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放学了，吃饭吃饭。”

  下课铃刚响，教室内学生便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在数学老师宣布下课之后，一窝蜂的像是撒欢的狗一般冲出了教室。

  “你先去食堂吧，我还有事。”耿川支开赵风，准备尾随着带走那名男学生的数学老师而去。

  “你去哪？”赵风现在不敢一个人独行，他走出教室，看着转入拐角楼梯间的许飞等人，站在原地却不敢走动。

  “班主任找我有事。”耿川胡诌道，恰好此时，陈曼和她的几名舍友路过，

  “陈志，我的事就拜托你了。”陈曼满脸愁容，小跑着上来说道。

  “嗯，放心吧，有我帮你兜着。”耿川淡淡道。

  “谢谢你，等玲玲回来我们请你吃饭。”得到前者的肯定句，陈曼舒了口气感激道，随后便和身旁的舍友离开了。

  回来？她还会回来吗？

  耿川点头回应，但心底腹诽。

  “真有事啊。”赵风见状，原本还以为是陈志哐他的，这会也不得不信了。

  “你还愣着作甚？”看着那数学老师和郑阙步入靠近办公楼一边的楼道，耿川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赵风问道。

  “好吧，那我先走了，等会我就在食堂等你。”赵风一步三回头地拐进楼梯，他不敢返回宿舍，他不知道宿舍里的那两人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其实知道他们已经不是原本的他们。

  昨天夜里的侥幸他不敢再搏，搏出去，那就是一条命。

  而他刚好就只有一条命。

  没有第二次机会。

  -

  “进去吧。”

  办公楼，教师办公室，数学老师站在门口，示意郑阙开门进去。

  “啊？直接进吗？”郑阙先是一愣，随即不敢迟疑，一步迈出推开办公室的木质门。

  办公室内，没有开灯，窗口的帘布也被人拉了过去，导致房间里有些昏暗。

  但总归是白天，还没到看不清的地步。

  房间里，除了进来的郑阙和数学老师，还有另外5名老师模样的人，3女2男，此刻正收拾桌上的东西，像是准备下班出去吃饭。

  而当门口被人打开的同时，那5人诡异地齐齐看了过来。

  郑阙站在门口被这5名老师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他连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数学老师。

  “进去。”数学老师关上身后的门，发话，郑阙没有迟疑地点头照做。

  趁着办公室关上的空隙，耿川迅速摸到办公室走廊的窗口处，朝里面看去。

  只见那数学老师在办公室里的白板上写下一行算式：1+1＝3。

  “老师，1+1等于2呀，你怎么写等于3？”郑阙挠了挠头，表示不知道数学老师棺材里卖的什么药。

  数学老师闻言一笑，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用来记录前者平时表现的期末成绩表，并在上面的某一行写下一个0，继续问道：“1+1到底等于几？”

  “等于2啊。”郑阙不理解数学老师这是在干嘛，他看着周围同样在凝视着他的5名老师，不免感到有些惊慌。

  数学老师笑容不变，他指节一动，在那份成绩表上再度画下一个0。

  “等于几？”他问道。

  “呃.....2？”郑阙感觉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恐怖，但是他还是说出了自己认知之中的数字，成绩表上的那个0他依旧没那么在意。

  “沙沙”

  可是渐渐的，成绩表上，又是一个0出现在纸面上。

  “几？”

  “......”

  这一次，郑阙无言了，他感受着周遭其他权威的沉默，站在这一处阴暗房间里，带给他的呈几何倍增的无形压迫，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答案是否是真实正确的。

  “到底1+1等于几？”数学老师嘴角的弧度愈发高昂，但眼神却逐渐冰冷。

  房间里太过阴暗，阴暗到开始压抑住郑阙心底的唯一一道正大光明。

  “等......等于3！”

  说出这一句话，仿佛掏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突然无力地瘫倒坐在身后的木椅上，大口喘息，好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捞起来一样，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那奇变偶还不变吗？”

  “变了。”

  “很好。”数学老师笑着一个个划掉成绩表上的0，并且从桌上拿来一个红的诱人的苹果递给了郑阙，“这个，是给你的奖励。”

  “谢，谢谢老师。”郑阙惊魂未定的模样，大口喘息着接过。

  “吃吧。”

  “嗯。”

  “嘎吱——”

  在几名微笑的教师注视下，疲惫的郑阙咬下了那一口，

  几秒之后，他的嘴角渐渐上扬，也不知是因为甜的，还是......

  目睹完这一切，耿川若有所思地缓缓退开，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办公楼，

  就当他即将走到楼梯口的转角处时，一面无表情的地中海中年人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

  楼上，耿川记得应该是档案室和校长的办公室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师既然都早已出现了问题，那么校长，必定不会遗漏。

  就在校长即将走到他所在的楼层前，耿川当即闪身躲避，遁入一处视野盲区。

  “哦哦，好的好的，没问题，明天下午我就会按照您的吩咐举办一场讲座，让全校师生都来听您的教诲。”一校之长，卑躬屈膝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入耿川耳中，

  “是是是，您说的对，一定按照上级的指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指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不清晰，只能听到这一边校长阿谀奉承的口吻，

  耿川眉头微蹙，心念一动，等到校长的声音消失良久，他才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调转方向转身朝楼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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