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

    冬市。

    “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周末做年货节活动的时候，得有精神。”

    “……谢谢。”

    夏夜请假了。

    不是在最忙最被需要的节点，一般而言想请假都会被批。

    事情已经完整汇成一条违背常识的线。

    夏夜善于短时间吸收大量杂乱的，人类已知的知识。就好比普通人的大脑是传统机械硬盘，读取速度再快也只有不到100兆。而她的读写速度是新版的固态硬盘，速度超过上千兆字节。

    要应用这些东西，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再进一步，通过已知的知识创新，更难。

    而夏夜是如此来的知识，有个好处。她可以站在吸收的知识外，去认可并接受别的超出人类常识的东西存在。

    动物之间存在言语，人类对动物的研究……部分地方，不如她。

    时间是人提出的词语，世界的组成也许只有空间。也暂且可以不必思考那么多。

    只是说证据就摆在夏夜面前。

    温蒂见到的人，年龄在30岁。六年前从事安保行业，六年前有一段被人为尘封无法查探的过去。

    海岛市已经不存在了。而雪国的人似乎早就忘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准城市。

    没一定手段，也压根看不到关于海岛市的消息。

    存活的人千不足一。

    安诗瑶是幸存者之一。大哥哥在安保员的描述中也是，且印象对她来说似乎很强烈……因为nz而复活。擅用刀。

    应该怎么做呢？

    倒不是没遇见过对大哥哥有好感的女性。倒不如说有段时间，因为大哥哥挥金如土的气势，吸引了不少女性。

    而通常又在自己心情奇怪之前，已经没了后续。

    但现在遇见的安诗瑶不同。

    她并不是因为钱。

    假定时间旅行是存在的，自己和她在某一意义上是相同的。

    她的身体，魅力……夏夜见过很多女性，但不妨碍仍然可以客观的给她打99分。甚至在不少地方远超自身。

    虽然自己已经提前到了同床的程度，但没有十年前的感情作为铺垫。她出手，成功率并不低。

    处理掉……

    是这样思考的。作为最优解的情况便是，在大哥哥出现问题之前，排除。

    这种小事比起曾经做过的订单，难度低太多。

    购买了催起情趣，伪装成红茶的饮料。是想做什么呢？

    稍微，有些刺。

    “……”

    换上私服，夏夜买了最后一班去江省的动车票。比起开车，会缩短很多时间。

    ——

    另一边。

    酒店。

    安诗瑶没退缩。

    但拿着换了内容的红茶饮料又顿住了。这样直接灌进去，会呛到……效力没发生前先醒，会被用什么眼神注视？

    光脚踩在地板上很凉。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关掉了。没了空调制热的杂音，安诗瑶更能听见她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脑子里蹦出了很多想法。

    比如，直接硬灌会有风险，那如果嘴对嘴呢？一醒来就是香艳的场景和状态奇怪的自己，说不定以苏明先生好色的程度根本忍不住。事后再问的话，就说饮料离开过视线，不知道。敷衍过去。

    再然后，伤脑筋的只会是他。再然后，自己表现出其实没有不愿意……或者装出既然这样，就必须要苏明先生负责之类的。良心，会有一点点吗？

    或者。

    醒了，就直接说了。然后进入奇怪状态的自己，会被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

    要怎样才能让苏明先生放下良心、责任感，接受自己呢？

    昏暗中，注视那张侧过身的睡脸，安诗瑶轻咬嘴唇。

    她并不想让苏明因为和她发生了什么陷入两难选择。要做就做的很干脆，很利落。

    还是选择更卑鄙的做法……

    适当时机，给红茶。劝导他一次性喝掉大部分。然后再找理由回到酒店。如果是由苏明先生先发起的，那自己稍微抵抗一下，最后再顺从。

    放下良心、责任感之类的，等发生那件事之后再考虑。现在思考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动力。

    太多了。只要想想，苏明先生白天拿着手机和不是自己的女生，聊天那么开心不就有了吗？

    自己其实是变态吧？

    正如六年前，苏明先生出去了……就在他房间里做那样不知羞的事。

    “苏明先生……”

    如梦呓般，喃喃自语。

    顺势又轻轻拿起他的手，覆盖在宝宝食堂。

    “还记得吗？这是……您最喜欢的。母乳没有……但以后会有的。”

    仅仅是这样。

    就有强烈的感受。收藏了太多太多念头，也因为压抑到极致选择自我释放过。

    但没有哪一次，比得上真正被触碰。

    自己也会喝的。红茶。

    也会喝一点。那样，也许会更瑟气，更有魅力。

    时间还有一晚。

    将那手指放入口中，轻吮。强行隔断心中的念头，再回到床上。

    我睡不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自我释放过。成年以前我对这些事嗤之以鼻，海岛市之后……我把幻想苏明先生自我释放，当做镇定剂使用。

    计划完成后，我要以什么面貌面对呢？

    本来就很好色？

    清纯，因为被占有所以接受？

    不。

    藏不了的。见色起意也没什么不好，比起只能近看不能接触，不能自然的交流。反正从六年前起不就已经被苏明先生安上小色女的名头？如今也只是反过来，自己去捡起来而已。

    因为苏明先生就在屏风对面。

    因为我，今天亲眼窥视到他调整弹道。偷瞄我的腿和宝宝食堂。

    所以，我非常容易就能幻想出绘声绘色的画面。

    “呜。”

