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就在眼前的新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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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摩托车刚1开动,李承义又变了主意,向摩托兵命令道:“先到摩托中队,快!快!”
翻过1座山头,鹰嘴峰雄伟的姿态就清晰地呈现在侦察员们眼前。
远远望去,它的整个山势就像是1只张开双翼、冲天飞翔的雄鹰。这只雄鹰仰起了脖子,把尖利的铁喙直指向天空,所以当地朝鲜老乡就称它是鹰嘴峰。
常常使敌人头皮发麻、神经紧张的金钟万游击队,就出没在这雄伟的鹰嘴峰周围的崇山峻岭之中。
为了避免遇到敌人,减少途中的麻烦,侦察员们绕过可能遇到敌人的居民点和大路,专走山间打柴小路,或者直接踏过荆棘,从枝叶交错的、也许从未有人走过的密林中穿插过去。
虽然,尤林这会儿并不知道敌人的“特勤”中队正在向新波里进发,企图在侦察员们到达之前把网撒开,使侦察员们落进网里,但是,他作为1个有丰富经验的老侦察员,却清楚地意识到,敌人是1定会这样做的。
所以,他严格要求侦察员们克服1切疲劳和困难,以最快的速度向联络点前进。其实,不用尤林说什么,侦察员们也完全明白这个道理。
尤其是想到就要同新罗人民游击队的战友见面,并且在1起战斗,他们更加精神抖擞,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格外有力了。
尽管这样,侦察员们在途中还是受到了1些耽搁。
翻过1条山梁以后,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1座几乎是垂直的悬崖陡壁。
这座石壁就像用刀削过那样平滑,有些地方微微渗着水,长着细绒似的青苔,崖顶上并排长着几棵粗大的赤木和槲树。
几条手臂粗细的老藤,从赤木树和槲树的树枝上直垂下来,1直挂到石壁下离地面两丈多高的地方。悬崖的脚下,长着几棵宝塔似的高耸的落叶松,1层层的树枝像伞骨似的向4面8方伸开。
看到这样险峻的陡壁,吴天信不由得吃了1惊。
“尤队长,从这里上去吗?”他疑惑地问道,望了望尤林。
“就从这里上。”
尤林看到吴天信担心的样子,轻轻笑了1笑。
那神情,使吴天信觉得在侦察员们面前,这样的绝壁根本不在话下。
的确,不等尤林命令,侦察员们已经拿定了攀登悬崖的主意。
周良才微微眯着眼睛,望望陡壁和那棵落叶松之间的距离,径直向落叶松旁走去。
王振华1下就明白了班长的想法,立刻跟了过去。
作为1个猎人的儿子,他攀登过不少这样的陡壁悬崖,很快就从班长的眼光里懂得了他的想法。
在另1边,“小参谋”田昌茂用臂肘碰碰孟2虎,说道:“2虎子,叠个罗汉吧?”
孟2虎眼睛望着那条垂挂着的老藤,不回答田昌茂,却向谢维忠说:“水牛,来不来?”
“咋个不来!”谢维忠说着,老老实实地走到了老藤下面,身子往地下1蹲。就像配合得很好的杂技演员似的,1转眼,田昌茂双脚已经稳稳当当地踩在孟2虎肩上了,孟2虎1伸腰,两脚轻轻地踏上了谢维忠宽阔结实的双肩。
谢维忠两手握住孟2虎的脚,缓缓地站了起来。
等谢维忠站直了身子以后,蹲在孟2虎肩上的田昌茂也直起了身子,伸出双手去抓那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的老藤。
可是老藤离他的手还有两尺来远,他的手在空中乱抓着,还是抓不到。
“嗨,只差1尺多!”吴天信在1旁说,急忙向4下张望,想找块大石头给他们垫脚。
可是,石头还没有找到,只听得谢维忠叫了1声:“2虎,站稳罗!”
吴天信回头1看,只见谢维忠双手抓住孟2虎的脚跟,腮帮子1鼓,像举重运动员那样将2虎的双脚举了起来!
