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苏俄割据政权的常年战斗中，由于圣彼得堡对临近地区缺乏掌控力，东方军上下不可避免的产生了1些军阀化倾向，这在更远的东西伯利亚和贝加尔湖地区更加明显，军官与士兵的关系也不1样。

虽然萨卡洛夫和泽尔科两人不清楚具体的战斗情况，但很显然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以失败告终了，士兵的意志很难支持他们在完全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继续战斗。

纵然他们还是1个正常的俄国军官，他们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麾下如此销磨在这个糟糕的地方。

更何况，这位德米里特上校根本就不是他们真正的上司，只是1个临时的代理，没事的时候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1旦吃了败仗，那么要知道，不会甩锅的人早死在红白内战中了。

当然，在这之前，首先要保住自己和麾下的性命，无论是集中防御，还是组织突围，总要先将组织恢复起来。

而在前线，俄军的重机枪阵地1个接1个的被国防军敲掉，但俄军大部分部队也都恢复了组织，以连为单位完成了集结，双方的碰撞也更为激烈。

随着战斗的变化，石华川下令将第3十5边防营和第十9边防大队投入战场，分从两翼进攻。

随着天越来越黑，直到东方出现1抹鱼肚白，这1段时间里，是双方最后的战斗，也是最激烈的战斗，边防营和边警的加入固然分担了突击和主攻分队的压力，但也让伤亡情况迅速增加。

上午9点4十几，天光渐亮，西方又出现了1阵引擎声，在黑夜的掩盖下，空军再次出动。

上午十点，迎着日出，飞机出现在冒着1摞摞硝烟的战场上，地上的俄军官兵身心俱疲，还未等飞机投弹，战线就已经开始崩溃。

指挥部内，萨克洛夫和泽尔科已经决定突围，而德米里特6神无主，沉默无言，电报室送来来自东方军司令部和圣彼得堡的催促，只惹得人心烦。

上午十点钟，在防空部队和炮兵的掩护下，两个团围绕着尚成建制的两个营，向后方阵地撤离。

“穷寇莫追，硬吃下去要出大问题的。”

石华川否决了麾下军官的追击请求，这1战本就是以巧取胜，再追上去徒增变数，与本团“防御”的目标不符。

国防军掌握了制空权，工兵方面也拥有优势，能够发动突袭，作战意志方面也不对等，而如今逃跑的俄军则完全不1样，更何况还是在俄国领土上追击俄军。

石华川看着阵地中被集结到1起的俄军俘虏，目光呆滞、惊惧难安、痛苦呻吟，几乎人人带伤，几乎都是战兵。

连续两日的战斗，俄军已经损失了上千人，接近百分之2十的伤亡损失对于这种级别的部队可谓是真正的伤筋动骨，战报上已经可以写上“基本歼灭”这4个字了。

同时，己方的伤亡也不可忽视，第1天上午的高地之战激烈，但伤亡并不算很大，攻到坡上之后俄军或是突围，或是投降，真正的阻击反而不激烈，下午的半渡而击就更是单方面的屠杀了，倒是俄军空袭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高地上缺乏足够的防空设施。

而夜袭才是重头，这两天7成的伤亡都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边防营和边防警察的素质还是有所不如的，在爆发激烈战斗时，很多人的反应都是不合格的，等俄军反应过来，双方的交换比瞬间就被拉近了。

中午十1点多钟，初步的情况被清点了出来，副官带着报告来到了石华川的营帐，里面传来1阵鼾声。

知道自家团长从昨天凌晨到现在就没合眼，副官也没有选择打扰，而是在门外静候。

……

“报告！”

“进。”

“1线战报，俄军两团主力大部被歼，已遁出数十里，我军大获全胜。”

左念微的外交兼军事秘书5均豪推开门，手持报告，不过由于此前已经获知捷报，所以反倒是显得没有那么惊喜。

进门之后，5均豪才发现房间里还有1个人——农业部长石子任，同时也准备出任外交部长。

“说来听听，战果如何？我军具体境况如何？”

“此战，共俘虏俄军6百8十2人，击毙或重伤不治者2百06人，其他难以分别者约1百余人……”

“我军缴获俄重要情报……显示敌军中存在英国军事观察员……”

“我军（6军）共伤亡1千1百5十5人，134团阵亡9十3人，第十5边防营……”

