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翌日天明，朱高煜方才走出宫阙当中，便有小太监一边帮着整理朱高煜的衣服，一边道：“礼部右侍郎求见。”

“他来干嘛？”

一夜劳作之后，朱高煜打着哈欠，竟然一时间没想起来礼部来人作甚。

“回禀殿下。”

那太监连忙道：“辽东战略在殿下的英明指挥下，长兴侯不断出击，朵颜三卫大败下，女真诸多部落大惧，故而派使者来请降。”

“请降？”

朱高煜顿时清醒起来，作为老朱家的一员，他对这些女真人可没什么好感。别看这些女真人不战而降。

可他们就是靠着这股不要脸的劲儿，在大明的辽东愣是生根发芽，形成女真三部。

现在蒙古人没了，女真人若是请降，成为大明羁縻的一部分，这些人立马会在蒙古人空缺的区域放马牧羊。

更让朱高煜忌惮的是，这些女真人并非是传统的游牧民族，他们还擅长渔猎。

与辽东相距不远的朝鲜跟倭国，都有女真海盗跨海洗劫的记载。

由此可见，这些人对大明的威胁。

“既然是长兴侯不断主动出击，那就让长兴侯斩草除根。大明治下，不能有女真部落。女真人若是愿意学习我大明的官话，融入我大明，便要彻底融入。”

“什么女真酋长，什么部落头人，该杀就杀。治民的，只能是我大明官员！”

他杀气腾腾，边上的一众小太监，却也不奇怪。

他们心里清楚，别看皇太孙殿下在大明温文尔雅，可对边塞之外的敌人，殿下从来不手软，该杀就杀。

“殿下。”

很快，礼部右侍郎到来，毕恭毕敬的拜见。

眼下大明内阁并未成立，监国的又是朱高煜，他拜访之后，话刚刚说出口，便听到皇太孙的话。

“许大人前来的目的，本殿下已经知晓。女真人是否归降我大明一事，礼部的意见是什么？是养虎为患？”

此言一出，许侍郎便知道殿下心思了，他当即道：“我礼部上下，唯殿下马首是瞻。”

朱高煜只是一笑：“女真人生性狡诈，北宋便是被女真人灭国。我大明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辽东是大平原，我大明开发还来及，怎么可能让女真人占据。”

许侍郎一听，更清楚了殿下心思，当下补充：“殿下所言甚是，那女真人贼心不死，以野猪为图腾，其中还有人自诩是宋徽宗后代。依臣来看，这些女真人名讳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偷来了这些身份，想要让我大明庇护。对这等豺狼，我大明应该将其一战击溃，将其融入我大明。”

对人口，大明的渴望是没有变过的。大明的人口，每一个都是纳税的。现在多一些，让大民赋税增加的同时，也能够让边塞的不稳定因素。

别的不说，普通老百姓造反都是活不下去的时候。

而部落头人造反，是不会挑选时候的，他们随时随地都会造反。

“礼部若是赞同此事，立马让兵部负责此事。”

朱高煜侃侃而谈，看礼部官员如此上道，他自然是无条件的支持。

礼部表明态度之后，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自然不会介意顺势将女真人剿灭。

而剿灭女真人的任务，则是落在了长兴侯耿炳文身上。

虽然这是朱高煜推荐，但根本上还是辽东现在是长兴侯耿炳文镇守，其人在辽东镇守十年之久，对辽东的山势水文都十分了解。

有耿炳文这样一员老将出马，五军都督府上下，也没什么意见，文官更是放心。

唯独身处辽东的耿炳文明白，朝廷要对付女真人，最大的问题交通。

辽东并非是后世辽东。

辽东在大明之前，也就是元朝的时候人口几乎被杀光。无论是辽国灭亡，还是金灭亡，这片土地上面的百姓都被大量屠杀。

损失海量人口之后的辽东在数百年间，已经恢复到了原始状态，原本的官道，田地，都已经荒废。

大明对辽东的统治主要在沿海地区。

都说大明海禁，实际上大明攻取辽东走的是海陆，从山东直接开船到金州，也就是后世大连登陆，一步一个脚印的征服辽东。

即便如此，大明也没有建立起辽东的政治体系，一直都是以卫所管理。

卫所制度下的辽东自然不可能大规模发展基建，而是在海运上面不断加强。

“侯爷，这仗要怎么打？”

一众千户都跃跃欲试，北元余孽他们都不怕，更别说这些女真人。

他们不知道这些女真人跟往日的女真人有什么区别，但朝廷要剿灭，那就只能剿灭。

他们要的是将这些女真的脑袋变成自己的战功。

“打仗先别急。”

耿炳文十分谨慎，他老成的道：“多以夜不收为先，将长白山到黑龙江之间的部落驻地摸清楚。”

“侯爷，既然暂时不打，末将以为应该以大明的名义去打探敌情，弄清楚他们的部署。朝廷要对女真人下手，自然不会宣扬出来。”

一个千户言之凿凿，眼下女真人要归附大明，自然不能拒绝大明军队，官员出现在他们所在的山林之间。

耿炳文深以为然，眼下大明厉兵秣马，拔剑四顾心茫然。面对如此局面，耿炳文最头疼的已经是道路，后勤，而非能不能一战全歼女真人。

战争是结果，战争之前的后勤，才是行军打仗的关键。

“侯爷，就算是出动大军，只怕火炮也无法携带，只能一人双马，快速穿行山林，避免大军出动。”

“放屁，火炮只要不走陆路，怎么就不能携带了？海船绕过朝鲜，在黑龙江逆流而上就能绕到女真人身后。”

将领们畅所欲言，说的都是实话。耿炳文挑挑拣拣，便将作战计划定下来。

他首先将一些胆大心细的官员，以及士卒作为使者，派去女真人的部落。

以这些人为前锋之后，夜不收紧随而去，真正的主力不过数千骑兵。

作战计划，也很快被送往兵部，哪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耿炳文还是要将部署一一上报，让天子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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