孟2虎在谢维忠头顶上不慌不忙地抓着田昌茂的后跟,也1下举了起来。
就在这1瞬间,田昌茂的手1下子抓住了那根老藤,立即就象猿猴那样轻捷地倒换着手臂,沿着老藤向崖顶上爬去。
吴天信在1旁看得直接惊呆了。
谢维忠惊人的气力,孟2虎无比的沉着,田昌茂出奇的敏捷,都使他惊佩不已。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田昌茂迅速地向上攀登的时候,在那棵宝塔般的落叶松旁边,突然有个人像飞鸟般地从枝丫丛中弹了出来,1把抓住几尺以外的另1条老藤,在空中来回晃荡了几下,然后也那么轻巧地沿着老藤向上爬去。
吴天信定睛1看,原来就是侦察员里最年轻的王振华。
刚才王振华同周良才走到落叶松底下以后,踏着周良才的肩头几下子就爬到了树叉上,沿着1层层的树枝爬得比老藤的末端高出好几尺,然后在最靠近老藤的那根树枝上站稳了身子。
在这里,树枝比较细,在王振华脚下1软1软地上下起落着。
王振华看准了那条老藤,向枝丫上跨出两步,使劲在软软的树枝上踏了两脚,借着树枝的弹力,猛地向前1跃,腾空跳出几尺远,1把抓住了老藤。
在吴天信的无限惊奇的目光中,田昌茂和王振华几乎同时登上了绝壁的顶上。他们互相紧紧地握了握手,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丝质绳梯,这是侦察员们用敌人的降落伞绳结成的,将1头捆住在赤木树上,将另1头向崖下扔去。
几分钟之后,尤林和其他同志都沿着绳梯爬上了崖顶。
吴天信兴奋得满脸通红,抓住王振华的手刚想说什么,可是尤林却看了看表,说:“耽搁了1刻钟。快,继续前进!”
侦察员们在崖顶的树林里走了两里多路以后,眼前突然出现1条比较开阔的山沟沟。
山沟中间有几块栽上了禾的稻田,对面的山脚下有1条小溪流从山坡上挂下来,发出很响的哗哗声。
1条山间的大路顺着山溪蜿蜒通向沟外,小溪与对面山脚之间有1片不大的马尾松林子,树丛里隐约可见1个只有34间草屋的小小的村子。
大路与小溪交叉的地方,有1条松木架成的便桥。
“新波里!”周良才轻轻说,突然站住了。
“嘿,跟阿妈妮说的样子完全对头!”王振华揩揩脸上的汗,兴奋了起来,“班长,快走吧,马上就能见到那位采药的新罗老人啦!”
尤林走上前来,朝山沟里外4周细心地观察了1阵,轻声命令说:“隐蔽地接近大路,越过大路进入小山溪。大家要加倍提高警惕,动作要迅速,隐蔽!”
“发现了敌人?”王振华惊讶地说。
“没有发现敌人,不等于没有敌人,我们侦察员脑子里随时都要这样想。”
尤林轻轻说,随即命令侦察员们检查武器,作好战斗准备,然后沿着山坡上密密的灌木丛向大路靠近。
侦察员们敏捷地从1个树丛跃向另1个树丛,在1段光秃的坡地上,甚至用匍匐前进的动作来通过。刚才,尤队长对王振华说的话,老侦察员们不止1次地听到过,并且在多次侦察任务中得到了验证。
所以,越是接近胜利,他们越是提高警惕。
不1会,侦察员们就越过了大路,进入了那条水流清澈、两旁草木茂密的小山溪。
溪水很浅,水下有着许多光滑浑圆的鹅卵石。
沙子很细,含着大量金黄色的矿物质。
他们沿着小溪,走到了松林小村的附近。
尤林分开溪边1蓬带刺的,开着小黄花的野草,向前望去。
他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透过1排小松树,出现在侦察员们眼前的新波里,充满着意想不到的沉寂和荒凉。
草屋的大门敞开着,没有炊烟,没有人声,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屋旁1棵高高的老松树上,偶而传来几声老鸹的叫声。
尤林学了3声杜鹃鸟叫,杜鹃响亮的啼声在山谷里清晰地回响着。
可是,小屋里静悄悄地,毫无回声。小山溪里,杜鹃的啼叫又响了3声,小村里仍然毫无声息。
刚才满怀兴奋的王振华,脸上露出了焦灼的神情,望望梁队长,又看看周班长。
周良才咬着空烟斗,注视着寂静的小村,沉思地说:“恐怕情况有变化,队长,我和小王进去侦察1下!”
“好,小心点,说不定村里有隐伏的敌人!”尤林点了点头说,同时命令侦察员们监视小屋4周,随时准备掩护他俩。
周良才和王振华爬出了小溪,穿过小松林,藏在村边1堆干柴后面,观察着这个小小的村子。
他们眼前是1片令人惊讶的景象,门口地面上,散乱地丢着打破的瓦罐碎片。
瓦罐打碎的地方有1片水洼,半浸着1只船形胶鞋。
樱桃树上拖挂着撕破的衣服碎片,树下枝叶0落。
1阵山风吹过,细小的樱树叶子随风乱飞。
周良才碰碰王振华,做了个手势,两人沿着松林,绕到了草屋背后,躲在1丛编成篱笆的小树后面。
小屋的后门也豁开着,细木格子的小木门,在山风中来回乱晃。
1只黄荆条编成的草药筐子还好好地挂在门边,周良才朝4周观察了1会儿,拾起1块石头扔过去,正好把荆条筐子打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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