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算赫赫打中原，按照他们那种能耐也是呆不住的，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还不如留出点心思来考量西南那个真真虎视眈眈的强敌。

裴炎闻言，沉吟了片刻，忽然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瞥着司空茉：“是么，原来最后下决定的都是本座，那么本座非常好奇，为何前日在洞天福地里，你却擅作主张？”

司空茉动作一顿，一脸无辜外带茫然地看着裴炎：“呃，阿九，你在说什么，咱们设下埋伏去抓人，不是在君县就商量好的事儿么，我何曾擅自做主张了呢？”

裴炎瞬间危险地眯起眼：

“是啊，你没有擅自做主张，那么当初在进洞天福地之前就说好我留下做接应，你出外头带人进来的事儿，怎么到头来全变卦，难不成有人一掌将我推落水，是我的错觉？”

司空茉立刻厚脸皮地点头道：“唔，其实我觉得那个时候是你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所以才落水的，为了戏码能更好的演下去，所以自然是我留下，你出去了。”

看着面前的小狐狸毫不犹豫、面不改色地说假话，裴炎魅眸一眯，瞬间咬牙切齿：“司、空、茉……。”

司空茉又继续点头，一本正经地道：

“而且外头是司宁玉带着数万人，我想着吧，上一回我也和他交手过了，总没有什么挑战性，不如给你教训，咱们也算是交换了一轮对手嘛。”

“司空茉，说实话，你会死么！”裴炎脸色阴沉下来，漂亮的脸蛋上露出狞笑着一把将司空茉给拽到自己腿上。

司空茉看着面前的千年老妖快暴走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他暴走之后，她通常都会被搓摩得要死要活。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立刻老老实实地主动地靠上他肩头，轻声道：

“因为，我知道陆相和司承乾他们虽然厌恶我，却还不到恨我，所以就算是我暂时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太过火的事来，而且我毕竟是女子，能让他们放松警惕一点，但是你却不一样……。”

裴炎是他们这辈子最憎恨的人，人在激愤之下，会做出的事情总是出乎自己理智控制的。

她并不想裴炎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那个时候反手将他推下去，也是电光火石之间，她仓促做的决定。

因为这是一场赌局，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出老千的准备，但是瞬间落水之后，被吸进了湖底，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变数。

所以，后来她才开始怀疑隼刹打了一石二鸟之意的算盘。

裴炎被她这么一靠，动作便是一顿，他没有说话，司空茉心中有些忐忑，因为这件事她确实违背了当时进洞天福地之前和裴炎一起定下的谋划计策。

许久之后，裴炎修长而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掠过她的脸颊，淡淡地道：

“丫头，你总是忘记一件事，我从不需要你的保护，因为你的存在，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保护，别让为师再看见你下一次再做这种事，否则……”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否则我便废了你的武功。”

裴炎的声音凉薄而悠远，没有任何对司空茉的行为做出的感激的意思。

他的毫不领情，甚至可以说非常冷酷。

司空茉却心中轻叹一声，只觉得有一种异常的酸涩和对怀抱自己之人的怜惜。

若她是那些寻常傲然女子，只怕这一刻只会怨恨他的凉薄无情与霸道狠毒，但是她却能从中听到他心底那些极度的不安。

但是她已经能感觉到在她的努力之下，他无声无息地调试和改变。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强求。

司空茉伸手静静地抱住他，轻声道：

“阿九，你要相信，在某些时候，我无法做出给你承诺时候的理智，我也会害怕失去你，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站在今日的万仞绝壁之上，自然也是要承受风霜刀剑严相逼的坏处。”

她顿了顿，复又道：“既然总会遇到那些挑战与不安，好在是你总在我身前，我让自己不断地强大，就是为了可以为你看住背后！”

要在这权势刀锋之上行走，便注定要面对许多不测。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立不倒。

裴炎抚摸她脸颊的手一顿，随后慢慢地掠向她的后肩：“后悔么，这般日子也虚会过得极辛苦，尤其……”

他顿了顿，才继续盗：“尤其是和我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司空茉弯了弯唇角，懒洋洋地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肩头上抚摸，像只享受着大兽顺毛的小雌兽一般眯起眸子道：

“唔，还好，反正早已经习惯了，有些人，天生就是为在权势谋夺之中沉浮杀伐而生的，尤其是如我这般自幼开始就是习惯了这些事儿的人，若是哪日清闲了，许是反而要生事儿。”

就像当初她转生过来之后，也韬光养晦了很长时日，还想着就这么做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寻了间隙出了国公府，和柳嬷嬷、白梅一起去杭州开个手工作坊，过些寻常人的日子。

结果还是……没逃脱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

反正，当年她还是那位一号首长的秘书的时候，就帮着处理这些龌龊事儿，也是惯了的。

毕竟还有比一号首长的私生女儿这种身份更合适做这些龌龊勾当的事儿么？

女儿到底不会出卖父亲，哪怕是私生女。

可惜，就算她没有出卖自己身为一号首长的父亲，一直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价值，却保不住一号首长的正房夫人担心她愈发得势，所以痛下杀手。

司空茉眯起眼，看向天边的冷光，唔，如今想起来，那些前生的事情，感觉还真是遥远啊！

不过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出身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所以，转生而来之后，倒是觉得这里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得心应手了。

“怎么，瞅着你似乎极有感慨的模样，你总是有些奇特的言论让为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像小丫头。”

裴炎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指尖也慢慢地滑进她的衣领后，在她柔软光滑的脊背上面打转。

司空茉舒服地蹭了蹭他，嗯了一声：“唔，也许上辈子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坏事做多了，有些记忆本能便保留下来，所以这辈子特别适应吧。”

她知道他心底在怀疑什么，不过有些事儿，还是不必挑明了，挑明了，也没甚意思。

裴炎微微一笑：“嗯。”

他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司空茉过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唔……有点想要……呃……

她支起身子在裴炎耳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咱们进房去可好？”

裴炎睨着她，忽然挑了下眉。

司空茉：“……”

好吧，她承认最近自己有点敏感。

裴炎：“你没在转移话题或者掩饰别的什么？”

司空茉：“你说呢！”

裴炎：“等为师试试……。”

司空茉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某人的手就直接摸进她的亵裤！

裴炎看了下先是一颤，然后软在他身上，面红耳赤的某只小狐狸，慢慢地笑了笑：“你最近，确实有点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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