不知道，这样的时空，会在多久之后消失。或许百年，或许十天半个月，甚至就在下一个刹那。”江莎莎说道，“对此，夜明不得不采用了，这世界最古老的仪式——零时天行。据说，在开天辟地之时，造物主就是利用了这样的仪式，将我们的世界给启动了。”

“我们族人也好，西恩雅昂的九重天管理局也好，很多人都在使用这套仪式。只是，我们并不是为了仪式能成功，而是为了仪式能触怒造物主！”江莎莎说道。

“为什么要触怒造物主？”江半蓝问道。

“只有一次次令造物主不满，我们才会知道，造物主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江莎莎说道，“与其他组织的零时天行不同，夜明能感知到，什么时候造物主会来到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因为，一旦造物主降临，夜明的前世之眼，就会流下血泪，并且痛哭不已。而这样的时候，就是仪式的最佳时期。”

“上一次零时天行完成之后，天空中浮现出了半张脸孔，由众星移动构成。它张开嘴，说了一句没有声音的话，却震聋了夜明的耳朵。夜明用心灵倾听了造物主的意思之后，只解答出了三个字。那便是你的名字——江半蓝了！”

“那一瞬间，参与了仪式的我，也感到了体内气息的紊乱。就在刹那之间，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转化为了前世之眼。那种撕裂肢体的疼痛，和变成一个眼睛怪物的恐惧感，令我找不到呼吸的余裕。”江莎莎脸涨得通红，以窒息中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终于悟了！千秋万世，我就是打开你前路的一把钥匙，一扇门罢了。从上一世，我为你取名江半蓝开始，我们的命运似乎收到了造物主的注意。所以，这一世的你也是江半蓝，我也还是江莎莎。造物主似乎保留了某些设定，让我们的人生在西恩雅昂重启了。而重启的目的，就是你。”

“久违的，你给了我难以消化的内容。”江半蓝说道，“你让我感觉万象的虚拟，似乎脚踏不到实地。”

“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真实。”江莎莎说道，“人类的肉体就是真实，是一种虚幻捏造出来的假说。当你脱离了，真实便不可捉摸了。”

“那造物主究竟希望我做些什么？”江半蓝问道。

“前世，你体内有两个人格，江半蓝与江目灵。这一世，你的两个人格融合了，你既有江半蓝的追逐之心和情欲之感，也有了江目灵的追索之能和推演之力。我认为，造物主就是想要造就一个这样的你，让你达成他的某种目的。”江莎莎说道。

“什么目的？”江半蓝问道。

“或许，这是一个连造物主都没想明白的目的。”江莎莎说道。

“会不会有点故弄玄虚了？”江半蓝问道。

“不。”江莎莎说道，“要不你仔细想想呢？”

“仔细想想？”江半蓝挠了挠后脑勺，陷入了混乱。

与此同时，目灵脸出现了，他冷峻地说道：“的确如此，正因为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造物主才会尝试。而尝试失败之后，他就会灭世重启。这一种小孩子玩沙雕的方式，竟然出现在了造物主的身上。”

“求之不得，才会成长。”江莎莎说道，“可如果随心所欲，那么，他不就只能一辈子无法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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