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柠也不知道空气到底安静了多少秒，她耳边似乎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司庭高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司庭高，她也很害怕。

    “妈妈一定对她的儿子很失望吧。”半响，盛柠柠听到了司庭高带着哽咽的声音。

    心里几乎是猛地一紧，让盛柠柠心疼不已，“怎么会……”

    司庭高摇着头，“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却在她生病无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察觉，等她病入膏肓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救她……”

    深吸一口气，司庭高从紧抿的唇中溢出一句重复的话，“她一定很失望吧……”

    司庭高是真的落泪了，盛柠柠一直以为他这么强大的人，肯定不会哭，可是现在，盛柠柠才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个少年，是妈妈的孩子。

    她和司庭高是一样的感觉。

    “手术很成功，但是后续还需要住院观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恭喜。”

    司庭高垂下眸，无助的泪水滑到了盛柠柠的手上，正好被挡住了。

    伸手摸上司庭高的脸，盛柠柠把他掰到了自己的面前，和自己面对面。

    盛柠柠现在是司庭高唯一的支柱，平时都是司庭高拥抱着自己，现在轮到自己拥抱他。

    “是的。”司庭高嗓子一阵干涩，“我是她儿子，请问……”

    只不过，自己的手臂实在是没那么长，没办法把人圈住，看起来反而有些笨重。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离开后，为了重新争取我，付出了多少代价，她一个柔弱女人，为了给我好的生活，受了多少苦。”

    司庭高闭上眼，感觉到盛柠柠抵在他额头的下巴有些湿润。

    “那时候妈妈第一次爸爸打，她就决定离婚，但是没有能力抚养我，于是没要我，那时候我恨死她了……”

    盛柠柠的心都快拧成麻花了，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阿姨真的算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盛柠柠就紧紧抓住司庭高的衣服，紧紧贴着他，想传递一些安定的情绪给他。

    司庭高不是话多的人，但是等待的时候，他就开始说小时候和妈妈的事。

    手术室灯熄灭后，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两双眼睛是盯着手术室门口。

    盛柠柠知道自己的眼睛里肯定也满是泪水，但是她还是笑着，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怎么会对你失望呢？等她手术完了，出来了，我去问问阿姨，看看她会不会对你失望！”

    他慢慢弯下腰，把额头靠在了盛柠柠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答应道：“好，等妈妈传出来，我们一起去问问。”

    谁也不知道手术的结果如何，手术室的灯熄灭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像是在刀尖上度过的，煎熬着手术室外的每一个人的心。

    医生带着口罩走出来后，双眼布满了疲惫的红血丝，但是还是能隐隐感觉到喜悦在，“是病人家属吗？”

    医生走后，司庭高死死抱住了一旁的盛柠柠，两个人相抱而泣。

    盛柠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幸运，但是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幸运应该用在刀刃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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