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王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母亲苗翠深呼吸了一口气，老大老二匀一匀，该多好？

    “这样，你同事叫黄玲是吧？你问问她的意见，什么时候两边的父母能一起吃个饭。”

    大哥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好的。”

    父亲继续道：

    “你上次说伱们单位会有一批分房名额，如果你和黄玲结婚，双职工，分房是有优先权的。”

    “你不要担心，真生了，我提前退下来，给你们带儿子！

    不过结婚之后啊，每个周末，都要回来吃一顿饭，妈给你们管好！”

    一家子齐刷刷看过来，王援朝连忙解释：

    王胜涨红了脸，也可能是煤油灯照的，连连道：

    三转一响四大件，得由老大家先选一件，这刚刚都说出去了。

    大哥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大哥既然点了头，也不含糊，就接过了手帕小包，道：

    “那我明天上班就跟黄玲商量商量。”

    分房子是哪位领导负责，打听清楚。

    上次应聘笔试面试，就没留意过这旮沓。

    王胜不好意思道：

    “你们可以挑一样。”

    有钱不能花的日子，好憋屈啊。

    王利眼观鼻，鼻观心，因为灯芯看久了眼花头晕。她对大哥是舍不得的，因为大哥对她最温柔，带她看书，不过三哥最近待她也不差。

    他又不能分家单独过，也不需要分房，也不需要迁户口，更不需要单独办理粮本，所以直接带着户口本、毕业证去报道就行。

    一进去，人来人往，各自忙碌，他只得就近逮着人问：

    老大分出去了，老三再添一辆车，就不是那么醒目了。

    他们家一个月才两斤鸡蛋，也就十五六个，要是再早几年，一家一个月定量才1斤。

    “爸，妈，二七剧场在四九城西南片，离咱四合院老远。转车要等好久，我真的……”

    “怎么，咱家就这么让你呆不住？”

    不用跟婆婆住一个屋檐下，不知道是多少儿媳妇的夙愿。”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让咱一大家子，在这个世道好好生活。

    还是得分出去。

    妈跟你说，但凡你跟黄玲说你们单过，她保准乐意！

    王全看了妻子一眼，这老三也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儿啊！老二要借钱想办法转正，老大马上要结婚成家，老三也跑来凑热闹。

    母亲苗翠眼色放光，直接打断道：

    王援朝则骑车带母亲，先向西去印刷厂，然后南下去二七剧场办理入职手续。

    大哥脑袋一抬：咋滴，要把他赶出去了？

    我不在家的时间多，援朝年纪又不大，和平也离得远，四合院这边，王胜你还是要多多关照关照。”

    父亲王全最后一锤定音道：

    有些定量按户来的，后面分了家，还能多一些票。他们家不差钱，票，却是不够的。

    母亲也帮腔道：

    王援朝看大哥明显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他觉得他单飞出去就太合适了，不然有钱有票不能花，太痛苦。

    ……

    “我，我，我明天先找黄玲聊聊……”

    于是他心里立马盘算每个月的工资要怎么花，必须得盘算起来啊。

    母亲苗翠递出来一个小手帕：

    “分家了我也能帮忙带，那也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子！

    对方检查了他的户口本，跟登记本上记录的几个名字核对了一下，便放行了，还给他指点了内部人员自行车停放的地方，以及报道的地方。

    大哥的呼吸平静了许多，他年纪大，经历过的事可不少，道理他都懂。

    王援朝瞳孔都变大了：

    我擦，不分家的，还要全额上交工资？？？

    王援朝不甘心，最后挣扎道：

    王援朝只能看着对面的王胜，道：

    “大哥，您看，小弟的自行车，可都由您和嫂子决定了！”

    父亲很满意，道：

    “要抓紧。

    母亲瞥了他一眼，道：

    “怎么，这么不想以后帮我们养老？”

    你读书最多，当知道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

    “没有没有，我是想，大哥马上要结婚生子，跟爸妈在一起，妈到时候正好可以帮忙带带大孙子！”

    连忙道：

    “爸，妈，我也找到工作了，要不我搬出去？”

    那点积蓄，不是唰地一下子就散了？

    那可是他和心爱的媳妇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啊！

    王胜点了点头。

    王援朝立马改口：

    “我真的需要一辆自行车……算我借饥荒，用我的工资慢慢还家里，行不行？”

    放心，该给你的，我跟你爸都会给。36条腿儿一条不少你的，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手表……”

    父亲点点头：

    “这样，咱家就我和你妈，援朝，王利了，他们俩都还小。等援朝该结婚的时候了，你妈已经退休了，这样咱家也不算显眼。”

    到了剧院门口，跟门卫打了招呼，照样塞了支烟。

    母亲道：

    “等你大哥结婚之后再说！你要是急，就催你大哥去。”

    这次父亲没睡懒觉，自然也没两个鸡蛋补充营养。

    分家不分心，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而且，也让老三催促催促老大，不是坏事。

    胜啊，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虽然说多是长子养老，但王胜你是医生，黄玲是护士，我和你爸也是工人，堆一起太显眼。

    你抓紧和人家黄玲聊聊，合适的话我和你妈还要帮你们找媒人。我们在首都也没有亲人，如果黄玲家有合适的亲戚，能当媒人的，也行。”

    媒人多少是有一些好处的，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父亲道：

    “人家女孩子都愿意跟你一起逛动物园了，人家的意思还不明白？人家女孩子不要脸面的么？！

    咱该走动必须走动。

    停车场停放了整整齐齐两大块，四列，约莫两百来辆自行车，蔚为壮观。

    第二天一早，父亲又骑着车吭哧吭哧的赶去上班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当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

    王援朝根据门卫的指示，找到了报道的地儿，是个小门，门边挂着“铁路文工团”白底黑字的木制立牌。

    “爸，妈，这才哪到哪，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和黄玲工作了才认识的啊！昨天才第一次一起出门逛动物园！”

    但父亲说了，她是旁听的，所以她没像三哥一样试图插嘴。

    母亲哼了一声，算是有点道理，道：

    母亲苗翠的声音有点呛。

    大哥王胜点头，谁让他是老大呢。

    “这是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妈一直都给你存着。以后你就自己保管，结婚后交给你媳妇儿保管。

    “同志您好，我是新来报道的，该去哪边办手续啊？”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扭头道：

    “吴姐，有新人来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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