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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旧梦十六:鸳鸯


(《荒狼旧梦》同样是前传性的故事,讲述五年前荒狼发生的一切,拓跋逐鹿的下落,八氏族之间的博弈,变天之日等提到的线索,都会在此处予以阐述。)

纳兰元基已经年逾古稀,平时无论是在朝堂上与人争论,或是与好友董城谈笑风生,抑或是在家严厉的训斥不成器的后辈,都不曾让人轻易的看见他的双目。似乎从这个老人站在朝堂上的那一天起,他厚重白眉下的双眼,就一直是微眯着的。这些年来,也许只有他最疼爱的小孙女纳兰娜甫,才能有机会得见这位年迈老者的炯炯目光。

而此刻面对阿史那安毫不留情的刺杀,纳兰元基眼皮一翻,双目睁开,精光暴射,不带丝毫感情的,平静对上了阿史那安凶神恶煞的眼睛,又微微的摇了摇头,旁人不知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可阿史那安却一清二楚——

回头吧,莫要再执迷不悟。

阿史那安预想中的对方的慌乱与不知所措并未出现,更可气的是,这个老鬼已经自身难保,居然还妄想说服自己,劝我阿史那安回头?呸!杀了你,有多少的荣华富贵在等着我?我凭什么回头?

念及此处,阿史那安心中的杀意更甚,手腕加力,眼看那把还带着董阳铠那蠢货的血迹的匕首,已离纳兰老贼的胸口不到半尺……可是他还是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光看着我,还在玩儿摇头叹息那一套?

喜欢摇

头,那就去阴曹地府和阎王爷慢慢摇个够吧!

忽然,阿史那安的狞笑定格了。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只手,正紧紧的捏住阿史那安的手腕,任凭阿史那安使出吃奶的力气,那匕首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阿史那安愤怒中又带着些许慌乱的,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纳兰元基今日带来参与朝会的侍从,曾经自己阿史那家族与纳兰家交好时,阿史那安还见过此人,容貌寻常、身材普通,武功更是低微,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罢了……可是,他此刻展现出的力道,只怕连军中悍将都无法比拟!

那侍从捏住阿史那安的手腕,猛地一转,已经扣住了阿史那安的脉门,然后手腕发力,一股诡异毒辣异常的劲道传到阿史那脉门处。

阿史那安只觉得自脉门处,仿佛有一条火线窜了进来,在自己的周身穴道,四肢百骸流转,然后钻入五脏六腑,随意肆虐。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要烧着了一般,无一处不传来剧烈的灼烧之感。

他连忙挣扎,试图摆脱对方的手,可是脉门被扣,就算是武艺不相伯仲的人都要吃大苦头,更何况他阿史那安与对方的武功差了十万八千里?阿史那安全身的那一条“火线”瞬息间流转各处,只疼得阿史那安额头冒汗、青筋暴起,劲道所至,又让他酸软难当,最后,竟“啪!”的一声,跪了下来。

周围围观的文武百官及武功造

诣较低者,就只看见阿史那安刺向纳兰元基,就在要刺中时,纳兰元基身后一直低眉顺眼的某个随从,已令人眼花的身法挡在了二人之间,抓住了阿史那安,随后短短数息,阿史那安就如同服软一般,竟然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在座其余群臣之前还感觉自身安危难保,心中惴惴,眼见这荒唐而又诡异的一幕,又看见阿史那安先前气势汹汹,而此时却滑稽可笑的垂首跪地。不禁面面相觑,各自愕然,都面带笑意,年纪尚轻,刚入官场的,甚至一个没忍住,发出了嗤笑之声。

以拓跋哈尔为首的众党羽,则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揣测纳兰元基的这个随从的来历。

拓跋哈尔本人目睹此景,则嘴角一咧,“哼哼!”的冷笑了一声。

阿史那安虽然全身受制于人,痛楚万分,耳目却似乎较之平常更加灵敏,他跪在地下,听到年轻后辈的嗤笑之声,虽然眼睛向地,但周围群臣眼中的神采却仿佛凭空出现在了他眼前……

