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维智睁大了眼睛，小狗眼睛里恍然大悟，难怪总隐隐觉得夏青不像大学生，还听齐觉说她正在被1轮轮考试折磨着，大学生学业在忙也没有这么拼死拼活的劲。

更何况是大4要考研出国，大1就开始刷托福和雅思的分数，那就更少了。

换作是他，他先玩个两年，两年后再考虑刷分和去哪个国家读哪个专业。

董维智立马从校服裤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齐觉。

齐觉没有接。

然后董维智又给齐觉发了短信。

「不是姐姐，不是姐姐，是同龄的，高中生！」

提着打包的盒子，董维智1个人落在后头，双手按在手机上，给齐觉发消息。

但是齐觉却没有回复，电话也没有接。

“齐觉，也是附中的学生？”夏青问他。

“你当面问他吧，我都不知道这误会是怎么来的了。离个大谱。”

夏青顺着路又第2次走上了华大附中的楼梯，高3的课室在5楼，没有电梯，他们缓缓地走上去。

高3年级的分数榜，她也看见了。上头有齐觉的名字，很多人都是3个字的名字，两字的他在榜单内很好认，1眼就看见了。

数学全年级第6，英语全年级第8。

成绩不错。

她继续往上走着，忽然就听见了5楼楼道口的声音。

“齐觉，站住，打架都不用说明吗？你们真可以啊，这都高3了，还有心思为1个女生争风吃醋的。”

晚自习留守的语文老师沈静在楼道上大声呵斥着，叫住了转头要走的人。

就她吃饭的间隙，顶楼处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她1路上去，就抓到了2班的吴欣勇和3班的齐觉在打架。

准确来说，是她上去的时候，齐觉正将吴欣勇单手压着衣领口按在墙上，另1只手就正要挥过去。

抡人。

沈静饭还没吃，先被这群学生气得胃疼了起来，他们打架的理由还是因为现在正站在墙边哭的方安妮。

方安妮哭得梨花带雨的，咬着嘴唇1句话不说，1双眼睛绯红着，两鬓的头发都沾染上了湿气。

沈静又问了3个人1遍，“是谁和谁在谈。”

方安妮说不出话来，但是目光却看向了齐觉，吴欣勇低着头，脸上有1块淤青，没出声地咬着后槽牙。

齐觉看了他们两个，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扯进了这无聊的风波，不咸不淡地答，“没有。”

沈静，“没有的话，你们打什么。”

齐觉看了1眼被他打了两3拳的吴欣勇，觉得好笑了，他正插兜往下走，吴欣勇忽然就飞奔着上来，直勾勾地给他1拳。

他当时愣了下，下意识地正当防卫，都甚至tmd的不认识他是谁。

若不是沈静叫了他名字，他都不记得好像董维智说过这个名字。

2班吴某勇，就是吴欣勇。

看着架势，他分明是奔着方安妮来的。

但是关他什么事，有这种时间，他还不如多润润和弦。

于是齐觉淡淡答，“互相看不顺眼。”

背手靠着墙壁的方安妮顿时松了1口气，而吴欣勇听了，看了1眼齐觉，眼里的怒里还没消，却看见齐觉完全不当回事，还低瞟了他1眼。

吴欣勇愣了下，也明白，这时候就只能往他们无故打架上引，如果坦白了真相，事情将越来越遭，甚至方安妮的事情也会惊动家长。

对于方安妮来讲，很不利。

吴欣勇握了握拳，也跟着应和了，“看不惯他考的好。”

沈静看着他们，呵呵两声。

“我是脸上写了傻子两个字吗？”

“因为这样打架？那方安妮怎么也在顶楼，她也看你们两个不顺眼？你们这脑瓜子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沈静手中的书卷成了棍，敲了上去。

“得，都这么混，那这事，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晚自习的时候你们来办公室，好好说清楚。”

沈静不是他们3个人的班主任，制止了他们后，见他们已经站在了统1的战线上，明白自己搞不定，索性就让他们先回去。

班主任的活儿，她不想多揽。

楼道台阶上，董维智拾级而上，本来看到了齐觉要喊他，告诉他夏青的事。

接着就看到了这“3角恋”现场。

董维智再看看旁边站着夏青，举起的手瞬间放下。

知道不能叫。

心里暗念，觉觉，你注孤清的话，我可没落井下石。

而偏偏，宇宙的万物法则，注定了有心有灵犀这件事。

齐觉转身，手放在了破了的嘴边，指节沾下来了1点血迹，正烦躁地看了1眼，旁边的方安妮跟他们说了抱歉。

他无所谓地准备走，无意识地朝楼梯口1看。

就看到了夏青。

穿着1身联大附中校服的夏青。

他脑袋再1次嗡嗡嗡地叫。

晚自习，齐觉、吴欣勇、方安妮他们3个人被各自的班主任带到办公室分开询问，3人坚决只说偶然事件，然后就要求写检讨，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3班的教室里，课桌椅翻转，前后桌同学正在按着英语口语老师的指引两两成对，用英语进行口语练习。

