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就这样降了。

是投降不是归附。

所以，对于郑森的投降，王昊也给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

其一，财产剥离。

理由也说得冠冕堂皇：郑家所有的财富都是郑芝龙海盗团伙的非法所得。

没收非法所得，天经地义！

包括：

郑家库存的银子，共四千多万两，全部收归北方军所有。库存的大量黄金、珠宝等财富，也全部收归北方军。

各地的田宅、地契，全部收归北方军。

这里所说的郑家，不只是郑芝龙，还包括郑芝龙的那几个兄弟。

没有了财力支持，郑家以后也休想蹦跶得起来，因为养军和养船都是要钱的。

当然，郑家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因为他们自己以及女眷们手上的银票、首饰，估计加起来还有几百万两银子。并且，郑家老宅也依旧留给了郑家。

老宅里的昂贵东西多不胜数，价值千万两以上，王昊也都留给了郑森。

这个结果。

要比战败强很多，也要比抄家强得多。

……

其二，兵力剥离。

王昊不允许手下的将军们……将军队变成私有，更不允许在自己手下又出现军阀割据势力。所以，郑家投降之后，原来的军队不会再交给郑森统领。

具体包括：

各地加在一起共八百多条战船，全部交给北方军舰队。由王昊和郭绍振统一支配。

四万郑家军进行整编和裁撤，不愿继续从军者给几两银子遣散回家。愿意从军者，打散整编。

原郑家军将领，施琅、洪旭、甘晖、施大瑄、黄胜浩等人，调入北方军中“学习”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能通过考核者，会给予重用。但是，不会让他们在福建任职，也不会再让他们抱团，会分散安排到登莱、朝鲜、济州岛等地担任军官职务。

其三，地方军政移交。

具体就是：

福建的军事和民政交回给南明朝廷。

而泉州港，则由王昊自己留下。

王昊与崇祯有三年之约，三年之内不会夺占南明的疆土。所以，福建总兵交由朝廷重新委派，福建的民政也由朝廷自行更换各级巡抚、知府、知县等官员。

但是，对于泉州港，王昊不会再交给朝廷。而是让刘少杰带着一支军队驻守在泉州港。

给刘少杰划了400多艘普通战船，并对原来的“啪啪船”、嘟嘟船进行一些小小的调整，最终使得刘少杰手下的战船数量增加到500艘。

这支舰队，名称改为泉州舰队。

刘少杰手下的兵力也增加到两万人。

……

有这支泉州舰队镇守泉州港，就可以震慑海盗，并且可以参照以前郑芝龙的做法，向东南海域的过往海商们收取保护费。

那些海商们以前挂郑芝龙的“郑”字旗，现在改成挂王昊的“王”字旗。以前每年交多少银子，现在还照样交多少银子。

只不过是交给不同的人而已。

至于那些海盗，要是有谁敢抢劫挂了“王”字旗的商船，刘少杰会立即派出舰队予以剿灭！

……

对于王昊提出的这些要求，郑森都表示理解和接受。

完了之后问王昊：“你那小姨子……你真的答应将她许配给我为妻？”

娘希匹，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这厮不傻。

只要攀上了这门亲事，失去再多的财富和军队都是值得。

现在的孙致韵是什么身份？

孙致韵是孙传庭的次女，而孙传庭是北方军中的二号人物，贺人龙、牛成虎这些人都是孙传庭的老部下。郑森要是做了孙传庭的女婿，在北方军中谁还敢小看他？

更重要的是，孙致韵还是王昊的妻妹。

郑森要是娶了孙致韵，就与王昊成了“连襟”。今后，他只要说一句“我姐夫是王昊”，谁敢不服？！

在后世，一句“我爸是李刚”，或一句“我爸是会唱歌的某某某”都可以说得那么响亮。何况现在的王昊是威名传遍天下的北方总督”？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但是，却不难看出，郑森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明自己是坚定地站在王昊一边。因为只要他成了王昊的连襟，那些郑芝龙的老部下，便都会放心地投降，而不必担心受到王昊的清算。

不仅如此，他这样做，也刚好可以被看做是跟过去的海盗家庭“划清界限”，从此开始新的人生，再创辉煌！

用他自己话说，就是：“过去我父亲给我得一切都是肮脏的，我不屑去继承。以后，通过我自己的努力奋斗所得到的一切，才是干干净净，值得珍借的！”

这是一个有骨气的年轻人。

对于这样的人，王昊自然会重用的。

如今，见郑森又提起婚事，便对郑森说道：

“我自然不会拿我的小姨子的婚事开玩笑。早在向你父亲提出联姻之前，我就已经跟我的岳父孙传庭说了你的事情。

我岳父孙传庭，对于你的人品也非常赞赏；妻妹对你更是仰慕有加。但是，条件是……我妻妹必须是正妻。”

“这个没有问题。”

郑森道：“我妻董氏，本是父亲故友的女儿，我亦不甚喜之。若得孙老之女，自当降董氏为侧妻，而以孙老之女为正妻。”

“如此甚好！”

王昊很高兴地说道：“你父新近仙逝，不宜成婚。但是，可以先订婚。而且，这桩婚事，也算是你父亲给你订的。

早在两个月之前，你父亲就已经回信给我，定下了这门亲事；一个月之前，我途经此地，你父亲又让杜若度送来了很多金银珠宝，说是订婚的聘礼。

我代替岳父孙传庭收了你家的订婚聘礼，这件好事就已经定下来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从此以后，你岳父就是我岳父，你岳母就是我岳母，你大舅子就是我大舅子，你小舅子就是我小舅子，你老婆就……就就就……就还是我小姨子。”

郑森闻言，再次拜倒在地。

口中高呼：“拜见姐夫！”

……

这就是阳谋，也是神来之笔。

真正让郑家军不战而降的原因，正是这桩婚事。

那些郑家军的将领们，原本还有些人不服，也有人还想着要为郑芝龙报仇。但是，现在他们的少主直接变成了王昊的连襟。

这仇还有什么报的？

又还有谁敢不服？

于是，在郑森的命令下，尽皆放下武器，接受北方军的整编。

……

数天之后，郑森又给王昊送来一本账簿。

上面记载的，是郑芝龙多年来给朝廷大臣们送礼行贿的账目。

王昊随便看了一下。

里面的一笔笔数字让人触目惊心！

随后，王昊便又亲自写了一封奏章，随同这个账簿包在一起，让人用嘟嘟快船急速送往南京交给方正化，再由方正化亲自交给崇祯。

只是不知道。

这样做的话，算不算是给崇祯挖了一个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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