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曦初现，缕缕金光从东边天际洒向大地。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欢快地捕食着树叶上的虫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突然！

  北方军庞大的军营中，号角之声如利剑般刺破了清晨的宁静，战鼓之声也随之如暴风骤雨般响起。

  这突然响起的战鼓和号角之声，将树上的鸟儿吓得到处乱飞。还有几只正在吃虫子的鸟儿，差点没被噎死。

  随后，数处栅墙被放平，无数装备精良的将士从营寨中走出，来到营寨前的空地上列阵。

  摆的是中规中矩的雁行阵。

  这个雁行阵一共由6个方阵组成。

  位于“雁喙”位置的……前军方阵，是曹变蛟的一万精兵。这一万精兵都是原东江军的老兵，且大部分都是参加过皮岛之战的。

  他们装备精良，经验丰富，英勇善战。个个神情坚毅，充满着必胜的信心。

  一万人往那里一站。

  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杀气便开始弥漫开来，充盈在天地之间，望之令人生畏。

  紧随其后的是“雁胸”。

  这个“雁胸”很大很丰满，就如同普通大雁的胸部被浸泡了“膨大剂”一般。

  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畸形，如同大冬瓜似的，但是，也给人一种厚重而结实、稳如山岳的感觉。

  雁胸也就是中军。

  中军由王昊亲自统领，孙传庭贺人龙、典虎、金三壮等人也同属中军。

  中军共由两万人马组成。

  其中一万为北方军，另一万为朝鲜国防军。两万人马分成前后两个方阵。两个方阵前后相连，中间只相隔大约三十米的距离。

  然后，左右两翼各一个万人方阵，共两万人。这两万人都是朝鲜国防军。

  左翼由刘少杰为统领，朴有益为副将。右翼则由肖熊为统领，殷根硕为副将。

  而左右两冀的方阵的形状，也有所不同。

  这两个方阵，并非是正方形，而是如同大雁的翅膀一样，分别向左右两侧伸展并稍向前倾，隐隐约约对前方形成包夹之势。

  再然后就是后军。

  后军也就是“雁尾”，由一万五千人组成一个长方形方阵。后军的统领是贺忠，副将是朴宜智。

  这个庞大的雁形阵，总计用上了六万五千人。

  剩下的五千人马。

  则用来守卫营地。

  ……

  有人问孙传庭：“这么大的营地，为何只用五千军队驻守。”

  孙传庭笑而不语。

  又有人问王昊：“这样安排，不怕被人端了老窝？”

  王昊也是笑而不语。

  实在被人问得急了，王昊才开口说道：“问个毛线，问个锤子。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尔等只要听都督佥事安排，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只不过，在王昊离开营寨之前。

  又将留守营寨的熊少平找来，仔仔细细地吩咐了一遍，然后，拍了拍熊少平的肩膀。

  有些担忧地说道：“你可得守好了，奶奶个熊！”

  熊少平傲然一笑：“奶奶个熊，末将绝不负大人重托。”

  ……

  六万五千人的队伍，排好阵形后，列阵而前。浩浩荡荡，气势磅礴，杀气盈野，灰尘漫天。

  往前大约十八里，便来到了预定的战场。

  展眼望去，这是一片很空旷的地区，原本应该是用于种植高粱的，但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当地人都跑光了，也就成了一片荒地。

  这个地区很大也比较平整，虽然也有些小山丘，但山丘都不是很高，大部分地区都是一马平川。很适合骑兵的冲锋，也难怪多尔衮会选择在这个地区决战。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

  清军也赶到了战场。

  清军的人数比北方军还要多很多。王昊出动的是六万五千人，而清军出动的是十万人。

  人上一万，无际无边。

  人上六万，就是六个无际无边。

  人上十万，就是十个无际无边。

  人上十六万…………

  ……

  王昊站在望车上，举起望远镜向前看去。发现对面清军摆的阵型似乎跟自己的有些相似。

  便问一旁的孙传庭道：“这……也是雁行阵？”

  “不是。”

  孙传庭很干脆地说道，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查看清军的阵型布置。

  “那是什么阵？”王昊问道。

  对于古代的这些大型战阵，王昊也不是完全不懂。七窍通了六窍，只有一窍不通。

  “这是鹤翼阵。”

  孙传庭见王昊虚心请教，便耐心指点道：

  “鹤翼阵与雁行阵相比，确有相似之处。不过，却又有不同之处。

  其相似之处是都像飞鸟一样翅膀前倾成包夹之势。而不同之处，则在于对……兵种……的运用。”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雁行阵主要是适用于步兵，并且通常是适用于射击兵种，如弓弩兵、火枪兵等等。

  这种阵形，可以使得射击兵种能够在战斗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提高整体战斗力。因此，就算是有少量骑兵，也只是放在中军用于策应四方。

  而鹤翼阵则不同。

  鹤翼阵的主帅位于阵形腹部，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战术意图是左右包抄。

  这种阵形，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因此，其“鹤喙”必须用骑兵，两翼也必须要安排骑兵。

  建奴骑兵较多，所以洪九才会选择用这个阵型。”

  说到这里，孙传庭又端起望远镜看了看。

  然后，又指着对方的阵型，对王昊道：

  “敌方的前军和中军，都是吴三桂的关宁军。其前军是一万关宁铁骑。

  左右两翼，也是以关宁军为主，只是在鹤翼的外围，各放了五千清军骑兵。

  而后军的三万人马，则全是清军骑兵。

  这种布置，便于用后军的骑兵左右支援，既寓攻于守，又老辣稳健。洪九这厮，也还是真有几把刷子。只是没想到如此人才，却还是投靠了建奴蛮夷，也真是可悲可叹。”

  王昊点了点头，对孙传庭的这段话表示认可。

  但随即又道：“崇祯这人，简直就是个扫把星，他也不是无人可用，而是有能力的人，要么被他逼反，要么被他害死。

  就连与洪承畴齐名的岳父您，若不是愚婿相救，恐怕连与洪承畴对阵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人啊。”

  孙传庭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又大笑道：“虽是玩笑，但老夫能遇上贤婿，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前世？”

  王昊轻轻嘀咕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的表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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