    但，我得压制住奇怪的声音。

    没问题的。合作谈完后，递过去饮料。咕嘟咕嘟喝完，就可以提出肚子饿了或者累了想回酒店，有事要商量。

    没有避孕套的话，自己再主动点。不管怎样……再好色也会和自己纠缠在一起。

    不知不觉……真成了坏女人。

    所以，才说需要您的调校。您看，只是因为想想您可能会生气打我皮鼓的画面，停不下……

    1月20日。

    早。

    苏明手机定的闹钟调成振动，放在枕头下。

    “安总……这么早？”

    等他后知后觉醒，安诗瑶早就换好衣服正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看什么文件。

    “呵呵，我习惯早起。早餐我已经和酒店说过，再等一会该送来了。”

    “……”

    苏明有点尴尬。

    因为是和她共处一室，所以他睡觉时只脱了厚夹克外套，相当于直接穿着衣服睡觉。

    女上司换睡衣没啥，好歹别人那是正常的。

    但苏明的睡衣……裤衩算吗？

    昨天的清凉睡衣过了，按理说折磨也该就此揭过。

    “不用这么拘束，这不是在公司。”

    安诗瑶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十点钟准时出发，还有两小时。在此之前虽然外勤也算上班时间，但我思想不会那么刻板，不该工作时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

    “啊，安总说的对。”

    “我先洗漱。”

    根本就不是摸鱼的问题。

    昨天光腿。

    今天又是黑丝。

    那种泛着光泽的材料，总觉得比昨天薄一些。昨天换的应该就穿了一天吧？每天都会换吗？换下来的去哪儿了？

    笔记本电脑底座面直接放在大腿上，不会热吗？

    “……”

    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有晨立？

    记得某专家说过，这证明该男性功能好。

    完了。

    再看下去，今天晚上做梦都得是黑丝了。

    艰难的找个机会调整，苏明光速去卫生间。袅袅完再洗漱，帐篷终于拆除掉。

    “先生，女士。这是配套的早餐，请慢享用。”

    “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按呼叫铃。”

    早餐来了。

    酒店档次高，东西也更好。毕竟预定房间的钱那么贵。

    nz。

    不，工作。

    想想工作。几年都没去谈过订单了，起码的话术知道，但上司一起去……得做漂亮点吧？

    10点整。

    出发去客户公司了。

    【欢迎海马威尔公司位临指导】

    像这种中体量客户，办事流程已经很熟练。

    又是合作过几年的。其实哪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谈？

    价格大家心里都有数。成本上涨要涨价可以理解，但要太高大家都不是傻子。

    面子给的很足。

    小厂似乎大整理过一遍，弄的很漂亮。公司老板亲自在大厅接待，平时来普通代表团肯定没这待遇。但他们必定通过‘线人’知道安诗瑶会来。

    “价格嘛……和贵司都是老熟人了。”

    “别家我们预计因为成本的原因要涨1%左右，但给贵司的价，必定要更有诚意。”

    “张总，最近行情波动，你们上游的生意确实不好做。”

    顺着对方的话，帮他卖惨。

    “张总。”

    “不是我说，您才30来岁能白手起家到这份儿上，真心佩服。”

    然后再拍拍马屁，人情世故。

    安诗瑶来之前的意思就是让苏明有全部主导权，虽然上司是这么说，但面子多少也要给。不能光捧别人，自己老板不捧吧？

    “您应该还不知道，安总刚从总公司来。”

    “看合作商的时候就觉得张总公司的产品，质量很不错。说合作商就应该像张总这样注重产品质量。”

    “您也别看安总很年轻，但她能力、眼光、执行力，都非常独断。你看，像合作商的事老板亲力亲为这么重视的情况很少吧？”

    “安总确实年少有为啊，小苏老弟这捧我捧的……谢谢安总的重视。”

    “那么，张总打算报什么价位呢？”

    安诗瑶面带微笑，终于做执行人开始最终的问题。她也肯定觉察到苏明一直在将决定性问题往她那引的意图。

    马屁，似乎拍的还挺对？

    “……”

    但有点不对劲。

    安诗瑶坐姿很端正，气质什么的就不说了。

    问题是，为啥总是不经意间黑丝会碰到自己？

    先别想，这是在工作。

    “感谢安总给机会。”

    “一点点心意。”

    谈订单，穿无尘服参观是走过场的。反正再怎么参观都不是真实的，想让你看到的就是他想让伱看的。

    最后给你的很多箱大闸蟹，那才是真正拉拢的手段。

    “钱，收了多少？”

    回到奔驰车上，安诗瑶笑眯眯的问。

    意思是刚才单独被客气的叫出去挪车，有没有额外的东西。他们不熟悉安诗瑶，没法乱塞。但对自己……有线人沟通。

    “我没收。”

    “安总，您这话说的就有点……”

    “我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孩子。”

    “看红包厚度应该有两万左右吧，不过我确实没收。”

    “苏明，你认为回扣这种事，是存在好呢还是不存在更好？”

    “……我不好说。”

    “说的好，涨薪1%。”

    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还是考验？

    “怎么说呢，公司规模大了，部门多了……管事的人一层一层往上提，想要排在别人之前维护自己的利益抢别人的利益，行贿、回扣，始终会存在。”

    “具体看对公司的危害性。要问存在好还是不存在好，乌托邦一点，人人平等当然是最好的。”

    “没了？”

    安诗瑶侧过脸。

    “没了。”

    “再说点。”

    “……”

    见着安诗瑶惬意的笑容，苏明有点头大。

    她这是想听员工心声上瘾了？真不是考验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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