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送了晨晨就要回来上班的，等不了你太久时间，”这种事情，贺文钊不好拒绝，顺带是事实，拒绝就显得刻意为难了。

“我……”于静咬唇想了片刻，说道，“下午回吧，我去体校等你。”

“行，留意时间，别让我等太久了，”  贺文钊应了下来。

姜小米以为两个人说完就拉倒完事了，谁知道于静没要走的样子。

“小米老师，能耽误你一点时间么，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行吧，”反正姜小米也不想和贺文钊独处，免得又是求原谅之类的事情，“进来说话。”

“诶，谢谢你啊，小米老师。”于静十分客气，态度比平时好太多，更是将那副有了对象的骄傲收了起来。

两人进了房，姜小米把门关上了。

“小米老师，嗯……”于静捂着嘴巴，难受地直拍胸口，缓过这一口气后说道，“肠胃有点不舒服，我得去看一下。“

“这个给你，”姜小米把剩下几颗酸梅糖都给了于静，算是谢谢于静替她接了景阳这个渣盘，“人不舒服是要去看一下医生的，下午的课我来上。”

“小米老师……”

“没事，有事情就说，”姜小米见她这么为难，  便露出一丝笑容，“于老师一想干脆，今天怎么就支支吾吾起来了？放心，只要不是借钱，其他一切都好说。”

“那我就直说了，”于静重重叹了口气，问道，“哪个景阳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啊？”姜小米没想到是这事儿，看死简单的问题，可回答起来却是很难的。

“怎么了？”于静一脸担忧。

“你要见家长了？”姜小米没想到进展这么快，要知道，这一个月来，景阳跟失踪了一样，怎么还见起了家长？

难道是今晚这个电话？

“那我实话实说了，”基于认真负责的态度，姜小米一脸正色道，“景阳妈这个人呢，嘴巴比较碎，喜欢说人坏话，景阳在她心目中天下第一……”

“这个不算，”于静迫不及待地打断姜小米的话，说道，“谁在父母面前不是天下第一。”

“我说的天下第一是她……”姜小米顿了下，寻思着合适的言辞，“我的意思是景阳妈目中无人。”

“这也不算什么，”于静自我消化后又问道，“说说她的人品，就是和邻居关系怎么样？”

“农村么，你还不知道么，就这么回事，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和我处不来，我这人低不了憋屈媳妇儿的头，”姜小米说完，非常佩服自己用词如此准确。

“还憋屈媳妇呢？”于静拿眼镜瞟姜小米，“现在景阳是我对象，你啊没机会成为她家媳妇儿了。要死要活也没用，反正景阳是我男人了。”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姜小米心里翻白眼，“早生贵子，最好三年抱俩，四年抱仨。”

“你这人口不由心，我不和你说了，”于静撅着嘴巴站了起来，“我走了，谢谢你的糖啊，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点儿。”

“我不知道那里买的，你问贺厂，”姜小米给她开了门，看到贺文钊做在桌边翻报纸，等于静出门便关上了门。

接着，她便听到于静问贺文钊哪里买的糖之类的话，还让贺文钊帮她买，被他拒绝了。

“小气鬼，”于静丢下三个字便走了。

还挺小气的，姜小米心里想，就几颗糖，帮着买一下也没什么的。

“姜小米，你不喜欢我买的东西，也不要随随便便送人，你还我也行啊，”贺文钊沉闷的声音在门外想起，“我哪怕是丢了，也不会被你这样送出去做人情。”

就几颗糖，他至于吗？

姜小米郁闷至极，咕哝道，“至于么？”

“当然至于了，”贺文钊说道，“我是专门买给你的，专门的，你懂不懂？”

气死了，她居然一点儿都不……

“行了，行了，我买来还给你，行不？”

“能一样吗？”贺文钊更难过了，她轻飘飘的态度，说明她很不在意他，一丁点儿都没。

“你别的得寸进尺啊，”姜小米打开了门，忍不住吵他发火，“送都送出去了，你难道要我出去要回来？”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儿对待我送你的东西？”

“怎么叫认真对待？我不吃的糖，你让我藏着还是还给你？”姜小米就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要不我给你钱，谢谢你的好意？”

“算了，”贺文钊发现两人聊天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索性就聊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反正你没懂我的意思？”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姜小米不懂，总结下来，两人无效吵架。

“我什么意思？我……”贺文钊拍下报纸就起身了，“我没什么意思，行了吗？”

说完，去后院去了。

姜小米气岔了，他是不是后悔叫她来当老师了，所以故意找茬气她？

等了片刻，他还没回来，她只好去厨房，借着小窗口看出去。

昏黄的白炽灯下，他拿着斧头把从山上带来的木柴砍了。

“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别偷偷摸摸的，”贺文钊没抬头，却感觉到她的存在。

姜小米拿了水盆和暖壶回房去了。

贺文钊停下手里的动作，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是，听到她把糖都给了于静，莫名地恼火了。

现在冷静下来，好像是没什么必要。

他买的糖，她不要吃，没丢掉就不错了，他居然还指望她能珍藏起来？

这想法才真是为难她。

姜小米怕他还生气，等他出门送叶晨之后再去食堂。

碰上曹师傅吃早饭，顺便说起于静最近肠胃不好的事情来。

“这事儿，我知道，”曹师傅道，“食堂的卫生问题，一向是贺厂最重视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乱来？于老师说的那种情况，只能她自己去查一下什么原因。”

的确是这个道理，姜小米顿顿在食堂吃，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接下去就看于静回来，问问检查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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