阿史那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脸庞已经涨得通红,而“哼哼!”一声冷笑虽然声音不大,在阿史那安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他甚至已经有些担忧,自己这一番出丑,会不会留给拓跋哈尔“无能”的形象,而许诺给自己的东西,又是否……

阿史那安只盼这时能有人开口,无论是拓跋哈尔,还是周围党羽,甚至是那纳

兰老贼和他的走狗说句话。也好过让自己一直处于现在这般尴尬境地……

“不错不错,呵呵……”,一道媚气十足的声音自宫门传来,阿史那安松了口气,众人则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之前与宇文战交手的妖媚女子,撇下蓄势待发的宇文战,轻笑着向阿史那安这边款款走来,然后说道:

“之前拓跋王爷给我说,今日值得我出手的只有宇文战一人,我还嫌今儿的戏不够重,可是刚刚这位纳兰右丞相身边的小哥儿,这身手也是俊得很不是吗?这轻身功夫和擒拿手法,是中原冀州……”

“阁下袖中的鸳鸯以及这身轻身功夫和抓技,是中原‘百鸟’中数一数二的好功夫,你不必因为看出了我的武功路数就沾沾自喜,在下武艺虽然浅薄,眼睛总还没瞎。还有,我精于相面,观阁下已年逾四十,却仍在此故作娇女姿态,着实令在下好生难堪!”

那妖媚女子的话被抓着阿史那安手腕的侍从冷冷打断,对方又出言讽刺自己装嫩,言语极为刻薄,可她并未动怒,而是捂住嘴,嘻嘻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已几乎直不起腰来了。

“嘻嘻嘻……你这个小哥儿,是会开玩笑呢还是年纪不怎么大就眼神不好了?我一个小姑娘,都可以当你的闺女了,你却说我四五十,岂不令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哎哟哎哟,真是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周围众人见到她笑得如此浮夸,却无人感到好笑,毕竟在半炷香之前,这个看着的确很像一个小姑娘的妖媚女子,用手活生生剜下了宇文战脸上的一块儿肉。

那侍从仍是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阁下说自己是小姑娘,可是阁下颧骨突出,鼻梁下坠,身段也好似一块儿床板,依在下看来,只怕葵水月事都已停了有十年,在下可没听过那个小姑娘是阁下这般光景。”

妖媚女子笑声顿止,她抬起头,笑意僵在脸上,她死死的盯住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不!怕!死?”

那侍从不假思索的摇摇头,仿佛“死”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如同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妖媚女子收回笑意,眼神阴冷,忽地手一翻,指间已经夹着一排好像羽毛一样的东西,她飞身跃起,在空中旋转,而一道快的异乎寻常的飞影,从她的身形中射出,直奔对方!

那一道飞影虽然速度极快,可是即便如此,仍是能让人看清上面鲜艳的颜色,其余人只是觉得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可远处并未离去的宇文战,却看得真切,这射向纳兰元基侍卫的暗器,翠绿色、铜赤色、艳红色、亮紫色、湛蓝色、白黑二色一应俱全,与方才遮挡自己视野的东西配色一模一样。这让宇文战不由得暗暗皱眉。

那一道飞影转瞬即至,那侍卫扭头看去,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似乎是感觉,

这花哨至极的暗器,似乎比它的主人好对付多了。

他右手仍是扣住阿史那安的脉门,左手一探,已经将那暗器稳稳的捏在手中。

可是,从那妖媚女子手中射出的独门暗器,真的就只是如此么?

