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秀怯怯点头。

“她的话你就信，我的话，你就当做了耳旁风？”慕云兮嗤笑，一步一步后退与慕秀拉开距离，“慕秀，我就是对你太好了！”

她转身，狂奔而去，仿若一道光，迅速的离开了慕秀的视线。

慕秀浑身力气好似被掏空，失魂落魄跌坐在地。

她怎么就相信了苗姨娘？怎么就相信了贾义？

怎么就害了百灵？

“百灵死了。”

顾东篱咕哝着大咧咧在凤千夜身边坐下，瞥了眼桌上的饭菜，扯着嗓子叫道，“银月，我要吃醉鱼。”

“不许吃鱼！”

凤千夜睨了顾东篱一眼。

“凤公子，凤大爷？”顾东篱惊得目瞪口呆，“昨日回来，是你说让银月每日都做一道鱼，你要尝尝哪种鱼最好吃？你还让银月教你剔刺……怎么今日就不许吃鱼了，你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凤千夜冷哼一声，没有解释，只是坚持，“不许吃鱼。”

昨日辛辛苦苦给她剔了鱼刺，又热在炉子上，她对他一句感激的话没有，竟然还冲他发火。

以前他又不知道她不会剔刺。

她也从来没和他说过啊。

顾东篱凑近凤千夜仔细打量了半晌，“你昨日去拍马屁不会又拍在马蹄上了吧？”

凤千夜倏的望向顾东篱，“你……”

“我有事，重要的事与你说！”

不待凤千夜话说完，顾东篱已然识趣的正经了神色道，“事情我都已经查清楚了，果然是那混蛋搞的鬼，他向皇上举荐了云华，想等云华为太后请过平安脉之后，顺便给你那便宜母亲也瞧一瞧。”

“只是她那见不得人的病，那位云神医若是治好了就会被灭口，治不好就会被当做庸医骗子赐死，左右是活不成了，你还是转告那丫头早早为她师兄准备后事吧。”

顾东篱轻叹了口气，“流年不利啊，刚死了一个婢女，这师兄眼看也保不住……”

“什么婢女？”凤千夜狐疑看向顾东篱，恍然记起他刚才坐下的时候好似是咕哝了一句，“百灵？”

“是啊！”顾东篱点头，“不过说起来也是万幸，幸亏死的是百灵，不然这慕家可就热闹了。”

“究竟怎么回事？”

他不过不在半日功夫，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顾东篱当下将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你要不要回去？”

“不去！”

顾东篱挑眉，“好样的！银月，我要吃……”

话未说完，人已被凤千夜揪起，“去查，是谁密报的官府？让他去和慕云兮坦白。”

“你呢？”顾东篱龇牙咧嘴，很不甘心。

“我去打断她的腿，看她还能不能进宫？还能不能让人给她诊病？”凤千夜脸色阴沉。

“凤大爷你疯了！”顾东篱脸色大变，“自上次你在侯府放了那场火之后，她身边的暗卫足足多了两倍，而且，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东篱的神色黯淡下来，凤千夜不觉间也松开了他的领口，他与他，一直以来十分默契的避免提到这些，偶尔谁不小心说起，另一个也会当做没有听到。

如今守在永昌侯夫人身边的暗卫，都是他训练出来的死士，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士中的高手。

可谁能想到有一日，这些他亲手送出的人，会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权当清理门户。”凤千夜淡淡道。

“不行！”

顾东篱快走一步，挡在凤千夜身前，“时机还不到，你现在强行出头，说不定会搭上自己。”

凤千夜唇角勾起，笑容缥缈如云烟，“有些事情，早晚都要去做。你不信我？”

“信！可……”

“去吧，去京兆尹，我知道你有办法查到是谁举报的吴长胜。”

京兆尹门口，慕云兮从马车上跳下，长舒了口气，她刚去找了霍晓晓，可惜霍晓晓不在上京，她只能自己来见周大人。

她定了定神，缓步走向门口的差役，“劳烦通禀周大人，花圃主事慕云兮求见。”

“小姐稍候。”

“云兮！”

慕云兮回眸，却又是慕秀踉踉跄跄追来，她冷冷看着她，并不开口。

“云兮，对不起。”慕秀一脸愧疚的看向慕云兮，“我刚才去找苗姨娘了，想要求她帮吴长胜作证，因为之前，她也帮贾义给我送过东西，没想到，她……”

慕云兮冷笑，“她不肯？”

慕秀摇头，“她……死了。说是不小心掉到莲花池里淹死了。”

看到苗姨娘的尸体时，慕秀才真正害怕起来。

她也不傻，若说苗姨娘的死是意外，那贾义的死呢，也是意外吗？这两个意外几乎同时发生，那只能说明，有人操控了意外。

慕云兮倒吸了口凉气，她倒是小看那位二公子了，在大长公主面前，一脸的忠厚老实，忠心耿耿，什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毒誓都能发得出，暗地里，这手段那叫一个狠辣无情。

如此，慕秀就是想要指认苗姨娘也是不能了，因为死人不会开口，别人听了，知会以为是慕秀在诬陷苗姨娘。

“慕小姐，周大人有请！”

差役请慕云兮进去。

“云兮，我和你一起。”慕秀一脸小心看着慕云兮。

慕云兮未置可否随差役进了后院。周大人正等在书房，见她二人进来，放下手中卷宗，不待慕云兮开口求情，便已将路堵死。

“慕小姐前来是为吴长胜说情的吗？私藏通缉要犯，按理说是该拿花圃主事问罪的，本官没有差人抓你，只是抓了花圃的掌事，已是给了慕小姐面子。”

慕云兮微怔，唇角很快勾起一抹轻笑，盈盈冲周大人拜倒，“正因为如此，云兮才特意来向周大人道谢啊。”

周大人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慕云兮，“二小姐果然机智过人。那……二小姐的谢意，本官收下了，若没有其余事情，就请自便吧。”

“还有事！人命关天的事！”

周大人心思一转，“你说贾义？”

“不止是他，还有我的婢女百灵，以及我们府上的一位姨娘，三人几乎同时在今日中午殒命，”慕云兮神色凝重的看向周大人，“大人以为，这三人的死都与吴长胜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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