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抬起头来，虽然身躯已破败不堪……

但是，这道身影，在方羽的记忆中……占据了很重的一部分。

因此，哪怕只是看一眼，他也能认出……这就是师兄林道尘！

“他低着头，让他抬起头来，这样才看得清楚。”安然淡淡地说道。

“是。”

巡尊应了一声，右指轻轻一弹。

“咔！”

这一刻，镜面内那具身躯，胸口前的剑刃猛地拔出，又猛然插入。

“呃啊……”

这一下的疼痛，让那具一直低垂着头颅的身躯发出痛哼声，同时仰起头来。

方羽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师兄那张永远温文尔雅，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如今布满血污，写满了痛苦。

这张脸，与方羽记忆中，乃至于在虚渊界所见的都完全不同。

可这……就是现在的林道尘。

方羽的眼瞳之中，闪烁着血红的光芒，胸口中的戾气猛烈燃烧！

这样的心情，自从他把地球上的紫炎宫余孽全部杀死后，就再未出现过！

但现在……又来了。

方羽无法控制住胸中戾气的爆发！

“轰！”

滔天的煞气释放，方羽看向安然和巡尊的眼神，如同看着两具尸体。

巡尊浑身一震，看向安然。

安然仍背负双手，微笑道：“方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真的。但很可惜，你的怒火无法挽救你师兄的性命。”

“你越是愤怒，就越有可能将他葬送。”

“现在，唯一能够让你师兄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接受我们的要求。”

说着，安然缓缓飞向方羽。

哪怕此刻方羽身上迸发着恐怖至极的杀意，他也没有半点的忌惮。

很快，就来到距离方羽只有两米不到的位置。

“只要你解开铜片内的锁链，我立即放了他。”安然说道，“但若你非要做其他的尝试……那我就只能对他动用更加狠厉的手段了。”

“我要提醒你一句，以林道尘目前的状态，他可承受不住几次这样的手段。”

安然有恃无恐，就这么看着方羽，轻描淡写地威胁。

方羽盯着面前的安然，胸中的戾气难以抑制。

杀意在不断地驱使他动手。

但方羽的理智，又强行将这股杀意按住。

因为，他知道……现在动手，只会给师兄带来更大的灾难。

无论如何，直接动手一定是最为愚蠢的选择！

一旁的寒妙依看着方羽，美眸中浮现出担忧之色。

与方羽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从未见方羽出现过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看来，方羽对他的师兄确实存在深厚的情感。

“很难受，方羽，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谁让你有这个弱点呢？”安然笑着说道，“很多修为极高的强者，都会选择斩断七情六欲，如此一来，他们就少了一个极大的弱点。”

“方羽，我很惊讶你没有做到这一点。对你这种实力的强者而言……有这样一个弱点，实在太可惜了。”

说着，安然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起初并不确定林道尘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但现在看来，作用很明显啊。”

方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安然的挑衅，是在不断地刺激他的戾气。

方羽知道，他不能中计。

首先，要保证的还是师兄的性命。

“怎么样，我相信你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安然再次开口道。

方羽看着面前的安然，说道：“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但前提是……我必须当面见到林道尘。”

“你还在与我讨价还价么？”安然眯着眼，笑着问道，“你确定要拿你师兄的性命来当筹码？我说过，他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他的性命对我很重要，但我知道……铜片内被锁住的那个存在，对你们同样很重要。”方羽说着，往前一步，伸手抓住安然的衣领，将他猛地拽到面前。

看到这一幕，后方的巡尊和古妖皇脸色皆变。

他们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已经被控制住的方羽，这种时候竟然还敢主动出手！

安然并未挣扎，就这么任由方羽抓着。

“我们现在……是等价交易。”方羽寒声道。

“等价？你确定么？”安然冷笑道，“你不解开锁链，我们还可以慢慢想办法，但你的师兄若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我师兄要是死了，你们……全都得陪葬。”方羽右手扼住安然的脖子，语气之中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恐怖杀意。

他的眼瞳中金光闪烁，大道之印显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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