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陉地势险峻，道路极其难行，或如羊肠般盘绕于高山之巅，或如长蛇蜿蜒于幽谷之间。

  很多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户莫开。

  如下图所示。

  ……

  （附录图片两张：白陉地形图。）

  ……

  看了上面的图片，可以试想一下，这样的地形，如果让你来守，你会怎样来守。

  让你去攻，你又会怎样去攻？

  当然，不要考虑无人机的问题，那时候根本就没有。

  ……

  正如刘少杰所判断的那样。

  来的正是李自成派出的追兵，而且人数还不少，足有1000多人。而这一次李自成派出的是他的养子……李双喜。

  李自成这个人，打架还是可以的。

  干“那啥”却不行。

  说是不近女色，其实是那方面根本就不行，估计与柳下惠有得一拼。乃至于，前两个老婆都给他戴了绿帽。

  第一个老婆韩金儿与姓盖的县吏私通，被李自成撞见，李自成杀了韩金儿，姓盖的县吏却跑掉了。后来，姓盖的带人来抓李自成，李自成就跑去投靠高迎祥造反了。

  第二个老婆邢巧儿，跟着手下将领高杰私奔跑掉了。

  第三个老婆高桂英没跑，但是，也没给李自成生下一儿半女。后世有人传说李自成有个女儿，但是，却没有任何历史记载。明朝离后世并没有多久，这么重要的人物如果有儿女，那肯定是会有历史记载的，没有历史记载就是没有。

  因为没有儿女，就将一家姓张的名叫张鼐的孩子改名李双喜，当成自己的养子，用来传承香火。

  得知李过战死、孙传庭在逃的消息之后，李自成又怒又急，赶忙让他的养子李双喜亲自带着一千骑兵，火速前往追杀孙传庭。

  给李双喜下的命令是：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斩草除根，绝不能让孙传庭这只恶魔又跑了！”

  ……

  李双喜也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要，不敢有丝毫怠慢。点起一千骑兵，便风驰电掣般地追了过去。

  一路急赶，很快就循着踪迹追到了白陉。

  不过，在进入白陉之后，战马反而成了累赘。

  高山之巅上的羊肠小道，战马根本就跑不起来，连骑着战马慢行都不可以，稍不小心就会连人带马掉进万丈深渊。

  在这种地方行走，四五条腿的战马，反而比不上三条腿的人稳当。

  这不是拼腿多的时候。

  而是需要降低重心，腿脚轻便快捷。

  于是，李双喜果断地下令全军下马，派一百人守住战马，亲率九百人，沿着羊肠小道就追了过来。

  一路追得很急。

  很快，他们就追到了白陉“七十二拐”的地方。这个“七十二拐”有多险峻？

  如下图所示。

  ……

  （附录图片：白陉七十二拐，地形图。）

  ……

  看仔细了，这是在悬崖峭壁上的“七十二拐”！

  不是在平地上的“七十二拐”！

  是在悬崖峭壁上，人口凿出的“之”字形盘旋向上攀爬的路。稍不小心一脚踩空，就会从“之”字的上端掉到下端……甚至直接掉到所有“之”字的最下端。

  粉身碎骨，变成一滩肉泥！

  ……

  李双喜抬头看了看悬崖上的“七十二拐”，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但是，想起他“父亲”李自成的话，还是不敢放弃。

  遂硬着头皮，咬了咬牙，大声下令道：“冲上去，绝不能让孙传庭这只恶魔跑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手下将士不敢怠慢。纷纷手脚并用往上冲。

  冲到半山腰上时，上面传来一阵火枪响起的声音，十几名将士中弹之后骨碌骨碌往下滚，连带着下面躲避不及的人，也一起滚下了好几十人。

  骨碌碌滚到千米深的山底。

  幽深的山谷中传出绝望的哀嚎声，但是，这哀嚎声很快就被呼啸的山风给吹散了，滚下去的人再没有任何声音传上来。

  很多农民军将士见状，都是脸色苍白。

  不过，李双喜却大声喊道：“他们只有二十几人，咱们有九百多人，冲上去，干掉他们！”

  有一位农民军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他们有火枪，咱们只有弓箭，弓箭这样仰射，根本就射不到他们。”

  “是啊，是啊！”

  另一名农民军也说道：“他们居高临下，火枪的射程又比咱们的弓箭远。咱们用弓箭仰射，力道很快就用尽了，就算射中了，也射不死他们。”

  “混账！”

  李双喜大怒道：“他们才二十几个人，就算他们有火枪，经过了之前的几场大战，现在又还能有多少弹药？

  按本将估算，最多每人还能打十几枪而已，敢犹豫不前者，立斩！”

  农民军们闻言，都不敢违令。

  但却动作很慢，不敢上前送死。

  李双喜见状大急，连杀数人，并下令亲兵督战。农民军们畏惧李双喜的淫威，这才又在李双喜的亲兵的驱赶下，一个接一个，“前滚后继”地往上爬。

  ……

  上面的刘少杰，也带着手下往山坡上的农民军开枪。

  “啪啪啪”的火枪声中。

  不时的有农民军中弹滚落深谷。那绝望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幽谷之间传出老远老远。

  不过，农民军们却没有再停下来。

  尽皆在李双喜的驱赶下，悍不畏死，一步一步地向刘少杰他们防守的地方逼近。

  虽然不停地有人战死，但是，双方之间的距离，却在一点一点地靠近。

  ……

  此时的形势，对刘少杰他们很不利！

  正如李双喜所说的那样，刘少杰他们的弹药出了问题。他们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袋子用来装弹药的。做为孙传庭的贴身亲兵，平常也不用消耗弹药的。孙传庭出潼关之后的三个月时间里，虽然连番大战，但是，刘少杰他们几乎是一枪不发。

  不过，最近几场大战，为了保护孙传庭，他们耗费了大量的弹药，现在每人身上的弹药，都已不足三十发。

  “瞄准了打，每一枪必须打掉一个敌人！”

  刘少杰大声下令道。

  二十名壮士尽皆齐声应道：“遵命！”

  ……

  敌人移动得很慢。

  在这种山道上，他们根本就快不起来。

  火枪打得很准，就如同平常打靶一样。而且，为了每一枪打掉一个敌人，二十名壮士还进行了分工，开枪之前会说一声自己瞄准的目标。

  不过，终究是敌人太多，而自己弹药又太少。仅仅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弹药就全都打光了。

  随后，刘少杰又下令大家捡拾路边的石头，滚下去、丢下去打击敌人。

  但是，这光秃秃的山腰上，松动的石头并不多。

  无奈之下，刘少杰只好下令且战且退，一边向山顶退却，一边捡拾路边的石头砸向敌人，以迟敌军的追击速度，为王麻子他们争取时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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