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

陈猛进去的时候，唐小立唐小婉早就等候多时了。

“大男人连守时都做不到，我深度怀疑你的人品。”

一见面，唐小婉就没好脸色。

“抱歉，我的错。”陈猛摸摸鼻子，主要是在家里跟蔡熙熙又午休了一会儿，这妮子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胃口大涨，足足花了陈猛大半个钟头，才把她给降服。

“知道就好。”

唐小婉冷哼一声。

“咳，陈兄莫怪，小婉在国外生活久了，习惯了直言快语。”唐小立略显尴尬，他就想不通，小婉跟陈猛就像是前世冤家一样，死活看不顺眼。

“唐小姐直爽的性格挺可爱的，我很喜欢。”陈猛笑着摆摆手。

“别，我不希望你喜欢我，因为我看不上你。”唐小婉嫌弃地道。

顿时。

陈猛尴尬了，这就不可爱了，干咳两声说道，“唐兄，我让你调查的信息，查了吗？”

“大致查清楚了。”

唐小立拿出公文包，掏出一叠文件，“不过也不精准，只是根据赵潘两位公子哥的讲述，大致整理了一下资料，目前738厂拥有直营销售点全国范围内，大概五百家，主要集中在以东江省为核心的周边三省，另外，销售738厂产品的经销商，差不多有上千家。”

陈猛接过资料看了看，“准不准没关系，要的就是了解一下大致情况就行，关于债务问题，你打听了吗？”

“这个问题，赵潘两位公子讳莫如深，不肯多说。”唐小立说道。

陈猛点点头，“那也是正常的，738厂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厂子里的几个厂长副厂长们要负很大责任，潘小海他爹恰好是负责销售的，这些年背后有没有什么猫腻，可想而知。”

“哼，哪你还跟这样的人合作，依我看，还不如直接找官方，直接用钱砸，就不信拿着几十亿资金，还怕拿不下738厂。”唐小婉鄙视的冷哼一声。

“你在国外呆久了，并不了解国内的情况，有的时候，同流合污的并不全是坏人，或者说没有坏到骨子里。至少据我所了解的，这两位名声尚算可以。”陈猛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坏人还分等级。”唐小婉越发的鄙视。

“唐小姐，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在你眼里，苏东坡，张居正，蔡京这三人，你认为谁是能吏？”陈猛问道。

“虽然我从小就在国外生活，但是我也熟读古书，这个问题还用问，自然是苏东坡，历史上有名的廉吏，不而且文学水平很高，一生清廉。”唐小婉冷声道。

“唐兄以为呢？”陈猛又看向唐小立。

“我选择张居正。”唐小立说道。

唐小婉立刻反驳，“开什么玩笑，张居正死后抄家，家财万贯，并且他几个儿子都利用他的权势，当了官，即便他算不上蔡京那样的奸臣，也绝对算不上廉吏。”

“不知道唐小姐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谚语，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苏东坡的文学水平很高，这个不可否认，但是他能把怀孕待产的小妾转手送人，可见人品瑕疵，另外，他这一生沉浮宦海40年，鲜有政绩，主持吏部的时候，吏风腐败，他作为主管难辞其就。

反观张居正，人品的确也有很大的问题，纵容族人子孙欺压百姓，滥用权势，但是他所施行的一条鞭法，乃是首创官绅一体纳粮，改变了上千年的纳税传统，把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硬生生给延续了百年，虽然士绅阶层恨他入骨，但是老百姓却十分拥护他，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陈猛淡淡的说道。

“你这是狡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贪腐比不贪好。”唐小婉讥讽道。

“唐小姐不必歪曲我的意思，不贪还能办实事，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水至清则无鱼，你真觉得好吗？换个说法你就明白了，要想实现心中的抱负，首先得活下去，否则处处被人排挤，你连掌权的机会都没有，如何为百姓办实事？”

陈猛说道。

“那不过是你小人之心猜测而已，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这个世界永远是光明的。”

“大同之世，我也喜欢，乌托邦也喜欢。”

陈猛呵呵一笑，摆摆手道，“不跟唐小姐争论这个，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唐小姐，不要把38厂的事看的那么简单，也不要拿国外的那一套来看待国内，希望你能转变心态，咱们是来做生意的，齐心协力把738厂拿下。只有拿下了738厂之后，才有机会宣扬你那套普世价值观。”

“谁宣扬普世价值观了。”唐小婉瞪眼，不过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

“小婉，我跟你说过，陈兄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论见识，你我都不如他，你还不服。”唐小立笑道。

“就是不服，哼！！”唐小婉冷着脸。

陈猛摇摇头，这个唐小婉明显就是被惯坏了的娇小姐，真不知道唐新让她来做什么，“唐小姐，你服不服我无所谓，但是赵潘两位副厂长，必须争取过来，而且是咱们这次能不能拿下738厂的关键，我希望你态度放谦卑一些，就当为了赚钱。”

“你总得说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否则我秉持我的观点，做生意是各取所需，平等相待，我为什么要谦卑？”唐小婉反驳道。

“唐小姐认为，一个厂子，最有价值的是什么？”陈猛问。

“自然是技术和生产线。”

“错，最有价值的是销售渠道，就拿唐小姐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来说，在欧美的价格是30美元，但是在香江价值80美元，到了内地，价值130美元，为何差距如此之大？除了税收之外，那便是两个字，包装……

包装意味着品牌附加值，而让品牌附加值产生最大收益的便是销售渠道。否则，这件衣服永远只能在欧美卖30美元一件。这就是我必须跟潘副厂长合作的理由，他是738厂的销售主管，掌握着所有的销售渠道，毫不夸张的说，738厂估值三十亿，拿掉销售渠道，等于拿掉一半的估值……”陈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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