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杜邦悄声打开房门，生怕吵醒熟睡的艾尔。为不惊扰到艾尔，杜邦连客厅灯光都没有打开。雌虫极好的夜视能力，让杜邦发现沙发端坐的虫。

  “艾尔？”杜邦语气担忧，“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啪——”黑暗立刻退去，暖色调的光线照亮客厅。也让沈晖看清杜邦担忧的神情。

  “杜邦哥，我有事找你。”沈晖说。

  杜邦却关系着沈晖的身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明天说，艾尔你不能熬夜..."

  看着沈晖的模样，杜邦愣住。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艾尔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艾尔。

  是错觉吗？杜邦想，明明眼前的虫就是艾尔。可自己为什么却感觉，他不是艾尔呢？

  “杜邦哥，只是偶尔熬夜没有关系。”艾尔安慰自己，“之前在孤虫院里我们不也有熬夜偷偷跑出去玩吗？”

  是因为担心艾尔发现自己的计划，所以有些疑神疑鬼吧。杜邦想，自从艾尔度过蜕壳期后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开始有锻炼的计划，更换直播方向后直播事业也如火如荼。他们的生活条件有极大的改善。

  但杜邦还是有些不安。有一部分是因为现在的艾尔已经是C级雄虫，不应该继续和他待在低等星，另一部原因则是——以前的艾尔似乎在潜移默化中消失。

  杜邦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一直将自己的疑惑藏在心里。照旧去打工赚取两虫的生活费。想要让艾尔前往更好的地方生活，他知道艾尔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肯离开多兰星，所以杜邦偷偷瞒着艾尔想要加入军团。

  眼前的艾尔知道独属于他们之前的约定，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杜邦心里却生出一丝惶恐，这也是他为什么早出晚归出去找工作的原因之一。

  眼下，艾尔心平气和的看着自己，表情还是和以往一样。

  “好吧。”杜邦听见自己用无奈的语气说，“那艾尔等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艾尔起身向自己招手，黑玛瑙色的眼眸微笑着，跟在孤虫院时没有什么区别。幼时的艾尔也会这样，一旦是艾尔认为的大事。艾尔会在老远就向他招手。

  小小的艾尔故作严肃，一副大虫的样子：“杜邦哥，你先过来。”

  他眼前的艾尔也说：“杜邦哥，你先过来。”

  杜邦听从艾尔的话，坐到艾尔身旁的沙发上。他看一眼光脑，现在的时间是0：20。平常这个时间，艾尔已经入睡好几个小时。

  “我过来了，好了，告诉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杜邦用温和的语气问。

  艾尔的声调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更加自然。

  “杜邦哥，把你的体检单发给我一份。”

  杜邦顿时心神大乱，之前的想法全部一扫而空。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艾尔他怎么会知道？

  沈晖细心的瞧着杜邦的反应，察觉到对方愣住。他保持沉默，直到杜邦回神。沈晖再次说：“杜邦哥，给我一份吧。”

  杜邦神色复杂，看他的表情似有千言万语，最后杜邦说：“艾尔，你是怎么发现的？”

  “杜邦哥，我和你一起生活多久了？你觉得自己可以瞒过我嘛？”

  杜邦沉默，一声不吭的发送体检报告给沈晖。

  沈晖接收到体检报告后，大致扫一眼。嗯，各方面指标都非常好。完美的符合XCG所要求的指标。之前的杜邦脚步还有些虚浮，但自从沈晖要求杜邦把账户的钱花费到他身上时，杜邦的体质状况真的有大幅度的提升。

  是因为艾尔说过，杜邦原本应该是一只B级雌虫吗？除去精神力方面，杜邦各项身体指标远远超过同级雌虫，隐约有向C级雌虫靠拢的趋势。

  “艾尔。”杜邦的声音有些忐忑。

  沈晖转头，面对着杜邦，示意自己在听。

  “你不反对我加入军团吗？”在杜邦的记忆里，幼时自己说过要加入军团，艾尔都会大吵大闹。现在艾尔平静的样子，反倒让杜邦更加惶恐。

  “嗯。”沈晖点头，他模仿着艾尔，“因为我知道，杜邦哥加入军团是为保护我。”

  “就如同幼时的约定一样。”

  艾尔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孤虫院里，艾尔永远都是第一个主动靠近自己，明白自己的虫。现在也是。

  虽然隐约里杜邦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暂时忽略这些。

  “艾尔，我打算加入军团。”杜邦向沈晖袒露自己的想法，“加入军团后，我会努力获取功勋。”然后，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能够和你一起待在更好的星球。或者，能够有足够的功勋，能去多兰星上看你。

  杜邦的未尽之意，沈晖都理解。

  “那杜邦哥，听说过突破军吗？”沈晖装作好奇的模样，问。

  “嗯，突破军是独立于军团，由塔伯上将一手创立的。”杜邦回答。

  “那，杜邦哥你觉得，突破军厉害还是军团厉害。”

  “突破军。”杜邦毫不犹豫的回答。军团里的晋升除去功勋，还需要一定的血统或者身份背景。能够真正崭露头角的雌虫凤毛麟角。

  但突破军不同，突破军是由塔伯上将一手创立，里面的晋升方式完全是透明公开的，与你的身份血统无关。可惜，突破军的招生需要有虫引荐。这一点，是现在的杜邦无法办到的。

  “如果，军团和突破军让杜邦哥选择的话，杜邦哥更愿意去哪里？”沈晖问。如果，杜邦真的想去军团，自己就先不发送文档给阿诺上校。

  他得给杜邦做做工作。好在，杜邦的回答令虫安心。

  “突破军。那是最公平的地方。”

  等等。杜邦意识到什么，他看着沈晖。

  艾尔露出自己记忆中的微笑，一副得意的模样，等待着自己的夸奖。

  “杜邦哥，我弄到引荐信。是阿诺上校的，”艾尔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只要杜邦哥符合要求，你就可以去突破军了。”

  杜邦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条很早之前新闻，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杜邦正在约书亚的家中。

  【雄保会：今日交流会，艾尔·纳特先生与阿诺·温莎上校进行了友好交流。】

  以艾尔这种非必要不出门的性子，与阿诺上校交谈都是为了自己。

  杜邦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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