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给薛嬷嬷做手术，到今天收拾江碧，这期间几乎都没有休息。

回到上林苑，南苏禾陷入极大的疲惫。

她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小憩。

“王妃，这两日经历的事太多了，奴婢看你都累坏了。”巧蕊在身边问到，“不早点休息吗？”

“不了。”南苏禾缓缓睁开眼，“晚上我还有事，你和刘嬷嬷带着依依早些休息便是。先退下吧！”

“是。”巧蕊欠身，轻声离开了南苏禾的寝室。

昏暗之中，南苏禾缓慢睁开眼。

江碧的事，到今晚，在是重头戏！

……

夜深，南苏禾快步走在王府内。

几经绕弯，来到了江碧被关着的柴房，支开了门口看守的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南苏禾瞬间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是血腥、粪便、尿液、汗水和常年积累的灰尘、霉气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南苏禾不由皱了皱眉。

“嘿嘿嘿，有妖怪、有妖怪！”

黑暗处，南苏禾听到江碧疯癫的声音传来。

南苏禾点燃蜡烛，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江碧浑身肮脏，头发凌乱，手中正抱着一个馒头，趴在地上啃着。

她的背上全是杖刑后的伤痕，血迹触目惊心。

“江碧，就我们两个人，你就别装了。”

南苏禾冷冷开口，慢慢走进江碧。

而江碧依然“咿咿呀呀”叫着，然后开心地吃着已经明显脏了的馒头。

“现在的滋味不好受吧？原本的千金贵女，先是家道中落，沦为心上人侍妾，以为可以入宸王府扭转乾坤……”

“结果——却作茧自缚，幽禁柴房吃坏了的馒头！”

“江碧，在你害依依的时候，找上林苑麻烦的时候，嫉妒丫鬟手上沾满鲜血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南苏禾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江碧。

她不相信，只是这样的惩罚，江碧那样的人会失心疯。

而不管眼前的南苏禾怎么说，江碧只是捧着馒头吃着，头也不抬，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江碧小姐的忍耐力确实不错，可是——”

“本王妃也不是好糊弄的！”

南苏禾蹲下，一把抓住了江碧的手腕，江碧手中的馒头瞬间滚落。

江碧开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馒头！呜呜呜，你还我的馒头！”

南苏禾抓着江碧手腕的手指正好握在了她脉象上。

“别装了，”南苏禾一把推倒江碧，“抓你手的时候本王妃就顺便把脉了，你根本没疯。”

南苏禾说着，把江碧的手手向后一拧，让她趴在了地上！

“我左边脸的刀疤，是拜你所赐吧？”南苏禾说着，掏出一个匕/首，“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

“既然殿下都说了内院的事交由本王妃做主了，那今天，本王妃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

说完，南苏禾直接一手按住江碧，另一只手一挥，直接一刀划在了江碧的左脸！

动作之快，瞬间，江碧的脸上皮开肉绽！

鲜血瞬间浸染了她左边的脸！

“啊——我的脸！”

江碧发出痛苦的哭喊，捂着自己的脸，尖叫着挣扎！

而南苏禾死死压住江碧，表情阴冷！

“贱/人！你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你敢杀了我吗？我可是有静妃娘娘保护！”

“她本来就厌恶你至极！当年你害她亲女儿！王爷的亲妹妹婉宁公主绑架！差点被玷污！至今精神不正常疯疯癫癫！”

“如果你杀了我，你以为，你活得了吗？！”

“忍不住了？露出真面目了？”南苏禾对着江碧狰狞的脸冷笑。

“南苏禾，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赢了？”江碧捂着左脸，笑道，“你可别忘了，你右边的脸当时是怎么烫伤的！”

“你也只敢这会儿来动我而已！”

“右脸的烫伤，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报得了仇！”

“是吗？”南苏禾勾起嘴角，“本王妃能让伤我左脸的你付出代价，那右脸，同样可以！”

“呵，别做梦了！”

“动手的，可是王爷一生唯一所爱！”江碧继续说到，“在王爷心里，她就是个善良又柔弱的小白/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美好！”

“所以，王爷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染了他心中所爱！”

“说坏话都不行的那种哦！”

“你不知道，小的时候，有人嫌弃过那姑娘出身，第二这话的人家里贪赃枉法的事就被揭露出来，从此家道中落！”

“街上的小混混只因多看了那姑娘几眼，随口调笑几句，王爷知道后，直接把那混混挑断了手筋脚筋，舌/头也割了！”

说到这里，江碧哈哈大笑起来。

“那姑娘——不对，现在也不是姑娘了，现在可是太子妃了！”

“这是王爷心中永远的痛！”

“而你，是造成王爷娶不了心中最爱的罪魁祸首！”

“不仅如此！你还害得王爷的亲妹妹婉宁公主成为了一个京都人人看笑话的疯子！”

“王爷和婉宁公主感情有多好，就会有多恨你！”

“南苏禾，你以为，王爷会和你和平相处多久？”

“你以为你的当家主母，又当得了多久？”

“等着瞧吧，”江碧阴恻恻笑着，“很快，你就会和我一样的下场了！不，只要你敢动穆灵珊，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惨千倍万倍！”

说完这些，江碧又重新恢复到疯疯癫癫的样子，嘿嘿笑着，挣扎着抓起地上更脏的馒头，开始大口啃了起来。

“穆灵珊？”南苏禾开口，“就是你口中说的太子妃？”

一听到这个名字，南苏禾只觉得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些画面。

而那些情节来得太快，南苏禾只觉得一阵恍惚，没有完全捕捉到。

“馒头好好吃，嘿嘿嘿，碧儿好喜欢吃……”

哪怕脸上的血迹已经流进了江碧的嘴角，她的口腔中鲜血和馒头混合，她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就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

看来，她是拒绝再继续说下去了。

南苏禾送开手，看到江碧坐在地上，根本不管脸上的疤痕，甚至哼都没有再哼一下。

“江碧，你不想说的，本王妃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而你，最好好好活下去。留着这条贱命，一辈子装疯卖傻也好……”

“然后你就可以看到本王妃是怎么给左脸报仇后，又给右脸报仇的。”

南苏禾说完，站起来，径直走出了柴房！

江碧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馒头，吐出嘴巴里的那些混杂着鲜血的馒头渣，看着南苏禾离开的方向，眼里露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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