“我军（空军）共击落击毁敌机2十1架，组织多次空袭，破坏敌野战机场1座，彻底摧毁其油库与弹药库……”

“我军（我军）共损失战斗机5架，俯冲轰炸机1架，侦查机1架，飞行员已确认1人阵亡，尚有两人未归制……”

“……”

简短的捷报已在今天下午传至京城，而这份晚来了几个小时的战斗报告则十分完善，能够看出北庭军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除了边境的战斗情况，战报中另1值得注意的是敌我两军的增援部队。

俄军增援部队或许是尚不知情，或许是打定主意要1条路走到黑，刚刚抵达济良诺夫斯克的他们还在继续朝着前线进发。

但国防军的增援部队显然更快，第3十7步兵师星夜兼程，前锋部队预计在今天8点日落前能够抵达额尔齐斯河沿岸，最迟能在今夜与134团汇合，3十7师主力在明天晚上即能抵达，速度比俄军快多了。

“这仗不错，指挥官胆大心细，打的干净利落。”左念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石子任，“你怎么看？”

“此战指挥当居首功，将士训练有素，各项装备较敌军也有优势，但这其中俄军本身存在着严重问题这1因素也不应忽视。”

相比于国防军，俄军问题很多，抛开军制武装本身的落后，俄军周围1百多公里内都不存在聚居地，也没有1条能用的公路，再加上俄军的伙食配置并不低，两个大团每日光口粮就要23十吨，保障乏力。

在更远的距离上，西伯利亚大铁路被破坏严重，并且由于缺乏资金，到现在也没能开始重建。

而前线的俄军也存在指挥不明等诸多问题，对出击士气不高，与防守时区别明显。

除此之外，6军和空军的增援也不到位，6军行动缓慢，前后严重脱节。

空军行动也受到了空间上的限制，在1线的航空兵力量被歼灭后，制空权就完全丧失了。

炮兵部队的行动也受到了指挥的影响，白白浪费了火炮的优势。

左念微等人能够看得出来，这1仗显然是1场政治仗，军事上的可笑之处对于政治需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英国的坏水或许有不少，但佐不过吸引中国注意，摸1摸国防军实力这些内容，因而其重点是调遣部队越境这个行为，打得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不是1触即溃，多少还是能够1窥国防军实力的。

而对于俄国人来说，打输了可能比打赢了更好，只有打输了，英国人才会重视远东的威胁，接下来，为了分担压力，圣彼得堡的老爷们必然从英国手中捞到1点好处，无论是提供贷款，还是削减利息，技术支援都是好事。

至于说要付出的代价，对于这些人来说又能算什么呢？对他们来说，国不就是用来卖的嘛。

再者，战时4处借钱乃是俄国自古以来的传统，纵观罗曼诺夫王朝创立至今，这几百年间总是背负着各种外债。

早在叶卡捷琳娜2世在位时，为了负担对外扩张战争的巨大开支，俄国就向荷兰人借了大笔外债，至此之后便几乎不存在没有背负债款的时间，借新债还旧债，拆东墙补西墙是常态。

1战爆发时，年收入不过34亿卢布的沙俄所背负的外债就高达63亿卢布，并且，在这些借款过程中，国内的许多矿产资源也都被英法把握在手中，这1行径自然可以被称为“卖国”，但俄国人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欧战期间，为了应对战争，俄国又从法国贷款了15亿卢布、从英国贷款54亿卢布。

截止欧战结束，沙俄的战时外债总额超过80亿卢布，总债务更是突破百亿卢布，中美英法荷丹等十余国皆是俄国的债主。

欧战结束后，俄社并不打算继续还款，只打算以此作为外交筹码使用，但俄社的外交能力比沙俄也没好到哪里，导致这些筹码也没能用出去。

等到事变之后，右翼政府为了获得列强的承认，基本继承了沙俄时期的贷款。

但由于还款策略和应对战略的问题，如今的俄国的信用实在不高，愿意贷款的国家寥寥无几，要求也越发苛刻，借新债填旧债的循环都难以保持下去。

庞大的债务显著阻碍了俄国的经济恢复和发展，而借不到新债更导致俄国的工业从欧战之后就没有什么恢复可言，去年俄国的原钢产量仅有124万吨，而这已经是俄国工业部门中表现的最好的几个了。

背负旧债，借不到新债，工业不能恢复，财政收入无法提高，换不了旧债，这1个恶性循环对于俄国的打击远远大于大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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