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看不清，可洛祖却如其他太乙大罗一般，将这些变化看了个真切。

一个个与洪荒天地一般庞大的时空从未来某个时间节点诞生，然后拍打在他眼前，一一破碎，如若一滴滴水珠碰上铁壁而碎裂。

而在这些破碎在他眼前的时空之下，还有一滴滴时空汇流成河，蔓延下去，直至弗穷远之外的未来。

那片未来他也看不清，幽深得似可以吞没世上一切的深渊巨口。

洛祖观察着，也在警惕着。

因为未来时光还在上溯，特别的快，其中有数不尽的生灵在“仰望”着现在。

有些生灵洛祖甚至还认识，但更多还是陌生。

而且他看到了人族……主导洪荒的未来。

同时，也看到了其他种族主导的未来，其中就有战胜了巫族的妖族，以及战胜了妖族的巫族，但更多的还是维持现在巫妖二族争霸的未来。

另外还有仙门独霸洪荒的未来。

这四种未来的时空水滴最是多，如人族主导洪荒的未来可能连祂们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只是这些时空都未曾真正真实，一撞到现在洪荒时空，便立即破碎。

那些大神通者平日里观察的时间长河或许便如此，无数种可能交汇成未知，但这些无数种可能之中却又有一個会成真。

洛祖未曾抵达此境，他也只听南极仙翁及几位太乙前辈讲述过些许时空之玄妙。

但完全不似如今这么直观。

不过这一幕显然只有太乙与大罗能看到的，他一个小小金仙能观察到这些显然是得到了上清圣人的特殊照顾。

或许这就是玉清圣人所说的“谢礼”吧。

对于这份“谢礼”洛祖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让他提前感受到了太乙，乃至是大罗道境的时空观。

说来金仙相比于其下生灵就处于另一重纬度，而太乙相比于之下的金仙，同样也有着天差地别，立身此身时间之外，金仙如何能攻击到。

可太乙却能随意攻击到金仙。

这便是两者的差距。

而据南极仙翁所言，太乙道境走到最后将有极致一跃，如此直接跃出时空，化为一种时空生物，或许就类同于时间蠕虫……

这样的境界洛祖如今实在很难想象。

他只是一个小小金仙。

而就在他未这些时空恍神，只来得及记录下一滴滴时空水花的大致细节与数量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某一刻的未来时空正在减少。

因为他有去计数，所以了然未来时空看似无穷，其实也有数。

就比如此刻时空的下一刹那，便有九万九千九百亿兆兆兆兆兆…多个时空。

很多，但有数，且一直有增无减。

洛祖观察久了，就猜测是洪荒一直处于盛年，所以才会有无数种未来，每一个生灵个体都会相互影响出许多种未来，但并不是一个生灵就能有一种未来，只有达到真仙这种层次，才能影响出一种未来，其余生灵都只会被时空的惯性所“修正”。

但在观察了不知多久后，洛祖就发现线性的时空长河下游正在缩减，不管是人族为主导的未来，还是巫、妖、仙门为主导的未来都在减少。

而且这个未来时间节点的多元时空正变得模糊，好似一粒粒马赛克，使人无法看清其中发生了什么，只能感知到其中的大体情况。

观察到这一点的洛祖有些慌，他想细细看看是未来的哪个时间点，可观察不清。

仿佛有一重无形的墙壁在阻碍他的“偷窥”。

而未来时空还在减少，很缓慢，同时也很煎熬。

洛祖的观察也不会停止，他想看看当未来时空都收缩一空时，洪荒会是个怎样的境况。

毁灭？还是坍塌？亦或者重生？

许久许久。

轰隆隆。

洛祖站在现在的岸上，看着已经几近枯竭的时空长河，仿佛还能听到祂在咆哮。

十二万九千六百。

此时只剩下这么几种未来可能。

曾经的大河汤汤，如今只剩下沟渠小泾，随时都要枯竭干涸。

而这一数字还在减少。

很快，他等到了最终的结果。

一。

只有一种时空。

同时。

一尊身影模糊的道人就站在最终结果的尽头。

祂是何种族，是甚模样，是个什么姓名道号都无所知。

但只看见祂挥出一剑。

此剑非彼剑，或许可以称为剑，也可称为刀，枪……

可是受到某种观测信息的影响，它被称为剑。

此剑自末日而来，摧毁了最后的一种未来时空，顺势摧毁了上游的两种，三种，六种，九种……十二万六千种……

所有未来时空，一切可能尽数被摧毁。

直到这一剑抵达此时此刻的现在时空。

抵临洛祖眼前，眉心。

一点猩红竟从眉心渗出。

此剑灭世！

无穷无尽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汇入他的元神与真灵。

他不知自己所观察到的种种是真是假，但这一剑确实恐怖。

一切物质，一切大道，一切时空，乃至是未来时空中的诸多大能大神通者，在祂面前都仿佛一个泡沫，轻易就戳破，甚至发不出一声反抗的怒吼。

唯有现在时空，有圣人坐镇，所以无法扫尽。

而时空重重的异象随之破灭，不再重组。

这场圣人讲道也随之结束。

众大能意兴阑珊，仿佛都醉醺醺的。

而且洛祖还发现在前排的大神通者之中似乎多了几位……

但具体是多了哪几位，他就不知晓了。

“讲道，毕了。”

随着圣人发话，这场讲道正式结束。

而讲道才结束，就听闻一声大道之音。

“贫道玉清，今立阐教。”

在碧游宫中听道的众生具皆大惊。

玉清圣人立阐教？

阐教是什么？教是什么？

他们都不能懂其中含义。

与仙门一般？还是和巫妖二族一样？

“今日起，广开山门，收徒传道。”

这句话便让大家明白阐教的含义了。

而这还不算结束。

因为碧游宫中的上清圣人也发话了。

“贫道上清，今立截教。”

只是众生等了许久，却也不曾听闻上清圣人随后话音。

也不知是不是要广开山门收徒，也不知是何时收徒。

但圣人讲道之异象已经结束。

从过去到未来，那道截断万古的身影与话音尽皆消散，没有在时光中留下痕迹，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得到造化的生灵已然有所得，未曾得到造化的生灵便在将来的修行中慢慢回顾当时，或许也能在某个时刻取得这份造化。

而就在这恍恍惚惚间，洛祖便随众大能出了碧游宫。

见得天上的日月星辰之光辉，他却恍如隔世。

那无穷无尽的未来时空依旧挂在心头，尤其是那一剑……

令他的心神一直难以平静。

其状恐怖，远在未知，而在已知与未知中交叠，使人难以抵御。

灭世？灭世！

而他的大道存在却又与之近乎相反相悖。

不过近乎只是近乎，并非最佳最完美，虽可用，但恐怕难成金仙第五步。

洛祖又想起了那一日的那位在昆仑山中证道失败的道友。

他修行的大道让洛祖心动，也让存在大道悸动。

他也曾去探究过此道，但也难得其法。

当然，存在悖逆相反的大道也容易想到，只是其法难寻，自也难练。

“恭喜多宝道友。”

在他思索之际，一众同道正在发起祝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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