齐觉领了检讨的惩罚从后门进。

“你们3班人员是单数啊。”

站在讲台上的联大学姐看了1眼正在发着资料的夏青，“夏青，你发完资料就跟这位后来的同学1起练习下。”

“哦......好。”

夏青低头缓缓发着，手停了下，望向了教室后，看着齐觉从最后的1个位置落了座。

原来他是华大附中的呀……

她1桌桌派着，然后拿着剩下的1张到了他旁边，拿了教室后的1凳子，坐在了他对面。

纸放在了桌子上，她轻转了个面，从边缘推到了齐觉跟前。

“这是今晚的主题。”

齐觉的手也放在了那张纸上，目光扫过了她轻收回去的指尖，看向了纸上的内容。

纸上有历年来高频的3大考题，环境污染、气候现象、现代教育问题。

夏青拿了他桌上的签字笔，在纸上将3个话题圈了出来，温温和和地问他，“你想先聊哪个？”

她的手停在了第3行上，已经先将话题的内容按123划了出来。

笔尖划过了纸上，滑畅成墨，有了字面意义。

让他选。

而齐觉左手放在了下颌处，轻遮了嘴边痕，他说，“第4个。”

夏青的笔顿了下，手收了回去，衣服在课桌上发出了窸窣声，眼瞳缓缓放在了齐觉的身上，“没有这个话题，你别混。”

然后告诉齐觉，“十分钟内，选1个......”

旁边的学生已在侃侃而谈，都已经开始了两分钟了，而他们连第1道题都还没开始。

她的目光点触了下，太轻太短，淡到看不出什么。

齐觉说，“那就最后1个教育。”

“好，定几个关键词。”她说。

齐觉懒懒答，看似无意又很有意，“打架，恋爱，检讨。”

夏青，“......”

这不就是他刚刚做的。

作为口语练习的拍档，夏青还是很尽责地鼓励他说的词，嗯了1声，“那你说吧。”

齐觉看着夏青，如在做题肯定且自信地脱口而出，“打架不是我先的，恋爱不是我谈的，但检讨是我该做的。”

最后他总结，“现在的教育问题，在于，需警惕他人请求，否则遭殃的是自己。”

现在的自己。

被人冷待的自己。

夏青听着这莫名其妙的结案陈词，又抬了眼，1字1句，“偏题的话，是0分的。”

可她听进去了，就是100分。

齐觉心里想。

他朝夏青笑了下，1扯嘴角，嘴边的伤口就刺疼，让他惯性地皱了下眉。

夏青指了指他遮住的位置，问，“受伤了？”

齐觉沉了沉眼，手也没放，“破了个口，但小事。”他很清楚，夏青刚刚在楼道口将在顶楼发生的事都听到了。

如果老天再给他1次机会，他绝对不逞能不闪这1拳。

他伸手挡了，力道也足够，却没料到那小子为了方安妮硬生生地冲了筋骨，使蛮力。

齐觉从小到大不怎么爱打架，很多时候打架了也惹不上到他这，但如果打了，那就只能赢不能输，惹事的对方必须得趴地上找牙才算完。

可现在，如果再来1次，他宁愿刚刚那拳将自己打趴下，才不会现在面对着夏青，那么无言。

夏青从校服的口袋里拿出了ok蹦，放在了他们做题的白纸上，轻轻敲了敲。

像是场无声交易。

他伸了指节，拿了过来，握在手掌里，没贴，放进了口袋里。

嘴边只是破了1小个口，睡1觉就能好的程度。

“下课再弄。”

夏青点头。

联大的学姐正在1桌桌地加入话题或者纠正语法。周围的英语交谈声也此起彼伏的。

他们两却单独谈着另外的课题。

夏青身上穿着联大附中的校服，铁红色的外套在身上，内里浅色毛线衣搭着衬衫，规规整整地。

齐觉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董维智发来的信息，后知后觉在朋友圈里面有时能看见的这制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jk爱好，而是因为夏青就是联大附中的学生，制服就是这种。

“所以你是高3学生？”

这题，纸上没有。

夏青从纸上抬起了头，看向了齐觉，却也没说他混了，“是，我也听董维智说了，你们以为我是大学生，所以叫我姐姐。”

结果是同龄。

齐觉的心情有点复杂，交织得难以形容，开心她不是姐姐，自己不会因为年下而被拒之门外，但如果她也是高3的学生。

“你明年出国？”

这才是问题。

半年后，她将出国读视觉艺术系。

他有点醒悟过来，为何温居那天看着电影，她突然跟他那么说了。

她根本没时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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