只见那侍卫脸色忽地一变,捏住暗器的左手中传来“咔!”的一声轻响,他心中暗道不好,猛地一撒手,只见刚刚那暗器竟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竟然就在一瞬间,展开成了一道扇形。

如果说这暗器之前像一片鸳鸯的羽毛,那这一下,就像是一只快捷无伦的鸳鸯,正将那侍卫的手掌作为湖面,作鸳鸯戏水之状。

那侍卫的擒拿手在十余年前的中原冀州,就已帮他闯下了赫赫名声,他曾经凭这一双肉掌,在辽东韩义仁的手上撑了三十余招才落败,而这辽东韩义仁,乃辽东沈洲清言寺的俗家弟子,在二人切磋过了没几年,这位韩义仁便回清言寺削发为僧,皈依佛门,而后更坐上了清言寺掌门人的位置,成为了这一代“四圣”之“玄武”,与“玄武”尚能切磋数十招的人,手上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

在察觉不对放开那暗器后,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面对如同鸳鸯戏水一般绽放的暗器,他仅仅是察觉不对松手后恍惚了一瞬,然后便立马反应了过来,凝神盯住杀气凛然的旋向自己的“鸳鸯”,试图找到其中破绽。

果然,就只看了一眼,他便发现了

这暗器气机流转的一个弱点,于是左手虚握,猛地抓了过去。

“啪!”的一声闷响,那旋转的“鸳鸯”已经被他扣住其中一片“羽毛”,他只感到这暗器中的刚猛之力猛地冲来,他加大力道,内力灌注,总算是稳住了左手,也停住了这有些邪门的暗器。

他心中暗道:

“这女子的暗器倒的确有些邪乎,还好这些年苦练不辍,总算是勉力挡……不好!”

只见那本已“服服帖帖”的暗器,竟然在停住后,又莫名的生出一股与方才截然相反的阴柔之力,诡秘异常,直带得他五指一扭,虽然没有挣脱他五指的束缚,却也将他最适合发力的手型扯歪,摇摇欲坠。

然后不由得他反应,又是熟悉的“咔”的一声,那已经展开如扇面的鸳鸯暗器,竟然用比方才展开更快的速度合拢了起来,组成这鸳鸯暗器的每一道羽毛,边缘都闪着寒光,若是被剪实了,以这样的锋锐以及速度,再加上上面附着的阴柔之力,任你是钢筋铁骨,也要当场剪短。

那侍卫仓促之下,眼见自己的五指就要被剪断,可是缩手已是来不及了,倒也是当机立断,索性手掌一摊,虽然避开了五指,可左手掌心和手指肚上的肉,只一下就被那暗器剪碎了一片!

而他还来不及疼痛,那合拢了的暗器竟然又生出一股力道,直朝他眉心射来!

还好他在左手受伤时,就右手一扭,夺下

了跪地的阿史那安手中的匕首,此刻暗器直射眉心,他右手匕首一格,才在眼前不到三寸的位置,弹开了暗器,火花四溅,甚至弹入了眼中……

那侍卫反身抓起跪地的阿史那安挡在自己和纳兰元基身前,护着纳兰元基“噔噔噔”连退三步,生怕这诡异的暗器又生变故。

“当啷。”一声,那飞射而来的,中途变了三次招,转了三次力的“鸳鸯羽毛”暗器,总算落地了。

当然,同时落地的,还有从空中翩翩落下的妖媚女子,更有那侍卫左手掌心指肚上的一堆碎肉和手中成股落下的鲜血……

刚刚这侍卫接暗器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于是在旁人眼中,只看见那道飞影射向这侍卫,那侍卫接住后,左手忽然快捷无伦的闪动了几下,“咔咔”两声轻响,然后“当”的一声,那侍卫就提起阿史那安飞速后退,继而血流不止。

那妖媚女子出现不到一炷香时间,三次出手,就轻而易举的留下了三具尸体,更在另外两位高手身上留下了不小的创伤……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好像所有人都被这妖媚女子的武艺所震慑,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阿史那安意欲杀死纳兰元基,却被神秘的死士所擒。正当众人以为大势已定之时,那神秘的妖媚女子再次出手,仅仅一件暗器,就险些令死士身亡。在五年后人人谈之色变的“变天之

日”究竟会发生什么?慕江一派该如何应对这神秘的妖媚女子?拓拔哈尔又在酝酿什么毒计?欲知后事,且看荒狼旧梦十七:王宫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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