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先是狭窄异常，总共不过能容一人侧身而过，走了不过百步之后，视野立时宽阔起来。原来这天然隧道之后，竟是个可纳万人的窟洞。其洞壁千仞，犹如鬼神刀削，有几处瀑布从高处飞泻而下溅入洞中深潭，那潭水也不知其深几许，黑黝黝地看不见底。山壁上粗藤缠绕长满了不知名的花儿，五个花瓣在幽暗的窟穴中泛着蓝莹莹的光。成千上万朵小花攀附在陡峭的岩壁上，连缀成幕，如同九天银河遥遥而落。

那人站在洞口不觉看呆了，他小心翼翼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朵小花探出手去。“天！”待看清之后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些琉璃一样的花儿竟然全部都是用西域的蓝水晶雕刻而成，每朵花的花蕊皆是一颗颗千金难买的夜明珠！

“呵呵，你喜欢？”洞窟深处中仿佛是有人瞧见了他的窘迫，沉沉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四面八方的余音萦绕不断，那人心神一颤猛地缩回了手。

“你害怕？”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难辨喜怒的声调阴森森的，直浸心肺。来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声道：“没、没有。”

“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人恭恭敬敬地低头答道：“方丈……死了。”

“这么说，他已经开口了？”隧道中的声音略略有些提高，似是有些意料之外。

“不，不……没有，他刚叫住郑凡，我便动手了。”

“不错。呵呵，呵呵呵呵……”那冰冷诡异笑声在洞窟中来回轰响，震得此人胸口闷痛，可他偏偏不敢捂耳朵，只好忍着疼道：“只是……”

“只是什么？”

“方丈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说了一句佛偈……”

那声音的主人沉吟道：“佛偈？可与汪钦之死有关？”

来人垂首道：“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

“这就好。”那隐在洞窟深处的人又问道：“尸首呢？”

“在、还在寺里。”

“什么？”那声音陡然提高了声调，“蠢货！那郑凡聪明绝顶，老秃驴的尸首怎么能随意弃在千峰寺！”

包含内力的呵斥声在耳边炸响，有如沙场之上万马齐齐嘶鸣。那人眼睛一黑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待从眩晕中缓过神来也顾不得口中腥甜，忙连连磕头道：“堂主莫急，按规矩方丈死后自会有人为其坐缸火化……。”

“自会有人？”那声音打断他的话，阴沉沉地反问道。

那人呼吸一窒，“属、属下知错了，请堂主饶命！”

“饶命？”那声音的语调愈发阴冷诡谲，“你知道，我九煞堂不养废物的。”

那人此时几乎肝胆俱裂，连连磕头道：“属下马上回去将一切痕迹掩盖掉，也绝不会让有所察觉的僧人活着，还请堂主网开一面！”

听得这话，九煞堂堂主那阴森森的笑又飘荡在整个窟穴之中，“这样才对啊，呵呵呵，呵呵呵呵，记住，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第一个给那老秃驴作伴的就是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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