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海德对婚礼并不感到意外，在明晰这处时空乃是天神的娱乐场后，他就知道有这么一遭了，绝对跑不掉的。

    但令他意外的是，这场婚礼的设定并非是远古虚黎的礼仪，而是纯正的天穹之民婚礼。

    换言之，时空背景的设定又改变了，是天穹之国嘛

    威斯海德对此没什么意见，既然是晚祷喜欢的，那顺从就完事了。

    这毫无疑问是天穹民最高规格的婚礼，不仅是在【绯红御座】之中举办，证婚人更是天穹之国的所有长老与列王。

    一个个泡在营养液里的倒吊人，用罐头装起来，透过玻璃威斯海德只能看见碧绿色的液体和一团轮廓，其他的就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在天穹之国的礼节中，婚礼上的见证者越是具有分量，便越是隆重庄严。

    稍微扫了扫列王两眼，威斯海德不再关注，安静地等待着晚祷。

    悠扬的圣歌没能转移威斯海德的期待，一段最多二十分钟的等待，竟是度分如年。

    当晚祷的身影从跨过小溪出现在威斯海德视野中时，一切都仿佛停滞了。

    少女换上了婚衣。

    紧束的腰身上漆黑的婚纱包裹着上身和双臂，既不露肩也不露背更别说低胸了，但遮得如此严实却因为镂空式的繁复纱纹看起来有种神秘的魅力。

    腰身之下是蓬松的长裙，偏向紫黑色的裙上依然是天穹民独特的精致到病态的花纹与装饰，殷红的魔法花纹像是真的有生命般，随着呼吸在微微发光，晚祷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着一地盛开的火焰。

    灰白的秀发用绯红的晶石头饰绑成马尾，今天晚祷将长发完全解开，在鬓间绑了四个小辫，剩下的如瀑般披散在身后，额头戴着一顶银色冠冕，再下面是一张精致可爱的面容。

    不知道是不是画过妆的缘故，明明看过许多遍的脸庞，此时却让威斯海德格外着迷。白皙的肌肤、俏丽的五官、瑰丽的红瞳、仿若一抹银霜的细眉，以及.初见晚祷时那无机质的表情，与第一次见晚祷不同的是，此时的少女，眼中微微带有雾气，而没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放逐感。

    “威斯海德.”

    轻声的呼唤将威斯海德拉回现实，后者看着近在咫尺俏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太久了。

    “晚祷.”

    威斯海德下意识地回道，然后便感到手足无措，幸好他也不用记婚礼步骤，列王上前主持道：

    【神祖，请祝福.】

    【天穹之下，天穹民的子民缔结血誓，繁衍天穹的枝叶.】

    【请分享羽血，从此汝等二人互为伴侣】

    跟繁琐的婚前准备和服饰不同，天穹民的婚礼进程非常简短，列王仅仅说了几句，就跳到了关键仪式。

    其实整个婚礼也就是为了这个仪式。

    威斯海德看着晚祷将怀里一直捧着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片片发着微光的金属翼片。

    这是魂骨，远古的技术在经过万年的迭代后，已经成为了每一名天穹民身上最重要的部分，甚至可以称之为灵魂的容器，无论是苍穹机甲还是道途的其他利用方式，都是通过魂骨来达成的。

    “威斯，握紧我的手。”

    晚祷道，手把手地引导着威斯海德和她一起将盒子里的翼片取出，接着旁边的侍从送上匕首和两只酒杯，杯中盛了一半的银色液体。

    晚祷握着威斯海德的手，慢慢用匕首划开了翼片，滴下鲜艳的红色血液，酒杯的液面泛起涟漪，银色的液体瞬间变得猩红。

    对寻常的天穹民而言，这已经够了，翼血之誓是一种通过特殊的秘药来让天穹民分享力量与生命的仪式，不过前提是双方都得是天穹民。

    但若一方是异族人，那翼血之誓就有一些变化了，威斯海德忽然明白为什么一定得是天穹民的婚礼了。

    天穹之国是凡世唯一一个要求一夫一妻制度的国度，他们的婚礼极其严肃，一生一世只有一次，更过分的还会生命共享，死一个就是死一对。

    威斯海德是一名异族，所以为了让仪式进行完善，晚祷足足将一半翼片的血放干净，一滴一滴的。

    接着，晚祷将匕首拿在自己手里，道：

    “威斯海德，握着我的手。”

    不用过多说明，威斯海德立刻心领神会，用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个小口子，让鲜血流在两个杯子中。    

    处理了下伤口，威斯海德和晚祷各自接过酒杯。

    【请随我们念】

    “吾血之血。”

    晚祷举高酒杯，瑰红的眸子专注地跟威斯海德对视。

    “汝血之血。”

    威斯海德也随之开口，他的眼里也只剩下少女的容颜，周围悠扬的圣歌和微凉的风带来一种神奇的感受，仿佛立于此处，与眼前少女的宣誓是无比神圣的。

    “我的左翼是你的右翼。”

    “我的右翼是你的左翼。”

    “我们的羽翼是一对倒影。”X2

    “在天穹、星与月、神祖的见证下，我们缔结婚约。”

    晚祷眨眨眼：“时限呢？”

    哪怕知道这是婚礼的一部分，威斯海德也不禁心头一颤，道：

    “永恒。”

    “永恒的永恒？”

    “永恒的永恒。”

    “直至尽头？”

    “直至尽头。”

    “.”

    仿佛童谣般韵律的二人问答持续了许久，当威斯海德吐出最后一口微痛的呼吸，列王的声音传来：

    【痛饮羽血吧，从此汝等】

    “片翼影成双。”X2

    威斯海德和晚祷同时说道，然后一起仰头喝下金杯中的秘药。

    原本以为秘药混合血液的味道会很奇怪，但入口之后威斯海德的味蕾立即反馈了熟悉的刺激。

    “啊，果然如此.”

    “嗯？威斯海德，你说什么？”

    晚祷放下金杯，视线上移，问道。

    她雪白的肌肤上好像还带着珍珠般的润滑，小巧的樱唇旁还有一些酒液的残留。

    威斯海德笑道：“我说，我们的相遇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你所期许的全部，尽可以在此实现吧，无妨的。”

    语毕，威斯海德俯身直接搂住晚祷的娇躯，吻上了后者的樱唇。

    “唔呜呜”

    婚礼中可没有这一茬，晚祷吓了一跳，但随即，她也环住威斯海德的脖子，跟恋人尽情索吻起来。

    对于这一突发情境，作为主持的列王也没有打断。

    一分钟后，两人分开，威斯海德看着晚祷微红的脸庞和皱起的眉头，差点又把持不住吻上去。

    【现在，你们可以去绯红御座迎接晨曦了，愿第一缕的阳光能祝福你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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