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今日，正巧永昌侯府举行寿宴，守卫松懈。”

慕云兮敏感的察觉，只提起永昌侯府，凤千夜身上便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寒意，永昌侯府，与他，究竟有什么仇怨？

她将好奇压下，眉头轻蹙，“若如此，慕芷柔不会在宴席上吧？”

“她？”凤千夜嗤笑，“根本不够资格参加。”

永昌侯府西北角的一个小院，院门刚一拉开，一名小厮便堵在门口，举起了手中的棍棒，盯着慕芷柔的腿，“慕姨娘！大公子有令，若姨娘踏出院门一步，直接打断腿。”

“砰！”

慕芷柔狠狠将门摔上，转身回了厢房，见春桃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心中愈发恼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我养着你有什么用？这都多少天了，你还没想出个办法，听听，外边那歌声……”

春桃放下捂着脸的手猛然伸向慕芷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圈椅上按着坐下。

“你个贱婢，竟敢……”

她话还未说完，双手已被春桃反剪到了身后，利索的与椅背捆在了一起。

“你做什么，春桃，你要……”

春桃将一块帕子塞到慕芷柔口中，按着她的双腿又捆到椅子腿上，这才看向她，“慕芷柔，我受够你了！二小姐早就让我杀了你，我一直没有动手，是你逼我的。”

她转身端了一盆水过来，又取了厚厚的一摞桑皮纸，“二小姐说了，将这纸浸湿，蒙在脸上，等你死了，就算是仵作也只会以为是暴毙。”

她将一张桑皮纸浸湿，拔掉慕芷柔口中塞着的帕子，“贱……唔！”

湿漉漉的桑皮纸一下盖在慕芷柔脸上。

“小姐，你别怪我，侯府的日子本就难过，你不夹着尾巴做人，还要天天兴风作浪，与其最后惨死，还不如现在留个全尸。”

她一边说，一边将桑皮纸糊在慕芷柔脸上，一张又一张，慕芷柔的挣扎渐渐弱了。

春桃又拿起一张桑皮纸，后颈猛的一痛，一头栽在地上。

凤千夜闪身离去，慕云兮从阴影中冲出一把扒掉慕芷柔脸上盖着的桑皮纸，拍打着她的脸颊，“慕芷柔！慕芷柔！”

良久，慕芷柔缓缓睁开眼眸，涣散的眸光渐渐凝聚，一看到慕云兮，瞬间怒火万丈，抬手想要挠她，惊觉自己的手还被捆着，头一歪，就朝慕云兮撞去，“你个贱人！”

慕云兮后退一步，“你疯了？是我刚刚救了你。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呸！”慕芷柔啐了一口，怨毒的看向慕云兮，“还不是你让春桃杀我？不然用得着你救？”

慕云兮微怔，瞥了眼地上的春桃，又看向慕芷柔，“我若要她杀你，根本就不会再救你，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柳叶，我已查到是谁杀了她。”

“谁？”

“邓姨娘！”慕云兮将齐虎的口供拿到慕芷柔面前，“当日，在我去大牢之前，邓姨娘去过大牢，因为她是去保释齐虎，所以狱卒那里没有记录。”

“她……”慕芷柔的脸色难看起来，“对，是她。”

她豁然看向慕云兮，“她是想要杀人灭口……”她转眸又看向地上的春桃，“我知道了，她说的二小姐是慕芷兰。慕云兮。”她看向慕云兮，“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慕云兮挑了挑眉。

慕芷柔不敢隐瞒，“殿下不是中风，是被黑蜱虱咬伤，是慕芷兰给的黑蜱虱。她说黑蜱虱咬人的时候会感觉到痛，所以一定要激怒大长公主。她盛怒之下就不会察觉，等到她出现中风症状，再将黑蜱虱捉走，如此就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祖母不是中风。

“最开始，我们计划是让黄三将你抓去百花楼，之后再告诉大长公主，没想到出了意外，后来，秦夫人状告人面桃花，慕芷兰便找上我娘和我爹，说是时机到了。”

“我出阁前一日，与大长公主辞别，说慕秀早变成妾了，说你犯了人命案，那都是慕芷兰的主意，为的就是激怒大长公主……好放黑蜱虱咬她。”

寒意，从慕云兮脚底倏的蹿起，将她整个人死死包裹。她以为那日慕芷柔是破罐子破摔，没想到却是他们的算计。

“你可知道，如何解黑蜱虱之毒？”

慕芷柔摇头，不敢看慕云兮，“慕芷兰说无药可解……”

眼见慕云兮脸色惨白，慕芷柔赶忙道，“那是因为太医将大长公主的病当做中风去看了，若是他们知道她是被黑蜱虱咬伤，说不定就能救了。”

“走水了！走水了！”

就在此时，叫喊声，铜锣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慕云兮急忙将慕芷柔身上的绳子解开，“好自为之吧。”

“慕云兮！”

慕芷柔一把拽住慕云兮，“你去哪？你不能不管我啊，你一定要救我，她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这是侯府，不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慕云兮将手从慕芷柔手中挣出，“还有，别忘了在花圃，我落了永昌侯府的面子，所以，今晚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等在外边的凤千夜见她出来，长臂一伸揽过，脚下稍一用力，两人身形已如箭般射向屋顶，之后掠过侯府星星点点的火光和人仰马翻远去。

回到清芷院，慕云兮才问出心中疑惑，“你放的火？”

“去都去了，怎么也要留点印记。”

他看向慕云兮惨白的小脸，眸光一黯，“我去杀了慕芷兰。”

“不要！”

慕云兮一把攥住他的手。

如一块寒冰覆上，凤千夜眉头微蹙，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为何？”

她垂眸，看着他的手，修长，温暖，“那种人，会脏了你的手。”

“可若她死不承认，只慕芷柔的话是定不了她的罪的。”

慕云兮点头，神色凝重，“我知道，就算她被定罪，最多不过人头落地，那太便宜她了。怎么对得起我祖母受的苦？怎么对得起我姐姐受的苦？”

凤千夜颔首，“听你的。”

“我要她生不如死！”她定定看向凤千夜，“而且，我还要邓姨娘挑不出一丝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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