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被掐住了脖子，双腿踹向何成。

三寸金莲如铁犁，轻松割破了船板，一路划开踹在何成小腿上，何成纹丝不动，反而是白蛇吃痛收回脚。

脖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白蛇咬牙双腿合并一甩，化作一条两丈多长的白色蛇尾，尾巴一撞拆散了船板，缠住了何成。

猛将他压下水，刚入水中，白素贞化作巨蛇，瞪着人头大的眼睛一口咬在何成身上，将他脑袋吞到口中。

青蛇也不怠慢，化作青色巨蛇与白蛇缠绕一起，将何成死死束住！

蛇有小龙之称，亲水。僵尸，惧水。

地利之战，两条蛇已经赢了大半。

“小青快离开，有尸毒！”

白蛇惊慌的撤开，咬在何成身上的蛇牙瞬间漆黑。

对方就如铁做的地藏菩萨，一动不动任她们攻也攻不破！

小青听话想逃开，却被一只手抓住了碧青的巨蛇尾巴梢子，手腕一拧，将逃出去的青蛇拽了回来。

粗壮的巨蛇如龙，渺小的飞僵在他们面前，如老鼠比蛇，可两条巨蛇在他手中却翻不起风浪。

何成被压到水底，昏暗湖底除了飘起的泥水，和充斥耳郭内的水声，还有蛇妖惊慌失措的喊声。

一条几丈长的巨蛇，在水底被何成抡出了圆圈，激起一浪又一浪的水波。

哪吒闹海，洗混天绫时应该也有这种意思吧。

………………………………

吱呦~

吱呦~

木船摇晃，许仙坐在船舱中东倒西歪，脑袋一会儿磕在船板上，一会儿又往茶桌上撞。

脸青头肿之后，他才手忙脚乱的抱住了船板，上颠下颠好过撞的头破血流。

“船家这是怎么回事，船怎么摇的这么厉害？”

这是西湖，不是西海，湖水哪有什么风浪？

躲在蓑衣下撑蒿的船家摇摇头，一开口红长舌头吐出来垂到脚背上，幸好许仙为了不摔倒抱紧船板，没转头看到这吓人的一幕。

“应该是大风刮的，书生坐稳了，别掉到水里，掉进去会丧命的！”

许仙没应声，光抱紧湿滑的船板就让他憋红了脸。

船晃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下，许仙刚喘了口气粗气，就听船头位置传来脚步声，何成慢走了回来。

“何兄，刚才卷起了好大的水浪，你可曾感受到？”许仙揉着额头上的红肿，怪异的看着何成。

这么狂暴的冲撞中，他竟然毫发无伤，甚至衣裳都没湿？

“哦，是吗？”

何成摇了摇头“刚才去隔壁船上认识了两个美女，离得远了点，所以没察觉到”

“君子不可因女色耽误前程，何兄，我劝你……”

“公子，以后必定登门拜访~”倩音从船舱外传来。

许仙抬头，却看见对面一条小船从边上过，里面有一白衣，一青衣两倾国倾城的美人，湿发贴在白皙脖颈上，一媚一笑勾心惊魂。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清晰传入在场四者耳中。

白素贞还能装作无事，小青就毫无顾忌的大笑，引得许仙脸红害臊不已。

“登门拜访？可一定要来，我得请你们吃蛇羹！”

“你！”小青一跺脚，船板咚咚响，要动手却想起刚才的疼，被白蛇抢先一步拦住“公子真会说笑，我们毕竟也是远亲，以后多走动是肯定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姐妹二人就先回去了……”

小船淋着连绵细雨，两倾国倾城的美人还把目光留在船上。

“喂，书生！回神了！”

“啊？”许仙听到背后有人拍自己肩膀，恍然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船已经靠岸，而那两个绝色美人彻底消失在朦胧烟雨中。

“赶紧上岸去，我家老爷该打道回府了！”

许仙点着头被推上了岸，转头想道谢时，却发现小船已经行驶到了湖中心，朝着山那边划去。

看着头顶细雨，许仙赶紧撑开纸伞遮在头上。

“这不是许先生吗？”

屋檐下躲雨的老伯惊讶的看着许仙。

“额，是，请问有什么赐教？”

“你刚从西湖上坐船了？”

“没错……”许仙点头“怎么了？”

老伯歪着头上下打量许仙，啧啧咂嘴，却不说发生了什么。

许仙摇头，不明所以继续撑着伞往前走了。

周围躲雨的人看见他必定问一句是否刚从西湖上坐船回来。

越是如此，许仙心中越觉得奇怪。

终于他遇见了自己教书的学生，学生看见许仙犹如看见了老虎，私塾先生们都讲圣贤书不可接近女色，不然是荒废学业。

“先生……”

学生打了声招呼，转身想走，却被许仙拽住了。

“大家见了我都问我是否从西湖上坐船回来，是什么意思？”

“子不语怪力乱神……”学生摇头，赶在教导自己读书的先生面前谈论鬼神，不是自找没趣？

“放心吧，今日我们不在学堂相遇，也不用遵循这些。”

学生眼珠子怯转半圈，盯着许仙，见他认真点头才说道：“先生你刚才乘的小船到湖中时，与另一条小船相遇……接着天上刮起大风，把雨吹斜了，许多人抵不住风被卷进湖水里。”

“确实刮起过一阵大风”许仙点头回忆。

好像是何成出去到临船的两个女子船上时恰巧刮的风。

“之后呢？”

“之后……”学生眼皮抬起，藏在眼皮下的黑眼珠打量一眼许仙，又迅速敛起，继续道：“之后有个男人抓住了一白一青两条大蛇，蛇头就像巷尾的石碾那般大，身子像书里记载的龙一样有几丈长！蛇眼也有人头大，男人被两条蛇按进水里，接着就看见水面波涛汹涌，不时还有蛇尾从水面露出来……兴风作浪……”

见许仙低头思索，学生胆子也壮了些“再之后，一阵清风刮过，被大蛇砸毁的小船一眨眼就变了回来，先生你也从另一艘小船上回来了，他们都说那是水里的蛇妖作怪，那个男人是水神在降妖。你能回来，也是水神救了你一命！”

“一派胡言！”许仙鼻孔放大，粗喘了两口气才平复下来。

按照学生的话来想，那两个天仙一般美丽的女子，岂不是吃人的蛇妖？

学生被呵斥声吓的缩脑袋。

突然听见了远处传来人的惊呼声：“坏了，蛇妖作乱啊，西湖的鱼都被毒死了！”

许仙冲出去见头顶细雨已经停歇，而在西湖之上有大片飘着白肚的鱼，一眼望去铺满了几里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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